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门后的房间
林初猛地回过神来，门口的黄琦和大高个，已经伸着手臂僵直的走过来。
等他们逼近了一瞧。
这俩鬼脸白得跟刷了墙粉一样，眼睛一圈和嘴唇的颜色却是黑的。
嘴巴一张，满口的黑牙。
不！
那不是黑色的牙齿，而是密密麻麻的蟑螂！
蟑螂从在他俩嘴巴爬进爬出。
一边走，一边落了一地。
呕！
外卖小哥首先受不了了，扶着墙壁弯着腰开始干呕了起来。
林初抄起手边的木棍子，舌头舔湿驱鬼符的背面，粘在在棍子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就是干！
一棍子甩在黄琦的腹部，直接把黄琦给抽到后边撞墙壁上。
林初很高兴，看来这楼上的俩鬼和楼下的陈子豪实力也差不多，自己这临时制作“打鬼棍”非常好用。
左前方大高个逼近过来。
林初后撤一步，跳起来双手挥棒，直接把大高个的脑袋给抽飞了出去，只剩下一具无头的躯体留在原地。
那边外卖小哥刚刚直起腰来，突然发现一个又黑又圆的东西迅猛的朝自己飞过来。
他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赶紧躲开，而是举起两手在身前接住。
当看清手上的是一颗还会动的头颅之后，外卖小哥吓得呜啊乱叫。
可是这颗“活着”的头颅就像是在他掌心里生根了一样，怎么也甩不掉。
不仅甩不掉，头颅反而咔咔的空咬牙，一个劲的往他身上拱。
“兄弟，快救我！”
外卖小哥端着这颗头颅，十万火急的朝林初这边跑了过来。
“你接着那玩意干什么？！”
林初惊愕不已，正常人躲都来不及，谁会去接这玩意啊？这哥们真是个人才！
外卖小哥一边跑过来，一边哭丧着脸：“我、我以前是踢足球的守门员，刚刚是条件反射……”
他话刚说完，脚下踩到了一件杂物，身子失去平衡，直直的往前扑下去。
关键是他手上抱着的头颅，正正的砸在林初的脸上。
就像是双手灌篮一样……
林初猝不及防的被砸的七荤八素。
俩人齐齐倒地。
林初捂着鼻子坐起来：“哥们，你是专门来搞我的吧！”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外卖小哥急忙道歉。
突然！他脸色大变，指着林初胆战心惊的说：“你……你背后。”
林初心窝一紧，立即回头。
正好看见的是大高个那颗漂浮在空中的脑袋，张着血盆大口，往自己的后脖子上咬下来。
“我去！”
林初大吃一惊。
本能的就想找什么东西塞住这张恐怖血盆大口。
于是手里的棍子猛地抽起来，就捅进了头颅的嘴里。
这根有驱鬼符力量加持的木棍，就像刺穿豆腐一样轻松的刺穿了这颗的头颅。
头颅痛苦的瞪着眼睛，嘴巴里往外彪出黑绿色的不明液体，不一会儿功夫，就化成了浓浆。
大高个的头颅化掉了，他的身躯也随之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逐渐收缩，最终也和楼下陈子豪一样的下场，变成了一滩脓水。
就在林初以为结束了的时候。
先前被打飞的黄琦，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
黄琦的小腹空了一个洞。
从前边看得见后边。
是先前被林初手里的“打鬼棒”给打出来的。
但是这一点儿也不妨碍他阴魂不散的朝着二人走来。
林初举着棒子，大步迎上前去，直接刺进了他心口里。
黄琦猛地停住了脚步，嘴巴一张一合往外冒黑血，身体慢慢倾斜倒在地上，像是融化的蜡烛一样，最后也变成了一滩脓水。
外卖小哥欣喜的走上前来：“兄弟，你的大棒棒太厉害了！三两下就把他们给插死了！你的大棒棒能借我摸一摸吗？”
呃？
林初皱了一下眉头。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不对劲……
但是他还是慷慨的把棒子给了外卖小哥：“你就一直拿着吧。”
正好他还嫌上头那些浓浆残留怪恶心的。
“谢谢！谢谢！”
外卖小哥兴奋得就像是捡到了宝一样，自己总算是有一件打鬼防身的武器了。
林初走到了那扇先前被黄琦和大高个站岗的房门口。
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就是小雪的房间了。
外卖小哥站在身后，有些畏惧的说：“兄弟，我还记得很清楚，先前那个小姑娘，就是在这个房间里和我说话的。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从踏入这栋小楼之后，你我就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林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拧开把手，推开了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
