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奇怪
几声尖锐清脆的鹰唳在太岳山的森林里回响。
鹰唳声令人毛骨悚然。
四周灌木丛里的小动物,无不是闻声远遁。四周灌木和参天大树的树枝,一阵阵连连摇晃,抖落不少的落叶。
不一会的功夫,黄衣老者停下了模仿鹰唳的叫声,四周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片刻,他头顶上忽然响起了一阵由远而近的锐啸声。黄衣老者抬头一看,就见到一只上体暗灰色的鹞子,如离弦之箭一般从他头顶上的冲了下来。
黄衣教徒头顶的树冠树枝又是一阵颤抖,抖落下了不少落叶。
在一片落叶落在了他肩头时,那只鹞子的橙黄色脚黑爪,已经落在了他另一边的肩头上。
鹞子双翅收起,微微偏头注视打量着黄衣老者。
那黄衣老者双唇微张,对鹞子嘀嘀咕咕,嘀嘀咕咕的发出了一连串奇奇怪怪的声音,像是鸟儿的低鸣,又时而与野兽的轻声低吼差不多。
这一连串的奇奇怪怪声音,是个正常人都真的听不懂。奇人异士中,就算是锁龙人也是听不懂的。
但要是现在有锁龙人在此,就知道这个黄衣教徒说的是兽语了。虽然他们不懂,但也知道这是兽语。
自古以来,就有这么一部分奇人异士,非常稀少的人天生就会兽语,能与飞禽走兽很好的相处。
他们不但能听懂兽语,也能说出兽语,还有一种与生俱来,让野兽飞禽听懂他们的命令,并且听从他们使唤的异能。
甚至这类人中的一小部分人,还能和昆虫沟通。
锁龙人把他们统称为——兽语者。
这个长生道的黄衣教徒,就是个兽语者。
随着他的兽语出口,肩头的鹞子眼珠渐渐的变得湛蓝,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不一会后,黄衣老者停下了兽语,把鹞子从肩头抓了下来,抱在怀里。这鹞子尽然不挣扎也不反扑,就这样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的任由黄衣老者,把手中的小竹筒紧紧地绑在了它的脚上。
感情黄衣老者,是要鹞子来担任他的信使啊。
难怪那刘洋会把他给派来。由这样的人来担任信使,刘洋可以随时随地接到他的密信,还不用去拍电报那么麻烦。也不必担心信件,被他人截获。
这种保险又快键的方式,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黄衣老者把信件绑好绑牢后,手捧鹞子往头顶上一抛,那鹞子振翅高飞而起。又如离弦之箭一样一飞冲天,朝着远方翱翔而去。
转眼过后,就消失在了黄衣老者视线之中。
黄衣老者做完一切后坐到了树下的青石板上去。
他从包袱里取来了水壶,打开壶盖喝了几口清冽的水后,神清气爽。
这下他可以安安心心的去关外了;听说那地方虽然冬季寒冷漫长,夏季温暖而短促,但是土壤肥沃,物产非常丰富,风景也是不错的。
雪山森林,长河平原。
而且黄衣老者能在那地方继续他的一切研究,这才是最好的。
他把水壶放回了包袱里后,从中拿出了一支试管。这东西,是他当年从洋人那里顺来的。
现在这只试管里,装着小半管鲜血。
黄衣老者默不作声的左瞧右看着手中试管,那里面承载着的鲜血,正是木青冥的血液。
是张倩倩几次与对方交锋,一点点收集起来的。
它对于黄衣教徒来说,是一切未知的未来。研究了这么久,他还是不知道木青冥的血液里有合二为一的魔气,怎么还能有这么纯粹的鲜红?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不少未知谜团,是黄衣教徒没有解开的。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的好时候。老者把试管收好了后,装备离开。
才站起身来,提起了包袱的黄衣教徒忽然一愣。
“好奇怪?”黄衣教徒愣了愣后,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
他脑海中浮现了之前看过的那些壁画,说是画但是都是雕刻出来,没有丝毫的颜色,更应该说像是雕画。
但是问题就在于此,明明是几千年前的雕画,怎么一尘不染不说,刻痕居然也没有丝毫被岁月磨平的痕迹?
