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逃出冰牢

  女人的哭声,颤抖声……若水雪月中格外冰冷。
  无助彷徨,屈辱耻恨……她与他该有的,她与他不该有的,无奈也好,不甘也好,她都受了。
  北名羽凉薄一笑。
  叛臣的女儿,他从来不屑于碰。
  二十年前如此,此刻依然如初。
  她总是一副冷若冰霜的神色,他偏偏最受不得她的目中无人,最厌恶她这种全副伪装,所以,他要让她被撕裂粉碎,分毫不剩!
  冷宫寒凉,泪水肆虐中,透过窗畔影月,云揽恨恨看他一眼。
  男人的背影淡漠薄凉,一如他的皇权帝座,除了他,无人可触碰。
  自古帝王最无心。
  离暖!离暖!!
  云揽咬牙,不让自己的呻吟破碎6离,男子薄唇玩味一笑,动作更……
  冰牢中,笛声哀恸,偏偏说不出的缠绵。
  吴老三,不,离暖眸光含恸。
  二十年了,也不知,他的云揽是否已在奈何桥上洒落孟婆汤,转世新生?
  是不是,她早已从他的身边路过无数次,只是他再也不会认出她的眉眼,她也再不会念过他的温柔?
  冷宫中,他心无旁骛,她不屑一顾。
  冷宫外,他痴心不渝,她不管不顾。
  他从不知,原来她爱他如此情深。
  泪,无声无息。
  辰光乍裂,乌老大再次来到了乌念宫中。
  乌念,勿念之意。
  乌老大神色不动,眸中隐隐湿润。
  那个地方,他此生再不会去了。
  抬眸,阑珊塌上,一卷诗书,凉生沉思不语。
  乌老大的眸中,不自觉生出一种莫名的依赖。
  缓步走到凉生的身边,乌老大刚要开口,凉生手执冰羽壶,为二人各斟了一杯泽光瀑。
  泽光瀑,来自最寒冷国度北肃国的特酿。
  历来蛊国的各附属国所呈贡品中,泽光瀑乃是罕有中的稀世珍宝。
  乌老大多受新皇的信任,不言而喻。
  他对凉生多上心更不必多言。
  凉生淡淡看他:“老大,凉生希望跟你说个典故。”
  乌老大微微颔:“好。”
  他隐约觉得氛围有些不对。
  “从前,九州大6上曾有一个以琰色湖闻名海内外的钦国,琰色湖的湖水极美极通透,最罕有的翡翠都雕刻不出它的清澈无缺。”
  凉生顿了顿:“琰色湖边,有一位容貌绝世的少年。”
  “钦国的皇帝北宫栎,在某次的韶光不尽侧,偶然邂逅了他。”
  乌老大眸光深沉。
  “此后,北宫栎爱他不可自拔,可少年只爱秋惑郡主。”
  “不久,钦国边境,强敌北葉国葛野部落来犯,北宫栎亲率十万皇栎卫奔赴盛世关,抗击葛野部落十五万灭世军。”
  “金戈铁马,战火不绝。数次的对峙不下,终于,在关键性的隆舒谷一战中,北宫栎率残余五万皇栎卫釜底抽薪,冲破十万灭世军的重重防线,乾坤扭转,大败葛野部落。”
  “自此,本该是钦国与葛野部落签订合约,葛野部落退守北葉,再不来犯。”
  “可是,变故再生。”
  乌老大神色捉摸不定。
  “在签订合约时,那少年被当做人质带了过来。”
  “北宫栎迫于无奈,签订了葛野部落全权拟订的不平等合约。”
  “少年被放了回来,北宫栎割地三十城,恢复钦国北葉边境互市,并将钦国境内享有“钻石之都”的的盛世关一切赋税,尽数进贡葛野部落……钦国彻底沦为北葉的附属国。”
  “合约甫一签订,钦国各地生大规模暴动……各个城池被一一击破,群雄跌宕,灭绝人寰……”
  “其他各国趁势杀伐……秋夜无边,钦国灭。”
  “北宫栎,钦国的罪人,被蛊国新皇囚禁在湖舒谷,终生不可出谷。”
  “隆舒谷曾是他一战成名之所在,此刻却成为终生囚禁他之牢笼,北宫栎长叹,星月无话。”
  “数日后,一个玄袍使者潜入隆舒谷,将他救了出来。”
  “琰色湖,彼时锦年融泄,北宫栎抬眸,绝美少年的容貌,殇尽韶光。”
  “北宫栎不解,少年为什么派玄袍使者救他。”
  “少年不看他,更不回答。”
  “不久,北宫栎终于醒悟,在少年的心中,他始终是对不起北宫栎的。”
  “……此后,北宫栎始终待他知己。”
  话落,凉生沉默不语。
  乌老大蹙眉不动。
  安静,碧水深潭一般的安静。
  沙漏一点点逝去,终于,乌老大起身,悠悠拍上凉生的胳膊,转身离去:“凉生,走,跟老大去牢房,乌念宫待得也够了。”
  凉生濒临崩断的内心缓缓舒展,片刻,弯唇一笑。
  的确,他不该待在乌念宫。
  乌念他,终于懂了。
  冰牢内外,脣光都不再暧昧。
  申时,冰牢内某个角落,看似空无一人。
  凉生刚来到此处,隐在暗处的兰涯滕得走到他的身边。
  兰涯,当日打雪仗时,暗中帮助凉生,用黑色雪团偷袭乌老大的狱卒。
  “凉掌事,一切准备妥当。”
  兰涯快步上前,依次转动暗处的十颗按钮,“砰”地一声,原本铜墙铁壁的牢房顶端,猛地打开一扇暗窗。
  “好,兰使者,南疆皇命你潜伏在冰牢……”
  “是,兰涯定不辱使命。”
  交待完毕,凉生逃出生天。
  凉生刚离开,暗窗已再无踪影。兰涯的身边,乌老大从暗处走了出来。
  “老大,新皇为什么要放走他?”
  兰涯百思不解。
  乌老大直直看着凉生离去的地方,目光悠长:“皇上自有他的定夺,为人臣子,切忌揣度上位者的权谋机变。”
  “是,兰涯逾距了。”
  红吟院,莺歌燕舞,脂粉袅袅。
  如息阁内,红峦塌上,身无寸缕的女子与男子辗转不停……
  “砰!”的一声,女人惨厉的叫声,突兀刺破这颓废的方才还……的男人,早已鼻息不再。
  “爷!您怎么才来看如吟?”
  女人并不遮挡,任由身前高耸,在凉生眸中汹涌澎湃。
  凉生的眸光一暗,踏过男人的尸体,直直来到女人的面前。
  隐藏的欲念,压抑在死沉一般的氛围中。
  “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