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北辰
姬皓轩叹了口气，举起胸前戴的珠子，这是姬皓轩的母亲留给他的遗物，虽然他从未亲眼见过自己的母亲。月光透过晶莹的宝石散发出奇异的光，他仿佛听见了细语呢喃，好像一曲婉转的歌声，令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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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殇阳城到处散发着泥土的腥气，城墙上的守卫依旧甲衣着身一丝不苟的守卫着这西南第一大城。
一辆黑色的马车驶过泥泞的路面，车轮碾过水洼，溅起细碎的水花。马车停在了姬府前，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的人走下了马车，姬府的家主，或者说殇阳城城主姬远，早早地就等在了阶前。
“北辰宗宗主欧阳合，见过姬城主。”斗篷人微微躬身。
“欧阳宗主，请。”姬远面露微笑，客气的将斗篷客请入了姬府中。“不知今年怎么是欧阳宗主亲自来我姬家了？”
“最近北方那些魔崽子倒还安分，我许久不曾出来走动，这次出来游历一番。”
“欧阳宗主一路劳顿，且先用晚宴，府中厨子是北方来的，手艺十分不错不错，想必能符合欧阳宗主的口味。”
“姬城主客气了，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吧，饭晚点吃也无妨。”斗篷人声音有些喑哑。
姬远自无不可，向左右吩咐到：“将族中五岁以上十五岁以下子弟，不论男女，都召集到宗祠前。”侍从们皆应是，四散下去通知消息。
不过一炷香时间，姬氏宗祠前就站满了少男少女。姬远看着阶前年龄不一，却规规矩矩站着的一众族中后辈满意的点点头，但是，逡巡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那个曾经寄予厚望的孙子。姬远的脸色有点难看，问道：“皓轩怎么没来？”
“皓轩少爷不在府中，已经差人去找了。”
“他难道不知道今天有重要的客人要来吗？怎么如此散漫？”左右侍从唯唯诺诺不敢搭话。
“父亲，是不是该开始了？欧阳宗主还等着呢。”旁边一个面容严肃的男人说道，这正是姬远的长子，姬皓轩的大伯，姬厉。
姬远瞪了他一眼，姬厉不为所动：“姬家以军法治家，这要是在军中，三十军棍是免不了的，儿子以为不必再等了。”
姬远审视着自己的大儿子，姬厉直视着他的双眼，半晌，姬远转过头，对着一众后辈大声的说道：“你们眼前的这位是北辰宗宗主，北辰宗是我们大周四个顶级宗派之一，想必你们也听过北辰宗的名声。我们姬氏先祖与北辰宗祖师有过约定，凡是我姬家子弟，只要有修习法术的天赋，皆可前往北辰宗修行。接下来欧阳宗主将为你们检验天赋，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不要丢了姬家的脸。”训完话，转身对斗篷人说：“欧阳宗主，请把。”
欧阳合点点头，掀开斗篷露出了略显苍白的面孔，看上去竟出奇的年轻。他从斗篷下拿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铜镜就悬浮在他手上散发着五彩光芒，欧阳合道：“你们听好了，这镜子能测出你们的天赋，你们只需集中精神，看着镜面就行了。”话音刚落，铜镜就飞了出去，悬停在众人头顶。
铜镜似乎有着奇特的魔力，不管是蒙童还是少年，都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盯着镜面。
欧阳合对着姬远道：“且等一盏茶的功夫，谁有修行法术的资质，观天鉴就会发出相应的光芒，以紫色最佳，百年难得一遇，红色可有望宗师境界，绿色次之，黄色再次之，白色的勉强可以修行法术。”
说完就找了张椅子坐下，端正一杯热茶，慢慢的品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铜镜只放出一道黄色的光芒照射到一个八岁的女童身上，欧阳合放下茶杯，观天鉴又飞回他的手中，“看来这次要让姬城主失望了，这个女娃的资质一般，估计难以成就蕴灵的境界。”