方才欣喜之下,黄衣老者激动得很,也迫切的希望解读其中的内容,倒是根本没有注意这些。现在想想,这个奇怪的细节本身就不合理。
按理说,这圣地建造于公元前的夏朝之前,那至今也有四千来年了呢。
就算是在地下尘封多年,无人问津,不遭到破坏,那也应该有岁月侵蚀的痕迹。毕竟这里不是密不透风的古墓,锁龙人圣地建造时就已经有了通风口的,这样一个半开放的环境里,没有一点点岁月沧桑的侵蚀,还真的是反常。
想到此,把包袱背到了自己背上去的黄衣教徒,打算再下去探查一番。
但是再次之前,他决定先把那冲淡信使的鹞子给找回来。可不能让它带着那个带有错误的消息,越飞越远,最后飞到了滇中去把假消息,传给了刘洋。
就在他又要发出兽语,呼唤那鹞子时,忽然再次愣住。
四周安静得没有一点风声,也没有丝毫的响动。树荫的阴影下,忽然散发出丝丝阴冷的寒意。
只是一瞬间,这树林里忽然就气温骤降不说,还充斥着一股股死气沉沉。
黄衣教徒的目光,定在了身前不远处,大概也就一两丈的地方。
那里有一棵挺立笔直的云杉,树脚四周灌丛茂盛。而在茂盛的灌丛中,站着一个不过六尺左右身量的人。此人浑身包裹着宽松的黑衣和黑裙,还身披黑斗篷。在斗篷顶端的黑帽竖起,戴在了来人头上,遮住了微微垂首着的来人脸庞和五官。让他人看不清此人的容貌,更不知道来人是男是女。
不过既然是穿着裙子而不是裤子,那么此人肯定就是个女人了。
但是有点古怪的是,此人身后似乎背着一个小孩。但那个小孩也是用黑布包裹住了全身,完全看不清相貌,只能从外形和身材长短上,大致判断出那是一个好像才断了奶的孩童。
黑布包裹下的小孩体内,升腾着淡淡的尸骨尸气。其中,就夹杂着此时已经向四周弥散开来的死气沉沉。
此人不知从何时,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一点点的声响都没有,就这样忽然的出现了。
一直都一言不发的,用能迸射出阴冷目光的双眼,静静的盯着黄衣教徒。
她不说话,黄衣教徒也不言语,更不知道来人是谁?是敌是友?
黄衣教徒自然也不敢先开口。
哪知道来人,就是暗中与刘洋多有接触的尸骨婆。
“真没想到,刘洋的手下居然也有兽语者。”就这样默默地僵持了许久后,尸骨婆终于开口了,用很是嘶哑低沉的声音,对黄衣教徒缓缓说到:“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
话才落地,黄衣教徒就拧紧了眉头。
尸骨婆的声音太难听了,一字一句都非常刺耳。
但还是本能的开口就撒谎道:“阁下说的是什么,我可不清楚?”。
心中却是暗暗一凛,没想到对面的那人也是懂得兽语的人。而且应该是目睹了他召唤鹞子,与其对话的整个过程,才知道他说的是兽语的。
正因如此,黄衣老者才心头一凛。
对方居然悄无声息的靠近自己,还这么近,要不是见到对方,他都不知道四周还有外人。
这不但足以让黄衣教徒倍感惊讶,还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虽然他不像刘洋和大判官一样精通邪术,可是他好歹也是邪教弟子,居然让人近身都不知道,这就足以让黄衣老者觉得毛骨悚然了。
“你不承认也没事,我听到你对那鹞子说,飞往西山上的小石林,长啸两声,会有人出来取走它脚上的信件。”尸骨婆依旧紧盯着黄衣教徒,不急不慢的说到:“不过话说回来,贵派有个兽语者也对,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贵派的修行功法,修炼到极致后,夜枭这种动物就是你们的克制。有个兽语者,可以帮你们把夜枭给驱赶走了。”。
黄衣老者越听越觉得惊讶,这些长生道的秘密,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锁龙人?”当下,更是警惕的黄衣老者迅速从腰后抽出一柄短刀,紧握在手中横在了胸前。
满眼警惕的目光,紧盯着尸骨婆。
就连把鹞子追回来的事情,都已经抛到了脑后,暂时忘得一干二净。就算他现在想要召回鹞子,鹞子也飞远了。
“想必你也听说过尸骨婆了吧。”打量了一眼,黄衣教徒满眼的警惕后,尸骨婆踏前一步:“正是在下。我是刘洋暗中派来保护你的,如今你的任务已经完成,我本想悄然离去,倒是让你给发现了。”。
“尸骨婆?”黄衣教徒皱眉着一声嘀咕,警惕淡去了些许。
刘洋曾经确实悄悄的告诉过黄衣教徒,有个自称为尸骨婆的锁龙人,在暗中帮助他们。但是黄衣教徒,再次之前是没有见过尸骨婆的。
自然也不知道,眼前此人倒底是不是尸骨婆?
一愣之下,他又转念一想,暗暗道:“奇怪,且不论对方身份的真假,就说我来此地的使命,也只有我和刘洋知道。为了保密刘洋是绝不会和第三个人说的,更何况是和一个外人?”。
想到此的黄衣教徒,对尸骨婆更是警惕了。
尸骨婆是敌是友?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