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章 靠岸

  225章靠岸
  在这段时间中,每一次太阳升起,总会给人一种近乎恐慌的绝望。
  两人激斗了两晚一天的人,明显的有点力不从心了。阳兰的嗓子叫哑了,人也叫累了。
  周蓝明身子摇晃着,他的身上,被朱能的剑刺出了大大小小三四个伤口。伤口不深,鲜血是流了又止。朱能的人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木桨虽然不会表面见血,但击中时,那巨大的冲击力还是损失了他的内脏,让他吐出了好几口鲜血来。
  阳兰一直无力的坐在那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抬起头来。然后,就是她近乎狂喜的喊声:“到岸了!别打了,快到岸了!看,那是岸边,那是岸边!”
  她狂喜之下,嘶哑的嗓音终于从喉中挤出一点声音来。这声音虽然说是大喊,却实在是不够清楚。直到她反复喊了二三遍,那两个还处于打斗的人也没有停下来。
  阳兰又叫了一遍后,她发现自己的嗓子,要再叫出几个字来实在是太痛苦,太不可能了。
  阳兰闭上了嘴,她身子不能动,眼珠子还是可以移动的。她低眼看了看海面,又看了看遥远的目光所及的地方,确实是出现了隐隐的岸地。
  在确定小船在向岸边的方向流动时,阳兰放下心来。她闭上眼珠,欢喜的想着:等我嗓子好了,再叫醒他们吧。
  这时,一阵哈哈大笑声传来。那声音因为干哑,笑得甚是无力。阳兰一惊,只听得周蓝明怨恨颇重的说道:“朱能,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阳兰听了这话后,不由一惊。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只见朱能一剑刺出,直向周蓝明的胸招呼而来。这个时候,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周蓝明居然不避不让。木桨直向朱能的腹部撞击而去。木桨带出的风声呼啸不已,他本来打了这么久,气力早竭。现在这一桨发出的风声,竟然完全恢复到了巅峰时期。
  阳兰看不到,不过她直觉到的慌乱,让她张嘴大叫道:“别打了,到岸了。求求你们!”可是她发出的声音实在是太哑太含糊,连她自己也没有听清楚。
  “卟”的一声,只见朱能一剑,正正的刺中了周蓝明的胸口。不过在紧要时,他的身子偏了偏,使得那剑偏离了心脏,直直的刺中了侧胸。
  与此同时,周蓝明的木桨也已送到。只听得“砰”的一声传来。木桨夹着一股大力直向朱能的腹中一撞而中。木桨送到,正中腹部,在阳兰的惊讶中,朱能的腹中抵着一根木桨,整个身子都曲弓起来。同时,他的嘴一张,一大口鲜血直喷而出,堪堪的喷到了阳兰的脸上。阳兰才觉得一股腥味扑面而来,转眼间,又是几股鲜血扑头扑脑淋来。
  她手不能动,这一下,连眼睛被鲜血蒙住了也没有办法抹去。就在这时,只听得朱能一声惨叫传来。然后就是呼的一声重物飞起,“叭”的落水声。
  阳兰正自猜测之时,听到周蓝明又干笑了两声:“朱能,你就死在这里吧!”然后,又是他的大笑声。笑声干哑刺耳,笑了一会,就没有声音传来。
  周蓝明一桨把朱能重伤送入海中后,他的胸上,还插着一把亮晶晶的长剑。只见他捂着伤口,慢慢的蹲下来,凑到了阳兰的耳边轻轻的说道:“阳兰,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记得不管怎么样,你要好好的快活的活着哦。”
  阳兰双眼不能见物,听到他的声音正一阵惊慌时。只听得背上一松,同时,周蓝明向她身上一仆,又是一口鲜血喷到了她的后颈间!
  阳兰背上一松后,发现自己手脚能动了。她连忙抹干鲜血,转过身来。却看到周蓝明倒在自己肩膀上,胸口插着一柄长剑,双目圆睁的一动不动!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痛楚和慌乱,砰的一声冲进阳兰的大脑中。她颤抖着小手,慢慢的伸到了周蓝明的鼻子底下。这一凑上去,马上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慌乱哭叫声:“不要——周蓝明,你不要死。你不能死!”
  喊到这里,她已泪如泉涌。转眼间,泪水就把满面的鲜血,冲出了一道道印痕。她紧紧的抱着周蓝明痛哭不已。忽然,她停了下来,喃喃念道:“对了,我可以救活你,我有法术。我可以救活你。”
  她闭上眼睛,准备驱动法术,正在这时,脑海中一个声音传来:法术不能救已死之人!这声音又大又沉,重重的打在她的心头上!阳兰只觉得心中一痛,竟然昏厥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阳兰缓缓醒了过来。一醒过来后,她就扑到周蓝明的身体上大哭起来。她声嘶力竭的哭着,却没有发出多少声音来。只是泪水,不停的冲刷着她脸上的血水。
  也不知哭了多久,阳兰的声音早就嘶哑,她的哭声,到后来完全是一种无声的动作。她紧紧的抱着周蓝明的颈子。只觉得一时之间,头脑中忽然现出了一副画面:小一点的周蓝明,红着脸腼腆的看着她,不自在的结巴的说道:“对不起,阳兰,我只能送你到这里。”
  那副似真似假的图景一传出,阳兰只觉得头痛欲裂。她抱着头嚎叫几声,倒在周蓝明的身子上又昏厥了过去。
  现一次醒来时,阳兰发现自己的眼泪都哭干了。她费了好大的力声才转过头去。这时,她发现船快到岸了。还不到二百米的地方,就是海岸。沙滩上几百米处,长了一些高大的笔直的无名树木,除了树木之外,沙滩上空落落的,看不到一个行人。
  船这个时候,已经不能继续靠岸了。它荡了荡,又向别的方向偏离而去。阳兰扑的一声,跳到了海水中。她托着周蓝明的尸体,慢慢的向岸边游去。
  这一切的动作,她都像是无意识中做来,缓慢,沉着,她的眼睛一直无神的睁着,动作也变得机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