虽然如此，但是女童的父亲站在人群中倒是满脸红光，颇为开心。
姬远倒是没什么失望的表情，依旧带着笑容说：“姬家以武立家，有能修行法术的弟子固然好，没有也无妨，我姬家儿郎靠手中的刀依旧能够顶天立地。”
“不愧是姬家，欧阳敬服，那我就祝姬家武运昌隆，再出一位武道大宗师吧。”
“哈哈哈，多谢欧阳宗主吉言。即已事毕，还请入席吧，最近得了几坛上好的海族美酒，欧阳宗主可要不醉不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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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皓轩慢慢的踱着步子向姬府走去，却远远地望见了那个魁梧的身影立在姬府门口，姬皓轩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行了一礼，“先生。”
“把你母亲留给你的挂坠给我”，陈先生的语气有些严肃。姬皓轩听话的摘下了脖子上的项链，“先生，怎么了？”“快随我来，你迟到了。”转身大步的朝着府内走去。
姬皓轩紧紧地跟着，“先生，发生什么事了？”陈先生的语气有点急促：“今天下午北辰宗宗主来挑选有资质的姬家子弟去北辰宗修行，你不在，希望现在赶得上。”“我资质这么差，能修行法术吗？”陈先生没有回答，依旧大步的走着。
姬皓轩有点泄气，心里却有点期待和忐忑，期待能够学习到神奇的法术，却又知道能修行法术的资质万中无一。
陈先生在宴客厅前停了下来，“我就不陪你进去了，你的挂坠等北辰宗主走了后再还你，快进去吧。”
姬皓轩整了整衣衫，走进宴客厅，只见大厅中姬远高居上座自己的奶奶陪坐在身边，下首坐着一个身着黑衣，束着长发，看起来不过三十余岁的年轻人。“想必那就是北辰宗主了吧”，姬皓轩心中嘀咕，“看起来可真年轻啊”。大厅中陪客的多是在族中担任要职的叔伯和今日参与测试少年少女们，姬皓轩看见空了一席，知道是为自己留的，便向姬远和奶奶行了一礼准备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慢着”，姬远一脸严肃，“下午干什么去了？”
姬皓轩停了下来，“我去城郊练拳去了。”席间散发出孩子们的窃笑声。
“明日去校场跑三十圈，以后不得准许不准出府。”姬远威严的声音令一帮孩子噤若寒蝉。
姬皓轩有些不服，抬头看见奶奶严厉的眼神，又把话咽进嘴里，“是”，姬皓轩有点颓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姬家子弟未成年前是不许饮酒的，所以案几上只有一些茶水可以饮用，姬皓轩练了一下午拳，还未吃东西，便也不顾仪姿，大口吃着案上的食物，直吃的汁水淋漓。看见孙子如此的失仪，姬远面色有些难看，对着妻子抱怨道：“看你教的好孙子，竟如此不守规矩。”
“是吗？我还有更不守规矩的呢”，姬姜氏转过头对欧阳合说：“欧阳宗主，我这个不成器的孙子还没有测试天赋呢，不知宗主何时有空呢？”
姬远道：“夫人，不得无礼，欧阳宗主劳累一天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欧阳合哈哈一笑：“无妨，不过举手之劳，碍不得什么事。”
姬姜氏面露笑容：“那就有劳欧阳宗主了，老身娘家前几日送来了些青神露，颇有些养神的好处，我老了，用了也是浪费，就送与宗主解解舟车劳顿吧。”说完拍拍手，一个仆役端着一只瓷瓶送到了欧阳身前。
欧阳接过瓷瓶，掀开瓶塞，轻轻一闻，赞到：“岭南姜家的青神露果然名不虚传，老夫人美意，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欧阳收下养神露后也不拖沓，从怀中掏出观天鉴当空一抛，姬皓轩的心神就被悬浮在半空中的铜镜吸引住了，姬皓轩感觉自己仿佛没有穿衣服一般，所有的秘密仿佛都暴露在空气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