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失踪者
实际上,在保护伞公司的生物武器的制作流程中,它只是堪堪完成了转化期,进入第二阶段。
还没有进行成熟体的各种激素调制来让它的力量更强,速度更快,自愈力更高。
也还没有对它进行最后一阶段的束缚化处理。
按照保护伞对于量产型暴君的定义,这是一种可以在“常态”与“释放”的双形态下进行作战的完美兵器。
因为它未来的作用除了战场之外,还有维持九头蛇新世界的秩序,因此它的外形必须经过必要的处理。
简单来说,不能吓到未来会被九头蛇秩序保护的普通人
因此,所有完全体的暴君都会如威斯克一样,重新具备人形态。
在常态下身穿肃穆威严的束缚大衣,用远超普通人的力量与速度进行烈度较小的治安与维持作战。
而在遭遇危险对手的时候,则会脱离束缚形态,进入暴君的真正形态作战。
不过爆发形态下,被释放出的恐怖的爆发力也会让暴君在战斗时遭遇肢体损伤,这生物兵器如果长时间处于释放状态,如常规的热兵器一样,需要定期进行保养。
因此,设定双形态,绝对不仅仅是为了美观而做出的设计,还有延长生物兵器使用寿命的考虑。
所以,眼下这头失控的暴君其实威胁性并不算强。
但它如果只是凭借蛮横的力量战斗,它早就被斗篷和两个老兵解决了
这家伙之所以难缠,就是因为除了尚未成长到极限的病毒力量之外,它身体里还有另一种能在阴影中穿行的力量。
那是身为实验体的信,所具备的,来自“兽”的力量。
这邪灵之力让非完全体的暴君在这一刻具备了比完全体暴君更难缠的破坏力。
而此时,终于完成了一次击杀的暴君在咆哮着。
那种温热的鲜血洒在脸上的感觉,让它内心的杀戮欲跳动的更甚,它吼叫着扑向身后那些不断开枪的队员,就如猛虎冲入羊群。
异化的爪子挥来挥去,那锋利的爪刃几乎是触之即死。
拿着普通暴君资料,来进攻这头失控体的突击队因为信息完全不对等的缘故,在这一刻陷入了致命的死局中。
“弗兰克走!”
鲁索冲到弗兰克身边,他将断腿的弗兰克从地上架起来,帅小伙子看着眼前肆意屠杀突击队的暴君,他眼中闪过一丝属于普通人的恐惧。
他对自己的兄弟说:
“这不是我们能对付的怪物走吧。”
“我觉得我们能对付它!鲁索。”
脸上沾满鲜血的弗兰克却不愿意认输,他指着地面上血泊中的脉冲枪,对好兄弟说:
“任由它这么冲出去这个街区就完蛋了,这世界上没有杀不死的东西就和以前一样,鲁索,我们两联手,干翻它!”
老兵扭过头,对身后的斗篷喊到:
“嗨,斗篷男孩,帮我们一下!别让它到处乱动”
“好!”
斗篷没有犹豫,他背后宽大的,有黑色花纹的斗篷飘荡之间,斗篷下的黑暗包裹了他,让他下一刻出现在那发狂的暴君身前。
泰隆扬起双手,跳动的阴影如长鞭一样缠绕在暴君的四肢上,将它束缚在原地,并且开始源源不断的汲取它的生命力。
暴君挣扎着,它挥舞着巨爪,每一次舞动都能撕开泰隆的束缚,但它却如坠入泥沼中。
在斗篷完全放弃进攻,转而进入束缚之时,就算是这凶狠的暴君,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挣脱黑暗的力量。
“咔”
趴在地上的弗兰克拉开了脉冲枪的枪栓,将这武器的弹药模式调整到了火药子弹。
他们在阿富汗战场上也接触过这种新式武器,知道这东西有两种应对不同场合的模式。
弗兰克此时的表情看上去很糟糕,毕竟他的小腿刚刚被暴君捏碎了。
那种痛苦一波一波的刺激着他的思维,但老兵用近乎钢铁般的意识,顶住了这种痛苦的侵袭。
屈服于痛苦,会让人变得懦弱,即便手持武器,也无法发挥出它真正的力量。
趴伏于地面的弗兰克身边,跪姿而立的比利.鲁索也手持一把脉冲枪,两人的武器上还沾染着血迹与恶心的碎肉,那是眼前这发狂暴君的杰作。
他们在瞄准。
就如它们身在阿富汗的战场时一般,由两个强力狙击手组成的,最好的狙击小组。
“如果我们打不中要害”
鲁索调整着呼吸,枪身上的血腥味窜入鼻孔,让他找回了一丝身在战场的感觉。
在瞄准镜里,智能的准星在根据他的姿势微调着焦距,将暴君那扭曲的,有一个血肉模糊的眼眶的脸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之前暴君的眼睛被鲁索打爆过一次,但这才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那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他对身边的弗兰克说:
“按照那家伙的速度和力量,我们连跑都来不及,不过也好,被这样的家伙打中,死亡是瞬时的,不会有痛苦。”
“这场面可吓不住我。”
弗兰克也在调整着,他语气沙哑的说:
“还记得那次在坎大哈,好多年前,我们那时候还年轻”
“你还记得他吗?梅林,那个疯子,我们就几个人,却要去救一整支军队那才是真正的大场面。”
“打眼睛?”
