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孽情
程美玲转嗔为喜，却是想到什么，立刻又变了颜色：“那你为何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嫁人那是一件好事，莫非你见不得我好么？”
李胜山却没有立刻回答程美玲，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着她那变了不少的容颜，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哀愁，到底是嫁人了的女子，连性子都好似变了不少，也成熟了许多，与未出阁的女子倒是有了许多不同，再也不似以前那边疯言疯语胡搅蛮缠的了，这一点，李胜山从程美玲说话的语气中隐约能感觉出来。
“看你似乎过的并不开心，你夫君对你不好？”李胜山看程美玲的兴致不高，似乎有些心事，并没有直接回答程美玲的问题。
程美玲对此似乎有些不耐，并不想在李胜山的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回道：“我说了不要你管！你这个书呆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可不要想逃避这个问题，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要你好看。”
李胜山有些无语，也不知是谁要逃避问题，摇摇头：“我没有回避你的问题，只是不知如何开口罢了，既然你要知道，那我直说好了，我不是怕你嫁不出去，只是听到你已嫁人，心中慌乱，一时间便有些手足无措。”
李胜山的话虽然说的含蓄，但是以程美玲精灵的性子又怎么不会明白李胜山话里的意思，心中微微有些诧异，这个书呆子，明明喜欢人家却把人家骂的狗血淋头，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所以对于李胜山话里的意思却未必相信，扬起精致的小脸看着李胜山灼灼的目光疑惑的问到：“你真的喜欢我？”
李胜山想到程美玲已然嫁为人妇，情绪有些低落：“喜欢又有何用，你已嫁人，说什么都没用了，早知如此，我当初就应该跟你说个明白，哪怕结果不尽如人意也好，起码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李胜山毕竟是个没经历过感情的人，对程美玲的爱意，李胜山不知道怎么去做才能让她知道，毕竟她是有婚约的，自己虽然已经不再奉圣贤为尊，但是人伦理道，做人的道德底线还是有的，尽管自己再怎么不喜欢程飞云那个混蛋，但是他和她始终有一直婚约在那，横亘在李胜山的心里，犹如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一般。
看李胜山不似作伪，程美玲有些恼火：“你为何那时不肯说，现在又肯说了？”
“我也不知道，当时每日去程家庄找你，每天骂着骂着，后来也不知怎么，心中竟渐渐的有了你的身影，可那会你有婚约在身啊，何况咱们那时的那个战况……你说，让我如何开口跟你说清楚？我不敢啊，我也怕你瞧不上我，怕你觉得我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唉……要是你现在没嫁人该有多好。”李胜山有些感慨。
和程美玲起初乃是冤家死对头，可人就是这样，事情总是朝着你意想不到的方向去发展的，说真的，李胜山是真的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喜欢上那个自己曾经痛恨的“泼妇”，只能感慨世事真的无常，当初自己虽然见她人美，但是性子很臭，绝对不符合自己心中对伴侣的要求，再加上程美玲早已和别人有了婚约，所以是压根的没有一丁点其他的想法。可恰恰就是因为程美玲的性格，李胜山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了这个大大咧咧，行事彪悍的女子。
……
程美玲有些沉默了，听到李胜山的话心里乱糟糟的，加上近些日子过的不太顺利，心情就更加糟透了：“让你不早点告诉我，活该！要是你早一点说，也许……”
“如果我早些跟你说，你会和我在一起？”李胜山有些不相信。
“如果你早一点对我说，也许我就不会嫁给程飞云了，我也不知道了，反正我好像喜欢他，又好像不喜欢，倒是你这个死人，却不知何时悄悄的走进了我的心里，如果早一点，该多好。“程美玲轻托香腮，细眉微蹙坐在河岸边凝视着透着绿色的河水轻叹。
……
李胜山听到程美玲的话，不禁怦然心动，但是想到此刻的她已初为人妇，马上心里就犹如刀绞一般，这就是恨不相逢未嫁时吗？果真是让人肝肠寸断。
