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 不为赤菰米而来？
裴东辰与邱东家不对路。
仙弘斋跟恒隆行的竞争。
似乎都是双方弩拔剑张的理由。
但，林琅觉得那不是他们非要在自己面前针锋相对的理由。
裴东辰可能不是好人，但他有一句话说对了，这里是他的地方。秦掌柜带来的人，却将上门拜访的客人挡住。
或许，是因为心里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吧。
如果不是，那就值得玩味了。
林琅眼睛稍稍一转，笑着拱手说：“来者是客，裴大东家请进。”
裴东辰颔首，掸了一下衣袖，走了进堂中。
坐下了，他就开口说：“听说林东家手中有赤菰米，我愿出高价收。不知林东家意下如何。”
林琅似乎没看见秦掌柜面上变色，笑着说：“抱歉，我此次带来赤菰米，已经跟恒隆行……”
“十三晶币，一担十三晶币。”裴东辰打断他，下巴微微抬起。
林琅呵呵笑着说：“下次有机会吧。”
裴东辰瞳孔微缩，盯着他好一会。
林琅含笑回视。
“林东家可知，赤菰米收购价，最高不过是一担十二晶币。”
林琅“哦”了一声，看向秦掌柜。
秦掌柜含笑说：“裴爷有所不知，如今已经十三晶币一玉币了。林爷，你说是吧！”
林琅失笑，点头说：“确实是。”
裴东辰呵呵笑了一会，朝秦掌柜说：“难怪邱恒会将你视为左右手了。果然是慧眼识珠。”
“蒙我们主子知遇之恩，我只知鞠躬尽瘁。不敢裴爷夸奖。”
“林东家也是这么想的？”
林琅哈哈笑了：“虽然只合作过一次，但我深感大恒隆行行事规矩。至少从未对我行过拦路这等事。”
他以为自己这么说，裴东辰也该“识相”离开了。
不想对方也抱拳说：“此事，确是裴某不对。”
这话一出，林琅楞了，秦掌柜更加脸色一沉。
林琅奇怪了，秦掌柜听说他来了，直接就赶了过来。
这个裴东辰连着被他跟秦掌柜不给面子，竟然还能坐得住。
难道现在赤菰米真的这么抢手？
林琅又笑了：“裴大东家言重了。我也要跟你道个不是，没跟你说一声，就让那人去侍奉我师尊。”
“侍奉尊师，是他们的福分。”
裴东辰哈哈笑着说：“林东家手中赤菰米与恒隆行交易了，我也不夺他人之美。不知林东家此次来云湖府，可带来了茶叶？我们仙弘斋愿以每盒五十晶币收。”
林琅眼睛张大了些，看向秦掌柜。
秦掌柜反而冷静得很。
他对林琅含笑说：“正要与林爷商量。先前我等都不知茶叶价值，故而定价过低。邱爷命我与林爷也商量，上次寄卖的茶叶，当重新议价。依我看，每包五十五晶币，不知林爷意下如何？”
林琅意下如何？
当然是越高价越好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茶叶突然卖那么贵。但贵肯定有贵的理由。
也许是看到他眼里闪过的疑惑，秦掌柜笑着说：“林爷带来的茶叶，果真是奇物。本身所蕴灵元并不多，修真之人饮用，却有莫大好处。是以广受修真人士喜爱。这数十日来，已经有数个修真宗门前来采购。只可惜上次试卖的量不多。”
林琅当机立断：“那茶叶虽然是树叶制成，只是数量稀少，且工艺繁复，一有不慎便前功尽弃。每年所得，不过数万盒。”
秦掌柜不知道他其实要多少有多少，却也知道他起了什么心思。
如果真如他说“工艺繁复”，也不会跟着那些明显是针对凡人市场的东西一起试卖。更不会只提出一个每包五金币的贱价。
这会说“每年所得，不过数万盒”。不过是得知了茶叶价格高，便要惜售，以维持高价。
这是好事！所以秦掌柜当做不知道。
裴东辰截口说：“仙弘斋愿以每盒高出恒隆行出价一成收购林东家的茶叶。”
秦掌柜沉声说：“裴爷这是要杠价？”
裴东辰冷声说：“你让邱恒来跟我说话。”意思是秦掌柜没资格跟他说话。
秦掌柜便不再跟他说，只看着林琅：“我恒隆行买卖公平，自然不会行强买强卖之事。”
裴东辰笑着说：“原不知上次下人不晓事，误会我的意思，行事冒失。这是我仙弘斋不对。如今方得知此事，嘴上致歉确是无甚诚意。待明日，我再来向林东家郑重致歉。”
说着，他起身抱拳：“今晚冒昧前来。让林东家见笑了。明日我再来。告辞！”
林琅也不留人，起身送他出门。
回转坐下，林琅在沉思。
秦掌柜看他神色，故意说：“裴大东家虽然行事略显乖张，目下无尘。却并非无人能治。我已传信邱爷。邱爷克日便回城，裴大东家便也不管乱来。邱爷又说，城中之人眼下恐怕都知林爷来了。茶叶宝贵，难免有肖小觊觎，扰了林爷清净。门外几人，虽无甚本事，却也为林爷跑跑腿。这几日，他们便供林爷差遣。”
林琅笑着说：“劳邱东家、秦掌柜费心。我就却之不恭。”
秦掌柜知道今天已经无法继续谈买卖了。
裴东辰亲自上门，威逼利诱的。林琅就算不惧，也会为裴东辰的条件心动。
况且，林琅也不是傻瓜。如今恒隆行与仙弘斋争夺茶叶代理权。秦掌柜觉得他会待价而沽。
这个买卖他出面跟林琅谈，已经不适合了。得邱爷出面才能跟裴东辰抗衡。
他正要告辞。
林琅却就这样放他走：“秦掌柜，实不相瞒。茶叶我师尊那产量不低。我也常常饮用。”
这时，水早烧开了。他就取出茶壶动手泡茶。
秦掌柜看到他取出一个红色的铁盒子。这不是之前试卖的那种。
林琅一边泡茶一边说：“且数量不下数十种。这便是其中一种。”
秦掌柜看着那扁平长的茶叶，与之前试卖的颗粒状完全不同。
林琅笑着说：“不过我说工艺繁复，却并非托词。这一盒茶叶，需十几道工序，且需工艺娴熟的匠人制作。”
秦掌柜点点头，只听他说。
“其实这茶，我也常喝。只是从未体会到对修炼有什么好处。难道是只有修真之人才能体会，对体修却无甚作用？”
秦掌柜摇头，说：“并非如此。”他指了一下茶壶。“林爷平日可也是如此泡茶？只放少许茶叶？”
如今已经这来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他便是不说，林琅也能从旁人口中得知。何不趁着林琅还不知道，卖林琅一个好？
林琅楞了。
这茶壶不大，他已经捉了十几片太平猴魁……还只是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