手机电筒的光照了进去。
却照不到底。
门后的空间，远比看起来的要大得多。
林初首先走了进去。
外卖小哥战战兢兢的跟在他身后。
二人完全进入房间之后。
门消失了。
他们回头看，后方也是无边无际的一片漆黑。
就像是踩在没有星星的夜空里。
上下左右，东南西北，全都是黑，无止境的黑。
林初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徐明浩就在这附近！
可是不管他往那个方向走，都没有边际。
忽然，耳边传来了一些轻微的声音。
像是浪一样的声音。
外卖小哥战战兢兢的说：“兄弟，你有没有听见，脚下好像有水流的声音。”
此时！前方黑暗中亮起了光！还有一串激烈的喇叭轰鸣之声！
林初和外卖小哥都不自觉的低头用手挡住眼睛。
嘟！嘟！嘟！嘟！
喇叭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刺耳。
林初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光。
他抬起头来，看见前方一辆公交车疾驰而来！
同时也发现，自己此刻正站在一座桥中央，前后是滚滚的江水。
“这儿……这儿是白河桥！”
林初猛然惊觉，此地就是小雪遇难的地点，前方就是那辆出事故的12路公交车！
“别管是哪儿了，赶快掉河吧！车快要撞上来了！”
外卖小哥还算有义气，使劲拉着林初的手，要把他往桥边拽。
林初却反而拉住外卖小哥，大声吼：“不要乱动！这都是幻觉！轻举妄动，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后果！”
呼——
公交车已经呼啸的行至二人身前，眼看就要把二人撞得个粉身碎骨。
外卖小哥已经吓得紧紧的闭上双眼抱着头。
林初的身子也本能的往后倾。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公交车突然猛的转向，最后撞碎了护栏，坠入河中。
河里一片惨叫呼救。
林初走到了边上往下一看。
公交车斜着插在水里。
有的乘客在挣扎。
还有的乘客已经一动不动的浮在水面上。
林初仔细的看了一圈，下方唯独不见小雪的尸身。
外卖小哥面无血色的走过来，浑身发抖的问：“兄……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房间里怎么会有车有桥还有河。下边那些人，他们……他们都是真人吗？”
林初收回目光说：“刚刚我们看见的那一幕，就是那个姑娘死亡的记忆。”
这个时候，河面逐渐变暗，只有一道光束打在桥上，通往前方。
似乎是在指引二人继续往前走。
林初顺着光束走。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
前方出现了一面白色的瓷砖墙。
林初伸手触摸这面白色的瓷砖墙，冰冷刺骨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怎么没路了？”
外卖小哥这句话刚刚说完。
四周逐渐亮了起来。
黑暗被驱散。
一个不足五平方米的狭小空间出现在眼前。
三面是白瓷砖墙壁，一面是铁栏墙。
这个小房间里只有一张铺着白床单的小床。
以及一个便桶。
除此之外，别无任何多余的摆设。
“这……这又是怎么地方啊？我们怎么被关在这儿了？”
外卖小哥慌慌张张的刚要去开那扇铁栏门，房间的小床猛地晃动，同时传来女人的哭喊，吓得他不敢动了。
“我没病！”
“我不要打针！”
“我要离开这儿！”
床在剧烈的晃动，床垫凹陷下去，就好像有人被摁在上边用力的针扎。
同时一个惊恐的女声也回荡在这间小房里。
“我没病！我不要打针！”
“外婆！外婆……”
那绝望的呼喊声，回荡在耳边。
林初心里堵得慌。
他知道，这是小雪在精神病院最惨痛的回忆。
两年……她被关在这个狭窄压抑的地方整整两年！
病房的光逐暗下去，床和女人的尖叫都消失了，一切又归于黑暗的寂静。
“兄弟，你快看上边的那些是什么？”
外卖小哥吃惊的指着头上。
林初抬头，看见了一个个的快速闪现的聊天气泡：
“小雪，你今天过得开心吗？我又被那吝啬的老板骂了。”
“天冷了，要记得多穿点衣服。”
“哇，昨天深城下了大的雨啊，都变威尼斯了！”
“小雪，我真的好像和你永远在一起啊！”
……
这些全部都是徐明浩发的，就是一些没有什么营养的日常聊天，但是对于小雪而言，这或许是她在绝望中唯一的精神支柱。
光又暗淡下去。
等到再次出现的时候，周围终于变成了一个正常的房间。
静谧的月光从破掉的玻璃窗照进来。
洒在一张布满蛛网和尘埃的破床上。
床上安详的躺着一个男人。
身上盖着发霉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