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殇
弗兰克看到史密斯微笑不语，却以为他胸有成足，于是笑笑说道：“看来是我多虑了，史密斯教授治学严谨，这样的问题肯定会提前想到的。”
史密斯又笑了笑，还是没有答话，和弗兰克一起专注的盯着大屏幕看了起来，绿色区域仍然不断吞噬者蓝色区域，且有加速的趋势，就在他们谈话的短暂时间里，蓝色代码的感染率有下降了百分之零点五。
“史密斯教授，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弗兰克说道。
“什么问题？”史密斯问道。
“蓝色风暴过去后，您会不会把您现在的算法公开？”弗兰克问道。
“为什么会这样问？”史密斯反问道。
“如果您愿意的话，我想我可以让摩根少爷花重金将您的算法买下来，您愿意吗？”弗兰克说道。
“弗兰克，你和我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认为我有过拿研究成果卖钱的时候吗？”史密斯淡然一笑，反问了弗兰克一句。
“对不起，史密斯教授。”弗兰克向史密斯道了一声抱歉，没有再继续说这件事情，正因为自己做不到，而史密斯能做到，所以弗兰克对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
“弗兰克，我始终认为，人类进步的很重要的一个动力是共享，我所做的每一项研究，在做出来之前是我和我的团队的，但是当成果做出来之后，就应该属于全人类的，不再属于我自己了。”史密斯说道。
“史密斯教授，您道德高尚，是当之无愧的大师，值得每一个人尊敬，弗兰克深感惭愧。”弗兰克说道。
史密斯点了点头，对弗兰克的态度很满意，又说道：“我没有想过道德的问题，我这只是我对自己的一个要求，也是一个原则，但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价值观和认识，所以我无法要求其他任何人也这么做，你不必自责。”
“谢谢您的教诲。”弗兰克再次说道。
史密斯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也不在谈论算大的事情，而是再次把目光转向了大屏幕，此时大屏幕上绿色区域的优势更加明显，蓝色区域进一步被压缩，蓝色代码感染率已经小于百分之三十五了。
“速度越来越快了，按照这个趋势，弗兰克，很快我们就真的可以开香槟庆祝了。”史密斯很高兴的说道。
“我已经在期盼着那一刻的到来了，史密斯教授，我想再次说，您这次真的拯救了世界。”弗兰克说道。
“教授，您来看，ji再一次发表公告了。”一个研究员在史密斯和弗兰克说话的空当插了一句。
“什么公告？”史密斯说道，说着和弗兰克跟着研究院来到了他的电脑前，电脑屏幕上是一个ji发表在红客联盟的公告贴。
“人性测试最后一波，鉴于人工智能实验室顶不住压力，将我需要的人工智能程序释放了出来，并对我造成了很大的损失，我很恼火，所以决定在一分钟后引爆所有仍被蓝色代码感染的节点，给你们可恶的人类一个教训，记住，我的id叫做ji，和肖远无关，我讨厌这个名字，就像我讨厌naughtyningn这个词一样，哈哈，今天过去后，无论我是生是死，请大家记住我，我的id是ji，世界上最伟大的黑帽子，哈哈……”
公告之下是一个倒计时，显示的时间还剩下最后的三十秒。
这个公告很短，显示的内容却把史密斯和弗兰克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都是这家伙疯了，到目前为止，虽然大部分的蓝色代码已经被冒充肖远之人和蓝色剿杀者清除，但是还有百分之三十多的感染率，这个感染率乘以一个千万级的基数，得到的数量仍然是巨大的，而这么多电脑如果在同一时间被摧毁对网络所造成的破坏，不亚于现实世界核弹爆炸，更不要说这么多节点被引爆后对现实世界所造成的影响了。
“史密斯教授，必须阻止这个已经疯了的家伙。”弗兰克说道。
“除非能够在三十秒之内将所有的蓝色代码全部杀灭，否则根本就没办法阻止。”史密斯说道。
史密斯的话让弗兰克有些沮丧，也显得非常恼火，说道：“如果能在这家伙发出毁灭蓝色代码指令之前，将他给抓住，或者干脆一枪击毙他，事情解决的更干脆。”
“你说的方法很好，但是这不现实，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个疯狂的家伙躲在什么角落里。”史密斯说道。
两人说话间，时间又一次过去了十几秒，还剩下最后的不到二十秒时间，他们干脆不说话，和别的研究员一起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倒计时，神色紧张而凝重。
史密斯并不知道ji是一个智能程序，更不知道最初和ji战斗的冒充肖远的家伙也是一个智能程序，如果知道的话，他恐怕还会怀有一线希望，希望蓝色剿杀者，或者宁兰能够在最后一秒将ji制服，然而，他不知道，所以在剩余最后十来秒的时候，他因为看不到任何阻止ji疯狂行动的希望，而显得一场绝望，倒计时每减少一秒，他的心跳就会加速一点儿。
当倒计时进入最后十秒之时，史密斯不敢再看，从电脑前站直了身子，走到大屏幕前，盯着屏幕上仍然被蓝色代码占据的区域，心中升起一阵悲凉，因为还有很短的几秒时间，这些区域就会由蓝变黑，那意味着数以百万计的互联网节点会因此受到毁灭性打击，这是一场大灾难，而他面对这场灾难，却无能为力，这让他深度自责，心脏蹦蹦跳的越来越快，呼吸却感到有些困难。
“该死的！”史密斯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发现口袋中空空如也，于是暗骂一声，他在几年前就患有心脏病，这种情况显然是心脏病发作的前兆，需要马上服药，但是药却被他放在了办公室，必须马上过去取来吞服，只是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刻，他却不想离开。
“还有几秒时间，坚持一下。”于是，他对自己说道，同时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恢复平静。
而就在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情绪之时，弗兰克来到了他的身边，和他一起注视着大屏幕，沉声道：“倒计时结束了。”
“结束了吗，网络混沌系统的采样有延时，等一会儿就应该能看到结果了。”史密斯目光没有离开大屏幕，用同样低沉，并带有一些颤抖的声音说道，此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缩成了一团，非常的难受，眼睛也有些许的模糊了。
“教授，您没事吧？”弗兰克扭头看了一眼史密斯，发现他一脸苍白，连忙问道。
“我没事。”史密斯扭头看了看弗兰克，摆摆手说道，话音未落，就听到有人惊呼，连忙扭回头看向了大屏幕，只见电子地图上出现了一大片黑色区域，这片黑色区域在蓝绿相间的区域中，像来自地狱的冥花，一出现就开始快速生长起来。
史密斯看到这样的情形，心情一下子又变的紧张起来，心跳骤然加速，眼前一黑。
“啊！”大叫了一声，这个已经满头白发的长者身体直挺挺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