第一百二十二章 开拓霸业?
“其实你真要做点事儿的话也不是太难……”最终还是夏叶瑾先出声,想着此番任务的目的,若是有其他的事情能分散点钱益的注意力,或许对破坏他与李琳琅两人的关系有些帮助。虽然到目前为止,夏叶瑾都没有看出这两人的关系还有什么破冰的可能。
钱益眼睛一亮,“你肯帮我?”
他这样的反应差点就让夏叶瑾脱口而出不要相信哥哥只是传说这样的流氓话来,还好她忍住了,只是十分平常的看向钱益,说谈不上帮不帮的,我只是有个提议。
等夏叶瑾把这个所谓的提议说了,钱益的眼睛却瞪得更大,“你让我当快脚信差??”
这算是哪‘门’子的主意?
钱益的反应并没有出乎夏叶瑾的意料,但她却没有打算要细说。
此刻是公元1633年,距离三宝太监郑和远下西洋已经两百多年,距离麦哲伦、哥伦布等航海家环球航行发现新大陆已经一百多年,距离大英帝国建立东印度公司大肆掠夺低买高卖也已经三十多年。
世界‘门’户大开,正朝着另外一个轨道发展。而朱由检掌控的明王朝却早已威望不再,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动‘乱’,饥荒,南北夹击,内忧外患……历史的车轮马上就要碾过这个曾经壮阔浩大的明王朝,滚滚向前朝着另外一个帝国时期进发。
动‘乱’最缺最稀罕的是什么?
自然是物资。
无论是将士还是土匪抑或是农民军,打战再厉害再勇猛无敌那也得吃喝拉撒睡。与其等着被这些人上‘门’哄抢,不如趁早化被动为主动,做这些人的生意。近代的美利坚不就是靠着做这种生意斡旋于几方之间大发战-争横财的么?
但单做这些人的生意并不保险,趁着现在朝廷还未实行海-禁,走出国-‘门’将目光放在南-洋或者更远的西-方才是正道。就拿钱家老本行纺织这块来说,此时正是从那些周边国家中低价采购进原生棉麻,再制成布帛高价卖出,赚取其中的利润差的好时机。宝钞贬值的厉害,但白银可依旧还是好东西。
不过这些都是依照史实倒推出来的,她现在脑子里也不过只是个粗略的构想,具体的步骤和计划还需要进一步仔细斟酌。
这边钱益见夏叶瑾一副嘴角微扬志得意满却又不说话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推了她一把,说这种时候也能走神?口水都流出来了!
夏叶瑾伸手擦了下,“没啊!哪里有流口水?”
“……”
钱益无语。
他把椅子挪到夏叶瑾的面前,坐定。说夏叶瑾你能不能稍微正经点?我这是在认真与你商量事情呢。
“我也在认真回答你啊。”
“你这算认真?”钱益憋着一口气,顿了下站了起来,说算了,本来还以为你与别人不同呢。
看到他这副吃瘪丧气的模样,夏叶瑾决定提前放过他,便开口道,“我不是让你去当脚夫信差,而是这件事的‘性’质说的粗俗点与脚夫信差有点类似……”
“……”钱益依旧懵‘逼’。
这说的不是跟没说一样么?
“这么说吧,一直以来,都是福建之米供福建之食,江浙之米供江浙之食,湖广食不果腹而福建江浙米粮丰裕。如果咱们能够开辟一条新路,购江南米粮易于湖广,这结果,可比单纯局限在一地做生意要好的多。”
“你是说南粮北卖?”钱益总算是清楚了些。
“我只是打个比方,咱们不一样要做这样的南北生意。”
夏叶瑾摇头,她刚才说的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南北‘交’易这种事不过是她为了说服钱益而摆在前面的幌子,国内的物资要囤积,但最主要的是趁着还没‘乱’起来,将目光放在南洋、琉球这些地方抓紧时间猛赚白银才是正道。王朝易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等到了以后真‘乱’起来,手中有钱有实力才好说话。
当然鉴于如今朝廷对出海的限令,风险自然是有,不过富贵险中求,天底下哪里有一帆风顺什么都不做就掉馅饼的事情。
其实抛开这一切,夏叶瑾还有个顾虑。
按照宫辰时给的既定命数,绍兴府有被李闯王农-民-军血洗的危险。虽然那危险是建立在陈子龙复仇的基础上,可在穿越了这么多次之后,夏叶瑾已经不再相信既定命数与变数之间还有什么区别。反正她每次总能莫名其妙的打出一大堆的支线剧情出来,所以还是多留点心眼比较好。
行军打仗,粮草先行。若是在此之前各路军的物资控制在钱家手中,都不用钱家人自己出马,自然会有心计‘精’明的下属在那些大佬耳边吹风,就算兵临城下,谈判的筹码也多一些。
“这事儿如今也才刚有个苗头,你按着我说的去安排,咱们先悄悄地做几单,不要搞那么大的阵仗。”
红泥小炉里的茶已经煮沸,淡淡茶香四溢,腾起的热气驱散了深秋夜雨的凄寒,夏叶瑾用小嘴铜壶装着,给钱益倒了一杯,“等有了起‘色’再去跟钱老爷汇报。别人就算了,不过我看岫烟‘挺’聪明的,可以邀她入股,也多一个帮手。”
话出口后却见对方一脸沉默。
心中不由一沉,“你把岫烟怎么了?”
夏叶瑾这话问的有点奇怪,但钱益显然没有关注这么多,他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呛得满脸通红,然后才开口,“她回去了。”
“什么?!——”
*
江南的雨总是来得有些随心所‘欲’。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夏叶瑾都还未看清天际翻涌而至的积雨云,阵阵寒风已然裹夹着硕大的雨珠倾盆而至,恣意兜头砸下,劈头盖脸,连让人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距离谢岫烟离开钱府已经两月有余,在这期间夏叶瑾也曾千方百计的让钱益劝她回来,可对方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采取什么办法,无论怎么说就是不再来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