鲁索确认了一下目标,他说:
“还是其他地方?”
“如果它有那活的话,你打下面也许效果更好。”
弗兰克还有心情开恶劣的玩笑,他说:
“但我估计它没有,所以眼睛也凑合了。你来定位,我来引爆,炸掉它的脑子,如果它还有那玩意的话”
“好。”
鲁索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他的手指放在扳机之上,在斗篷操纵着黑暗力量,将暴君固定在原地的努力中,帅小伙子深吸了一口气,他屏住了呼吸。
弗兰克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砰”
黄铜的子弹被撞针撞击,在熟悉的硝烟味道里,灼热的箭头穿甲弹飞出了枪膛。
“啪”
在同一时刻,极具穿透性的射线也从鲁索的脉冲枪顶端射出,在不到百分之一秒的时间里,以后发先至的姿态,精准的打在了暴君仅剩下的,那扭曲的小小眼睛中。
就如一道灼热的刺在这一刻刺入眼眶,将那异化的玻璃体烧穿。
在血液和液体的逸散中,一个血肉模糊的洞出现在了暴君脸上。
而就在同一秒,尖锐的,高速旋转的黄铜子弹顺着射线开出的血洞,钻入了暴君的眼眶里。
这样的火药武器是无法伤害到暴君坚固的颅骨的,甚至连身体表面的灰白色角质皮肤也无法洞穿。
但暴君的颅骨如果没有异化的太厉害,那就意味着,它的眼眶后方,依然是大脑的区域。
而对于任何生命体而言,大脑都是最致命的弱点。
灼热的子弹通过眼眶撞入暴君的脑壳里,一头撞在那比常人的大脑缩小了一倍的玩意里,在一秒不到的时间中,把那玩意搅成了一团恶心的马赛克。
暴君不断在暗影泥潭中挣扎的躯体也在这一刻代表着呆滞,就好像是被关闭了开关一样。
它的身体还活着,但它的大脑死了
也许完全体的暴君不需要大脑也能继续作战,但这尚未完全的成熟体显然还做不到。
“砰”
它庞大的躯体倒在了地面上,血肉模糊的眼眶盯着天空,似乎是真的死了。
这一幕让那些逃过了被暴君碾死命运的突击队员们有些不可置信,在这已经彻底被变成人间地狱的草地上,他们就愣在那里。
斗篷泰隆谨慎的并未收起阴影的力量,他能感觉到暴君的躯体中依然有雄厚的生命力。
那是来自于t病毒的生命力,它还在
就如恶魔一样,依然盘踞于这具已死的躯体中,就像是徒劳的司机一样,在不断的试图重启它。
“它的大脑在快速修复。”
泰隆对被鲁索搀扶着走向他的弗兰克.卡索尔说:
“这样还不足以杀死它。”
“砰、砰、砰”
下一秒,提着枪的弗兰克将枪口戳在暴君那狰狞的脑袋上,朝着眼眶连开三枪。
在腥臭的鲜血与硝烟的味道中,暴君那刚刚有修复征兆的大脑,又一次被撕的粉碎。
大兵耸了耸肩,他看着眼前的斗篷男,他说:
“现在呢?”
