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宝马与战马

  四个人惴惴不安地等着托罗生。傍晚的时候,托罗生终于追到了兴隆客栈。
  “怎么换到这里了?丝绸买够了吗?”
  “官银被追查,不得已换了客栈,丝绸已经买好,准bèi
  妥当了。”
  “彩云怎样?”拉巴子追问道。
  “闹着要来,被老爹训了一通,好了!”
  “你不如带上她,到吐谷浑生产也比在家里强些呀?”嘉莹不解地看着托罗生。
  “吐谷浑是个不太平的国度,让她白白受惊吓,何必?再说,老爹也不允许她来。”
  “嗯,是啊!那我们就快去快回吧!”
  “哥嫂来了吗?”
  “哥哥没来〖@
  Mn
  e
  t,嫂子和侄子,侄女来了,可以帮很大的忙。没事儿,你们放心吧!”
  “今夜之后,我们必须快马加鞭,从追查官银看,武后并没有把我们失踪的案件放下。今后要小心了!”
  几个人在兴隆客栈议论到很晚才睡。
  第二天一早,买上干粮,备好水,饮好马,一行人出发了。
  为了不引人注目,东峪赶车,次旺和托罗生骑马,扮成探亲,经商模样,分散了官银,往城门方向走去……
  守城官兵每天都要查无数来往客商、流民,对于这样的来来往往的异族人,也没有兴趣,不过对托罗生的宝马却情有独钟,拦住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民邱罗生。”
  “哪里人?”
  “肃州人士。”
  “这匹马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是草民从马市上化银子买来的。”
  “有没有买卖凭证?”
  “有,但年头已久,没有带在身上。”
  守城的唐军在马跟前看了一会儿,心想:这匹马很漂亮,但的确有点儿老了。再说硬要扣下的话,这个彪形大汉也不会答yīng
  ,大唐对私扣良马的人处罚极严,得点好处,索性放行吧。
  次旺和东峪已经出城,见托罗生和战马被卡住,急忙停车往回走。
  “如果出现意wài
  ,就是大战一回,也不会让托罗生被扣。”次旺小声嘟囔着。
  城门口兵士正围着托罗生的宝马转着。一些来往商贾也在议论纷纷。
  “好马呀,确实是好马!”
  看到士兵犹豫不决,东峪拿出一锭银子,偷偷从身下用衣袖挡着递给他说:“这是我妻弟,和我一起去西域作生意,求您放他过去吧!”
  士兵见到银子从衣襟下面递过来,急忙接上说:“好,过去吧。不过你们要清楚,大唐军队战马损失严重,正在四处寻找良马充军,你们的马,一定是花大价钱买来的,充军岂不可惜?”
  “草民知dào
  轻重了,谢谢您的指点。”东峪点头哈腰,心里骂着,老子还得跟你这样的王八蛋低声下气,真是可气。回头一想,什么叫大唐战马损失严重呢?很想上前询问,又怕对方变卦,使了个眼色,托罗生飞身上马,向远离城门的方向跑远了。
  东峪不敢停留,驱车而走……
  坐在车中的嘉莹也听到了士兵的话,一直在思考着话中隐含的意思。这不等于说大唐的骑兵不行了吗?
  马车辘辘而行,车上的人和赶车的人都默不作声。但心情却截然不同。
  嘉莹是大唐的城阳公主,自然希望大唐繁荣昌盛,如果大唐有难,她宁愿与大唐同生死共患难。
  而东峪——他一直把自己当做一个入侵者,一个为了爱情而来到大唐的旅行者,所以大唐军队战马为何损失严重?又为什么正在四处寻找良马充军?他并不想知dào。
  东峪赶着马车,心里却在纠结另一个问题:如果嘉莹知dào
  她是自己的嫂子,知dào
  自己的哥哥——她曾深爱的东岩已死,并已经成为吐谷浑小王子,她还会跟自己在一起吗?
  回头从车帘的缝隙里看看车里的嘉莹,依旧那么美好娴静,正如自己在“柳韵荷风”保护的那个姣好女子一样,岁月带给她的只有些许的忧伤和沉静。
  他又想起筝儿,他好爱筝儿呀,这个属于他和嘉莹的爱情结晶,这个自己可以完全拥有她的童年、少年、青年的女儿。那长相,那神情,真的是嘉莹完完全全的复制品。他爱她们,愿为她们做一切,受一切的苦。
  “爸爸,我永远爱你!”筝儿稚嫩的笑脸儿贴在自己的脸上,那么嫩滑,那么温暖。三个月离开筝儿太漫长了,车马劳顿女儿还太幼小,怕她吃不消。不然他怎么舍得离开心爱的女儿呀!家里有彩云在,应该不会有错儿。
  “东峪哥,我的战马太扎眼了!以后过关卡要套在车上。”托罗生不知什么时候追上了东峪的马车,大喊一声,把正在沉思的东峪拉回到现实中。
  “嗯,是啊!这次好险呐!我还给那个兵痞子送了50两银子!”
  “50两?您可真舍得!”
  “不舍得怎么办?让你被扣?让宝马被扣?我就差一点儿抽出刀来,杀了那个狗日的。”
  “那我们几个就成了被追杀的对象了,可是不能啊!”
  “托罗生!兄弟!你是越来越有长进了!这次回吐谷浑,如果切吉可汗让你做万户长,你会答yīng
  吗?”
  托罗生沉默了,三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战场,不在思念可汗,但可汗有命:让他保护好公主,他也是在完成使命啊!如果可汗需yào
  ,他随时都会冲上战场,为国牺牲。
  东峪见托罗生沉默不语,以为他不可能愿意做万户长,就笑了:“你是聪明人,战争最终剩下的只有创伤和死亡,再过几百年,没人知dào
  什么人,为了什么而战死。”
  车里的嘉莹听不下去了,说:“东峪,你在胡说什么?我生是大唐公主,死是大唐之魂,我为大唐而死,无上荣光,怎么你这个驸马,说话如此荒唐?”
  东峪见嘉莹生气了,就笑笑说:“嘉莹不要生气,看来你是把前生往事都忘了,如果你能想起自己曾经是谁,你一定不会这么说。”
  “每次都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好像你知dào
  我前生是谁一样?我说东峪,我的驸马,虽然我们流落乡野,但我们依旧是公主驸马,这一点你一定不要忘了!”
  “呵呵呵,亲爱的嘉莹,我记住了,驸马谨记公主教诲!”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嘉莹真是生气了。
  “大唐的骑兵听说受到了重创,到底为什么不知dào
  ,你还能笑得出来?真是不可思议!”
  东峪停止笑声,惊讶地看着嘉莹。每次她生气,都会好长时间不理自己,那东峪就很难受了。她说的也是自己担心的,大唐的骑兵在哪里?为什么受到了重创?他后悔自己历史学得太差,没有一点儿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