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参
姬皓轩坐在院子里看着夜空，月辉一如既往的柔和，但姬皓轩却感受不到以往的静谧安宁，姬皓轩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才想起自己的挂坠还放在陈先生哪里，想起了陈先生之前说的话，心想：“先生之前说过等欧阳老师走了就还我，不知道先生为什么这么紧张我的挂坠，明日早课定要问个清楚。”
夏日虫鸣此起彼伏，姬皓轩在凉爽的微风中陷入梦乡，直到清晨的露珠打湿了他的衣衫，寒意将他从睡梦中唤醒，所幸这几年日日不辍的练武，筋骨颇为强健，否则极容易大病一场。
姬皓轩梳洗完毕换了套衣衫，就在晨光熹微中来到了学塾。学塾中仍然只有陈先生，他伏在书案上写着什么，那串挂坠就放在左手旁。陈先生听见了脚步声，抬头看见了姬皓轩，停下了手中的笔，拿起挂坠递给了姬皓轩，然后接着伏案书写。姬皓轩接过了挂坠，满肚子的疑惑，问道：“先生，不知道我母亲留给我的这挂坠和我身上的术是否有关系，先生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陈先生继续写着东西，说道：“倒是有些关系，这挂坠上的珠子是宝物，我怕那北辰宗主见宝起意，所以从你手里先拿过来保管了起来。”
“先生怎么知道这珠子是宝物，这不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吗？”
“我是你母亲的师兄，自然知道。你记住，这珠子是术师梦寐以求的宝物，是你日后修术的重要助力，万不可出差错，亦不可显露与人。”
“以前为何不曾听闻先生和我母亲是同门？”姬皓轩有些激动。
“府里知道这事的不多，你也未曾问过我，自然没人同你说，好了，快回去坐好，今日教你们夏史。”陈先生依旧低头写着东西。
姬皓轩心里有股莫名的激动，心想：“原来往日里严肃的先生是母亲的师兄，怪不得先生总是很关心自己的课业。”
“先生，你与我母亲是同门，那么你也会法术了？”姬皓轩兴奋的问道。
陈先生抬头瞥了他一眼，“我自是会的，但你不可到处声张，免得引来了我的仇家。关于你母亲的事你也不必再问我，这其中有些关节你现在还是不知道的好，你先读好书练好拳，等你能修行法术了再说。”
姬皓轩满肚子的话想要说，但按照陈先生的脾气来说，他说不许自己问，自然是一个字也不会回他了。姬皓轩有些泄气，等自己能够修行法术还要好几年呢。
一上午姬皓轩都有些神思不属，为此着实吃了先生好几尺，那些同学的兄弟们还是会发出讥笑声，只是不再那么明目张胆了。
殇阳城下了好几场大雨，姬府中的道路也有些泥泞，姬皓日面无表情的站在姬皓轩的门前，看着里面仆役准备着药浴，那株老参被切下一块小指粗细的根须，放入熬煮的药膳里。姬皓日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眼里满是怒气。
姬皓轩早就看见了这个哥哥，也不搭话，绕过姬皓日，就要进屋去。
“站住！”姬皓日喝道。
姬皓轩停下转身，问道：“有事？”
姬皓日满心的怒气，却也不表现出来，道：“你可知那株老参原本是给我们几个的？用了这株老参，我与皓寒，皓云的功力最起码能翻一倍，到时候也能独领一军为长辈们分担压力。你未来既要修行术法，用些普通的药材也就够了，还要独占这株老参，实在是浪费！你将剩下的老参交于我，我也就不追究你的过错。”
姬皓轩有些生气，笑道：“这话你和爷爷去说罢，我做不得主。”
姬皓日满脸寒霜，胸腹间一口真气流转，一拳推出。姬皓轩汗毛都立了起来，他从未想过姬皓日竟敢在姬府对他出手。他虽然练了几年拳脚，但是未修出真气，绝难挡住这一拳。姬皓日也未想过要杀了姬皓轩，只是满心愤怒难以自抑，刚出拳他便收了几分力气，不过这拳若是打实了，也够姬皓轩在床上躺上一段时间了。
一张宽大的手掌抓住了姬皓日的拳头，姬皓日感觉自己好像打在铁毡上，真气反冲，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
一个身穿粗布短衫，不过中等身高，挎着一把刀，面容粗粝的汉子挡在姬皓轩的身前，低沉的声音响起：“末将奉城主令护卫轩少爷，再有威胁轩少爷安全的行为，莫怪我不敬了。”说完，那汉子将手按在刀柄上，一副一言不合就拔刀的样子。
姬皓日瞬间冷静了下来，也不在做言语上的争锋，只冷冷的看了一眼姬皓轩，转身就走了。
“可是是王将军当面？”姬皓轩心有余悸，冲王岩行了一礼，道：“刚才多谢将军了。”
“份内之事，少爷不必多礼。”
“将军战功赫赫，本应驰骋沙场，攫取功勋，祖父却让将军做我的护卫，实在是屈才了，皓轩内心难安。”
“少爷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日后修行有成，定可率领我们驰骋草原，况且护卫少爷的安全是我自己求来的差事，天行将军有恩与我，保护少爷是我应当做的。”
姬皓轩差异的问道：“将军与我父亲是旧识？”
“我本是天行将军账下参将，少爷若想听将军旧事稍后自会为少爷慢慢讲解，现在药浴已经准备好了，少爷还是先用药吧。”
姬皓轩点点头，走进了院子，边走边道：“将军是长辈，我叫将军王叔好了，若是将军不嫌弃，就唤我皓轩吧，总叫我少爷我会不自在的。”
王岩也不是迂腐的人，不过面对恩人和曾经的主将的独子，仍旧答道：“是，皓轩少爷。”
姬皓轩接过老参熬煮的药膳，一口饮尽，听见王岩的回答有些无奈，只得作罢，想着日后再慢慢纠正王岩对自己的称呼问题。
姬皓轩脱掉衣物，坐进药桶里，微烫的药液刺的皮肤有些发痛，姬皓轩感觉胃中一股热力向四肢百骸散去，想必是那老参发挥了作用，不过药力有些强劲，姬皓轩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体内一股热力直冲大脑，竟昏了过去。
待姬皓轩醒来时药桶里的水已经凉了，原本浑浊的药液也变得清澈，姬皓轩觉得神清气爽，“看来药效不错，就是有些难受。”没想到老参的滋补效果竟会如此的强，不过也许是自己身上的那个法术起了作用。
姬皓轩穿上衣服出门时，日头不过略略西斜，蝉鸣声依旧此起彼伏，王岩坐在台阶上假寐，听见开门声起身说：“皓轩少爷是要去练武么？刚用过淬体药物，此时练拳最佳。”
“王叔，我与人有约，要去城郊，不过王叔放心，我不会耽误练功的。只是有一事要与王叔说明，我将家里的锻体拳教给了一个人，希望王叔不要和爷爷说。”
“我是来保护少爷安全的，只要不威胁到少爷的安全，我自不会管。”王岩微笑道，“不过少爷也要小心，免得被人骗了，毕竟锻体拳虽不是什么高深武学，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得到的。”
“王叔放心，我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