“还不够。”
扶着弗兰克的鲁索擦了擦脸上的血,帅小伙子对距离他最近的突击队员说:
“给我颗炸弹。”
那蒙着脸的队员也不知道是被吓坏了,还是因为救命之恩,总之,他从腰间取下一颗高爆手雷,丢给了鲁索。
几分钟之后,伴随着一声沉闷的爆炸声,暴君的脑袋都在被塞入眼眶的手雷爆炸中,被整个炸的粉碎。
它的颅骨再坚固也是有极限的,面对这种由内而外的破坏,那扭曲的颅骨,就如同彻底爆开的西瓜一样。
恶心的,红色中混杂着见鬼玩意的液体和碎肉,将整个草地都弄得更恶心了。
“嗯,生命力在衰减快速的衰减。”
斗篷对身边的两个老兵说:
“它死了。”
“恭喜你们,两位,你们做到了英雄的壮举绝大部分普通人可都做不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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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过暴君会被杀死,在它失控冲入纽约的那一刻,我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在浣熊市的实验基地中,拉尔森夫人看着眼前的魔法投影,她对身边的威斯克说:
“毕竟那座城市里充满了稀奇古怪的家伙,那些个活跃的超级英雄完全有能力干掉它,毕竟只是一个未完成的量产武器”
“虽然有古怪的能力,但实力也就那样,马马虎虎。”
“但我没想到的是,它居然是被两个普通人杀死的。”
九头蛇夫人眯起眼睛,她看着投影中的弗兰克.卡索尔和比利.鲁索,她说:
“这还真是个惊喜。”
“这说明暴君也有弱点,夫人。”
威斯克也感叹于两个老兵之间的配合,和他们对于敌人弱点的敏锐观察力,他对拉尔森夫人说:
“我们虽然也有这方面的预案,但这次的实战却提前暴露出了暴君的弱点一件武器好不好用,纸面数据是说明不了问题的。”
“是的,实战,只有实战才可以。”
九头蛇夫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她的手指在轮椅的扶手上跳动着,她说:
“所以,这意外也不见得是坏事,立刻重整方案,以弥补暴君在被破坏大脑后会停止行动的弱点。另外,这两个人他们引起了我的兴趣。”
夫人舒了口气,她对威斯克说:
“如果我们要制作出最强大的生物武器,那么在原材料上也要更‘讲究’一些,他们两人就很合适”
拉尔森夫人盯着魔法投影上的弗兰克和鲁索,她对身边的威斯克说:
“查查他们的背景,如果可以的话”
“把他们‘招募’进来,就当是,作为他们以凡人之躯完成了艰巨挑战的‘奖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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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周之后,梅林回到了纽约。
他在暴君失控事件之后1个小时就被皮尔斯委以重任,代替他前往瑞士去参加一个级别很高,而且内容挺重要的会议。
那是和智械有关的高级别会议,正好是梅林主管的范围,再加上皮尔斯突然抱病在床,在老头子祈求式的委托下,梅林连推脱都做不到。
不过好在,这一个周里除了暴君失控事件外,并没有其他值得关注的事情发生。
而且暴君那件事,在失控后数个小时就被控制住了。
梅林还从麦克雷特工发来的后续汇报中,知晓了是自己过去的老朋友,从阿富汗退役的老兵弗兰克.卡索尔和比利.鲁索干掉了那危险的病毒感染体。
但梅林没有声张他和这两个家伙的私人关系。
一方面是为了避嫌,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给弗兰克和鲁索造成困扰。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玛利亚的事情。
弗兰克的妻子被子弹击中了脊椎,现在还处于昏迷之中,这是件很糟糕的事情。梅林打算以私人身份和两位老朋友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他准备为玛利亚预约最好的神经外科医生,也就是史蒂芬.斯特兰奇先生,来为这位被杜朋德救下来的可怜女人,修复被子弹打碎的脊椎。
不过,就在梅林踏上纽约大地的那一刻,一个糟糕的消息却通过伊卡洛斯的通讯,被送到了梅林手中。
“这是什么意思?”
在返回三叉戟总部的路上,梅林推了推眼镜,他看着镜片上的消息,他说:
“解释一下,什么叫他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