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姬无敌
南宫溟笑道：“首领且放心，现在大雪封路，待开春之后，会有一批军械和物资送到蛮古部，那是我们的诚意。至于那条运兵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首领。”
说完从袖中掏出一块玉板，放在案上，玉板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像蚂蚁一样慢慢蠕动，南宫溟道：“这是一块上古时期留下来的法契，制作方法已经失传，现存世的也没有几块了，首领若是不放心可以让贵部的祭祀检查一下。”
一个瘦弱干枯，浑身上下都佩戴着骨头做的配饰，走起路来咣当直响的老头走进了帐篷，冲着萨尔坦行了一礼，也不多话，双手捧起法契，两眼微微泛起蓝光。半晌，祭祀放下法契，冲着萨尔坦点点头。
南宫溟拾起法契，抽出一把匕首，划开了掌心，鲜血滴在法契上，转瞬间不见了踪影，南宫溟对着法契郑重的说道：“我南宫溟，南宫世家家主，承诺为蛮古部首领萨尔坦统一蛮族提供物资上的援助，并在萨尔坦为我攻打阳平关牵制住殇阳城的全部守军后，将一枚山海印作为报酬交于萨尔坦。”话一说完，一道光华从法契中飞起，钻进了南宫溟胸口。
萨尔坦接过南宫溟手中的刀，如法炮制。仪式完成，原本洁白的玉板变成了血红色，南宫溟举起法契摔成两半，将一半收入怀中，另一半递给萨尔坦，道：“当有人拿着我那一半法契来找首领时，就是首领出兵攻打阳平关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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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快要接近尾声了，草原的雪才堪堪消融，萨尔坦满意的看着眼前乌压压一片，身披甲胄，手持战斧的战士，高举起手中的战锤，大吼道：“蛮古部的勇士们，举起你们手中的战斧，跟着我，我们去离水原做做客，让他们把女人和肉拿出来招待我们！”
战士们高举着战斧，张开大嘴，露出黄褐色的獠牙，奋力的嘶吼着。
天元十六年春，分分合合上千年的西疆蛮族再次迎来了统一的厮杀声。
与此同时，大周的皇城之中，年迈的老皇帝正在与那个看上去同样年迈的大将军下棋。
老皇帝盯着棋盘，半晌，将手中的棋子丢进棋罐中，叹了口气，说道：“老了，再也下不来棋了。”
“陛下老当益壮，不输年轻人，不必自忧。”
“皇叔莫要哄我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还能不知道么？”老皇帝犹豫了半天，道：“皇叔真的不能再守护我大周了吗。”
这位担任大将军已经有七十余年的大宗师和蔼的笑了笑：“年轻时伤了本源，我也快要油尽灯枯了。”
皇帝喃喃道：“大宗师可寿二百啊，原以为皇叔还能继续守护我姬家的天下，现在可如何是好？”这位一手开创了盛世的君王此刻像是个孤独无助的老人，有些忧虑的说道：“朕的几个皇子中，老大治国理政颇有些才华，只是为人太过软弱，又和那南宫家走的近。老三虽有些勇猛，但是治国不是行军打仗，光靠武力只会闹出乱子来，而且老三为人太刻薄了些，他若登上帝位，非天下之福。老八又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朝中又没有能支持他的大臣，日后这皇位交给谁呢？”
这位当了近五十年的大将军知道皇帝真正的在担心什么，笑道：“陛下放宽心，那南宫家的小辈就交给我了，我这把老骨头倒还能为陛下出点力。”
皇帝振奋了精神，站起身来，惊喜的问道：“皇叔说的可当真？”
“自是真的，不过我最多再支撑五六年，那之后我也就帮不了陛下什么了。”
皇帝正了正衣冠，躬身行礼，道：“多谢皇叔。”
这位周朝的大将军，皇帝的叔叔，年轻时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大宗师，坦然受了这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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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无敌慢悠悠的走在皇城里，春日的暖阳照在身上让他略微觉得有些热，一队士兵远远地看见了他，皆单膝跪地口颂大将军，姬无敌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然后在一众小伙子们敬畏的目光中慢悠悠的走开了。
姬无敌十分享受这份目光，武道修了这许多年，最开始的那个皇家子弟不过单纯的追求武道，后来天下动荡，四处求学，四处挑战，游历天下的姬无敌眼见百姓困苦，心中难安，后来就有了四处征战，百战百胜从无败绩的姬大将军，这时姬无敌已然跨过了合神境。再后来，一位邪道高手纠集一批江洋大盗起兵造反，所过之处尸横遍野，百姓十不存一。
姬无敌率领军队追杀那个邪道高手，一时不察，中了埋伏，一人独对三位合神境界的高手。那一战是姬无敌最艰险的一战。
那三人中武道境界最高的就是那个为首的邪道高手，那人在合神境界浸淫多年，又有两个合神境界的帮手，姬无敌几乎燃烧了光了自己的本源才堪堪斩杀三人。
自那以后的姬无敌就真正是姬无敌了，他晋入了宗师之境。可惜的是，那一战他损耗了太多的本源，本来有望触摸到传说中武圣境界的姬无敌，最后竟只八十余岁就要油尽灯枯，这还不到一般宗师寿命的一半。
姬无敌走出皇城，看着街边叫卖的商贩，掏出钱买了只驴肉火烧，也不乘车，一路嚼着，一路往回走。如果当初未曾伤了本源，现如今也许能够触摸到武圣境的门槛了？
后悔吗？姬皓轩也曾这样问过自己，心中的答案是不后悔！自从他披上甲胄走上战场，见惯了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他早就明白自己的责任所在，看见了，知道了，就不能不管，不然这一身的武艺要来何用呢？若是当初退缩了，想必他也练不出那口纯粹的武人气，成不了真正的姬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