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九 底牌

  ……
  “闲杂人等退开,近卫军缉拿朝廷要犯……”
  冷烟舍命与近卫军周旋的同时,欲脱离追杀的上官雁则是一路急奔,身后十名近卫军士兵则是紧追不舍,并不时大声驱散周围密集的人群,避免造成无辜的伤害。
  而周围的行人在看到那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时,本能的退到两侧,而且“近卫”和“禁卫”谐音,让他们也是心生敬畏,不敢轻举妄动。
  “可恶,我何曾这么狼狈过?但想要抓我,你们还未必有这个本事!”
  上官雁神色冷峻,身形不断往拥挤的人群闪避,试图借助夜幕避开夺命杀机。
  然而,那十名近卫军士兵如同鬼魅一般紧随其后十步距离,怎么都甩之不去,令一向淡定的上官雁心中浮起一丝阴霾。
  就在上官雁一瞅莫展,准备踏过长廊奋力脱身之际,忽然眼前一亮,只见迎面而来一队骁卫军士兵……
  “嗯……”
  上官雁沉吟一声,脑海里迅速闪过脱身之际,然后朝骁卫军士兵大步走了过去。
  “什么人!站住!”
  见有人向自己靠近,为首的骁卫军领队立刻警惕的握紧悬挂在腰间的刀柄,大声喝止上官雁靠近。
  而上官雁却一脸从容的对那领队说道:“我就是你们通缉的定州上官家余孽上官雁,今日特来自首,你们带我回去覆命领赏吧……”
  领队闻言一怔,借着长廊上灯笼发出的幽暗光芒,仔细打量了一阵上官雁,又瞥见他身后不远处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向长廊靠近,不由点了点头,对身侧的士兵手一挥。
  “将疑犯拿下,带回去交由向将军发落!”
  “遵命!”
  闻听长官指令的骁卫军士卒,立刻上前欲按住上官雁,不想上官雁却摇摇头说道:“无需各位麻烦,我是真的来自首,自己能走……”
  说着上官雁步入了骁卫军队伍之中,然后回头一脸镇定地望着前来追杀自己的近卫军士卒……
  而领队的军官则站在原地,等近卫军士兵靠近后,向他们拱手说道:“敢问各位兄弟,你们隶属何人麾下?”
  这支近卫军甲长闻言,立刻出列挥手示意自己同伴收起兵器,然后回礼对他说道:“我等皆是前军都督麾下,近卫军士兵,在此特来抓捕朝廷通缉要犯……”
  说到这里,甲长顿了顿,瞥了眼已经被骁卫军士兵控制的上官雁,连忙开口说道:“这位兄弟,可否将此贼人交由我等处置?”
  军官闻言,心中一喜,既然对面刘策所部军官都这么说,看来这个上官雁还真是朝廷正在通缉的余孽,自己能在这里将他抓到,那不是立了一大功?
  升迁机会就在眼前,军官又岂会将到手的功劳转让出去,与是连忙对甲长行了一礼说道:“原来是威名赫赫的前军都督麾下将领,失敬失敬,既然此人是朝廷通缉之要犯,
  那还请友军兄弟将此人交由我骁军卫处置,放心,由我骁军卫在,绝对能将此贼人安全无虞的送往巡捕衙门覆命……”
  甲长闻言眉头一皱,要知道刘策对自己下达的命令是杀死上官雁,现在骁卫军的人却横插一手,一时让他十分为难。
  观这些骁卫军士兵的意思,人他们是一定要带走的,若硬抢的话,难免会和他们发生冲突,若把事情搞大的话,就怕场面不好控制。
  一时间,甲长也是左右为难,抢还是不抢,令他十分的纠结……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甲长愁眉不展的时候,身后猛然响起刘策的声音。
  甲长连忙回身对刘策拱手施礼:“军督大人,通缉要犯如今被友军所控制,属下不知该如何处置……”
  刘策闻言挥挥手,让他退到一边,然后径直来到骁卫军领队军官面前,扫了眼上官雁后,沉声对那军官说道:“敢问这位小校贵姓?”
  军官闻言连忙躬身对刘策说道:“卑职苏冬,见过军督大人……”
  刘策点点头指了指上官雁,对苏冬说道:“苏领队,此乃朝廷通缉之要犯,本军督已经追踪他多时,不知可否将他交由本军督处置?”
  苏冬说道:“回禀军督大人,既然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就理当由我骁卫军缉捕送交巡捕衙门会审,当然卑职也会多谢军督大人的协助,还请军督大人莫要让卑职为难……”
  刘策嘴角一扬:“这么说,苏领队是打算拒绝听本军督的话,将人交给本军督处置了?”
  苏冬忙道:“军督大人莫要动怒,卑职只是实话实说,既然嫌犯出现在京城重地,如今又落在我骁卫军手中,还请军督大人莫要让卑职为难……”
  刘策闭目沉敛片刻,然后面带笑容对苏冬说道:“苏领队所言有理,那就有劳苏领队好生押送此獠,不过本军督提醒苏领队一声,此人身份非同小可,望你一路一定要严加看顾……”
  苏冬拱手回道:“军督大人请放心,在下自然会万分小心,严加看顾!”