“你刚嫁人，理应开心才是，但是我看你最近似乎很不开心，你夫君对你不好吗？”看着又皱起眉头的程美玲，李胜山心中有些疑惑。
“不想说，你别问了。”程美玲似乎有些不愿提起这茬，有些冷淡的回道。
“我想知道，你告诉我吧，如果他真的对你不好，我帮你去揍他！”李胜山倒是有些愣头青的架势。
程美玲回过头来看了李胜山一眼：“你能揍他？你都不一定打得过我。再说了，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了，反正就是总是感觉不对，他事务繁忙，总说是为了我们以后，常去京城办差，和他聚少离多，日子过的就是不痛快。”
“是了，是我我就不会把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娘子扔在家里的，整天看着你都不够，又哪舍得离开你那么长的时间，程飞云的心还真是大，哼！你既然想他，却又怎么不跟着一起去京城，出去见识一下也好，起码还能待在他的身边守着他看着他。”李胜山听出原委，不禁为程美玲抱不平，但是心中也有些疑惑，以程美玲的性子，应该追上京城去啊，怎的在家里过的这般不开心也不去呢。
“他公事繁忙，我不太愿意跟去，舟车劳顿的，却也辛苦，且听说京城近日也不太平，我一个女子去了也会让他分心，再说我一个妇道人家，懂不得那么多礼数，去了也是给他添麻烦。“
要说程美玲不想去京城，李胜山是不相信的，以程美玲的性子，京城那么多好玩的新鲜事物，不去岂不可惜，定是有去不了的原因了，想来多半是程飞云不让了。
“不过京城近日确实听说不大太平，你也别太担心他了，以程家的财势，遇上事情，疏通疏通，也不至于轻易的就遭至灭顶之灾。这个世道乱了，能在家待着就先待着吧，我可不愿你受到半点伤害。”李胜山觉得现在这个时节，程美玲还真不适合去京城，乱世之中，一个娇美的女子出门在外，安全是个最大的问题，更何况程美玲虽有那么点功夫，却是上不了台面的，对付像李胜山这样的倒是没有问题，但是这个乱世之中，那些贼匪可不是程美玲的三脚猫的功夫能对付的。
“你就是瞎担心，我是不乐意舟车劳顿的，以我的身手不说锄强扶弱，自保却没问题，哼，小看我！”程美玲闻言倒是不乐意了。
“好吧，知道你厉害。我觉着你应该不是为了不能去京城的事不开心，是么？”李胜山还是觉得程美玲有心事，而且跟她所说的程飞云离家办差有一定的关系，但是绝对不是主要的原因所在。
程美玲嗔怒：“我不愿说，你就非要问的清清楚楚的么？”
李胜山尴尬的挠挠头：“我这不是关心你嘛，说说，看看我能否帮你。”
“鬼才要你瞎担心，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烦人……”程美玲终究抵不住李胜山的软磨硬泡，“是我婆婆啦，自从嫁给飞云以后，和他相处到也开心，就是他不在家的时候，婆婆好像不太喜欢我，总是处处的刁难我，喜欢找点事情让我来做，待我做完事情，婆婆便指着我说，这个做的不对，那也做的不行，我还不得不强颜欢笑，讨她老人家欢心，按照她老人家说的改了又改，再这么下去，我就要支持不下去了，觉得活的好累。”
“你婆婆怎么会不喜欢你呢，而且以你的性格，你婆婆刁难你，你怎么能忍得住？”李胜山颇为纳闷道。
“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程家虽然衣食无忧，但是老太太可不好伺候，家长里短的活计老太太在我嫁过去之后全都让我来操持，洗衣做饭，洒扫庭除，把我当丫鬟一般使唤，我是她的儿媳啊，怎么能这般待我。若不是为了飞云，我才不受这股子窝囊气。“程美玲话匣子打开了，倒是什么都说，”而且，婆婆似乎嫌我肚子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对我更是变本加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真是难为你了，我没有想到你是这么好，程飞云真是走了狗si运了！京城里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也不过如此吧。”听着程美玲的诉说，李胜山不由唏嘘不已，原来一个人的变化可以这么的大，你看到的，不是全部，只有相处相知才能真正的了解一个人，明白一个人，“那你婆婆刁难你的事，你有给程飞云说过吗？”
“没有，说了又能怎样，那是他娘，我终究是他家的媳妇，自然要多忍让，要是闹下来，一家人都不如意，日子就没法过了。”程美玲无奈的摇摇头轻叹一声道。
李胜山听着程美玲的话，心尖没由来的一颤，两眼满是柔情的盯着程美玲：“你真好！能娶到你真是修了万世的福气！可惜，那个人他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