  刘策也不再坚持,撤回近卫军士兵后,颇具深意地和上官雁对视一眼,冲他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苏冬再次向刘策行了一礼,便带着上官雁回身收队离去。
  目送着苏冬等人离开,焦络忍不住向刘策问道:“军督大人,就这么放他离开么?”
  刘策冷笑一声说道:“当然没有这么容易,只是骁卫军毕竟直属禁军,此刻若起争执十分不明智,等他们离开白马湖范围之后,自然有人会找机会收拾上官雁……”
  ……
  上官雁被骁卫军士卒一路看押之下,向骁卫军府行去,出得白马湖范围,来到街市之上,望着满眼熙攘的人群,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干什么,快走,磨蹭什么!”见上官雁停下脚步,苏冬顿时恶声恶气的冲他大声吼道。
  上官雁深吸一口气,凝视着苏冬,良久才开口说道:“你应该听刘策的话,将我交给他,可惜你被功名利禄眯住了双眼,近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苏冬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大声笑道:“我看你是疯了吧?我葬送了自己性命?哈哈哈,看来你是真的疯了……”
  “嘘……”上官雁闻言,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们仔细听,现在,究竟与往日有什么不同?”
  “嗯?”
  苏冬闻言凝神,疑惑的向四周望去,待发现周围除了人声之外,别无异常。
  “装神弄鬼,鼓弄玄虚……”苏冬回过头对上官雁不屑地说道,“想要拖延时间?别做梦了,赶紧走……”
  话毕,苏冬猛地伸出手要去抓上官雁。
  “可惜,愚蠢的人至死都预料不到杀机就在眼前,活着实在令人发指……”
  就在苏冬的手要抓到上官雁一瞬间,上官雁忽然身形一闪,敏锐的避开了他的手掌。
  “嗯,这……”
  “锵~”
  就在苏冬感到万分诧异,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只觉得挂在自己腰间的佩刀发出一阵出鞘时的碰撞摩擦。
  “不好,袭……”
  “噗呲~”
  震惊万分的苏冬刚要喊出声,却见眼前寒光一闪,紧随而来就是自己脖颈一片冰凉刺骨,令他痛苦的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的一股黏稠的液体顺着自己咽喉流淌激荡……
  苏冬被一刀封喉,上官雁牙齿咬着自己鬓间垂发,手中佩刀顺势一转,回身刺入一名还未回过神来的骁卫军士兵的胸膛。
  “呃~”
  但见那士兵在刀尖破体一瞬间,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在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后,双手死死抓着透穿自己躯体的刀身,只见双手被锋利的刀锋割开,殷红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淌落在地。
  “呀~”
  这时,上官雁周围的骁卫军士兵终于反应过来,各个横刀挺枪,直扑他的身体而来。
  上官雁闻听身后动静,松开了贯穿士兵胸膛的佩刀,身形就势一闪,避开了身后刺向自己的一支长枪。在长枪手收枪一瞬间,单手一把抓住枪杆,随即眼神一敛,向前一推。
  那持枪的士卒一个踉跄之下,整个身体向前倾斜而去,手中的长枪登时也被夺去,落入了上官雁的手中……
  在长枪入手一瞬间,上官雁身形一旋,又避开了另外两名骁卫军士兵的攻势,随后手中长枪借势一扫,枪杆直接砸碎一名持刀士兵的咽喉……
  “你们对自己所要面对的敌人根本就毫不知情,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愚蠢气息……”
  但见上官雁挥动手中长枪,宛若一条游龙般,竟是逼的剩余四名骁卫军士兵节节后退……
  “也许死亡才能让你们真正解脱,你得到了解脱,我也能解脱……”
  寻准一个破绽,上官雁一枪轻点,直接划开一名士兵咽喉,在他双手捂住脖颈的时候,纵身一跃,踏上他的膝盖,将脚踩在他的肩膀,然后侧身避开一支长枪的同时,手中长枪就势向前一挺,顿时那名长枪手的胸膛也被枪尖洞穿。
  “既然我是朝廷通缉的要犯,难道你们就没有确切的了解过我的背景么?”
  上官雁松开刺入那长枪手胸膛的长枪之际,就势抓过他的长枪,然后倒腾翻身落地,带动枪身挥出一道道枪花,忽然蹲身一招回马枪,直接将枪头扎入一名背后袭来士兵的下腋。
  “啊~”
  一击得手,上官雁手中枪杆一扭,身后的士兵顿时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但见一滩血雨飞溅,那士兵随即在极度痛苦之中死去了……
  “呃……”
  当上官雁咬着自己的垂发,冷眼扫向最后仅剩的一名骁卫军士兵时,那士兵只觉的全身力气都被抽之一空,望着满脸是血的上官雁,握着刀的手不停发抖,双腿也直打颤。
  “这,就是我能单人周游列国,赖以生存的底牌……”
  松开手上长枪,上官雁缓缓起身,感受着街上行人惊恐慌乱的情形,空洞的眼神里仿佛在燃烧着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