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用药反常
林初留了个心眼，提出来要一起去，免得他们做什么手脚。
院长很不情愿，偷偷的看了一眼王海阴沉的脸色，只能答应。
林初跟着主治医师去到他的办公室，亲眼看着他从书架上一排档案上，取出写有“饶雪”名字的档案袋。
里边装着的是小雪在中心治疗期间，真实的病历和治疗日志。
毕竟院方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市局的刑警大队长会亲自前来查阅。
林初拿着这份沉甸甸的档案回到了王海这边。
二人翻开一看，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
小雪在中心治疗两年期间用药记录非常的反常！
治疗日志显示，小雪刚进院的时候，用药种类只有一种，量也比较少。
三个月之后，突然用药种类猛增，最多的时候竟然达到了十几种药物！
这种大量用药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一年多，直到半年前才好转。
从半年前开始，小雪的用药量越来越少。
最近这一个月，她才使用了两次药物，而且药物种类只有一种。
从这份记录，林初得出了一个结论：
小雪在被送到这儿来的时候，病情并不严重。
甚至、
可能根本就没有病！
这就是为什么她入院的最初三个月，只用了一种药物资料。
三个月之后用药激增，说明那个时候小雪的病情恶化了。
或者说、
她在精神病院被关了三个月，终于……病了！
她的双重人格障碍，很有可能就是在这期间诱发的！
想到这儿，林初突然毛骨悚然！
如果这是真的，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为什么一个没病的未成年少女，会被关进精神病院？
从治疗日志上看，小雪的病情是从半年前就开始好转。
半年前！
林初的心猛地颤动了一下。
因为突然想起来，徐明浩曾经提起过，他就是半年前在网络上认识小雪的！
王海这边看着档案眉头紧锁。
他也看出来了小雪的用药非常反常，不符合一般的治疗规律。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彻底不相信疾控中心这些人了。
于是自己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小李，马上给我去法警队找一个看得懂精神用药的法警，让他立刻赶到市精神疾控中心来。”
“还有！你再带两个兄弟，去趟夏湾一中，找校方证实一下，两年前是不是有一名叫做饶雪的女学生，被校方送到了市精神疾控中心。”
院长在一旁听了，吓得两腿一软，面无血色。
本个小时之后，法警到了。
王海给他看了小雪的治疗日志，询问他中心给小雪开的都是什么药。
法警回答严谨的回答道：
“头三个月，用的是一种强效镇定剂，能够使人的情绪迅速的平复安静下来。”
“三个月后到半年前这持续一年多的时间里，用药除了镇定剂之外，还有治疗人格分裂的精神药物。”
“半年前一直到昨天，则是用的没有什么特殊药效的安慰剂，该药片的主要成分，是淀粉和一些维生素。”
林初一听，气炸了。
指着对面院方的领导怒骂：“你们这群王八蛋！人小姑娘好好的，被送来的时候根本就没病，愣是在这儿被关出病来的！而且半年前她的病就好了，结果你们宁愿给她喂没有什么药效的淀粉片，让她觉得自己还没痊愈，都不愿意放她离开这个鬼地方！你们这样的蛇蝎心肠，也配的上医生两个字吗！”
他们低着头，默不作声。
院长擦了头上的冷汗，慌张的说：“王队长，我……”
王海抬起了手，阻止道：“现在什么都不必说，等一会儿我的助理从夏湾一中回来了，你再一起好好解释。”
院长到嘴边的话不得不又吞了回去。
没过多久，王海的助理到了。
“王队，我已经去夏湾一中问过了，他们否认了是学校把饶雪送到了精神病院。”
小李接着压低了声音：“而且我发现这个叫做饶雪的女学生，好像有什么故事，夏湾一中那边遮遮掩掩的，不愿意多提及。”
林初瞪着院长，愤怒的质问：“你刚才不是信誓旦旦的说，是校方把人送过来的吗？”
院长无言以对。
王海冰冷的开口：“院长，现在你可以一起解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院长一脸哭丧道：“王队长，我……我也是不得已啊！那小姑娘，是……是你们夏湾区公安分局的人送来的！”
王海大为吃惊，竟然下边分局的人把小雪送到这儿的，随即震怒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院长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知道。”
王海眼神凌厉：“不知道？我看你是不敢说吧！”
院长满头冷汗的说道：“王队长，我是真不好说，既然是你们系统内部的事情，你要是真想知道，就自己去夏湾分局找刘局长打听吧，当时就是他把那小姑娘带来的。”
王海托着下巴，转过身去，思考了一下，向助理吩咐道：“去，给夏湾分局的刘局长打电话，让他到市局来一趟……不！让他就在分局等候，我亲自去夏湾。然后去请示局长，让他派几个纪检监察的同志给我。”
“是！”
小李马上退下去办理。
林初这边还在质问院方，小雪被送来精神中心后的情况。
院长老老实实的说：“她刚被送来这儿的时候，情绪非常不稳定，时而大哭时而大闹，还有轻生倾向。我们不得已，只能给她注射镇定剂。大概三个月以后，她第一次出现了人格分裂的症状。虽然我们积极的给她进行治疗，可是她病情却越来越严重，凶残的第二人格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事情出现转机，是在半年前……”
“半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林初追问道。
院长接着说：“半年前，我们引入西方的医疗经验，决定用手机和电子游戏治疗她的病症。结果意外的发现，效果出奇的好。她在使用手机之后，病情大为好转，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几乎完全康复。从那以后，就不需要再用药物控制病情了。”
“你们知道她都用手机干些什么吗？”林初继续问。
院长说：“她似乎是迷上了用手机网络聊天，但是她非常的谨慎，每次用完手机，都会清除一切缓存数据和浏览记录。”
林初没有想到，小雪的病情好转，竟然有自己表弟的一份功劳。
“王队，已经都安排好了。”
小李进来报告道。
王海点了点头，叫上了林初，离开了精神疾控中心，一起前往夏湾分局。
此时的夏湾分局，局长刘成丝毫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大难临头。
他站在院子里，等候着王海的光临。
两辆车开进了分局大院。
前车首先下来王海、林初还有小李。
刘成一脸笑意的迎上去：“王队长，欢迎光临！”
林初看着这个满肚肥肠油光满面的男人，打心底的厌恶。
很快，刘成的笑容就僵住了。
因为他看见了后车下来的是市局纪检监察组的人。
“王队长，你们这是要……”
刘成声音有些发抖，他已经意识到这个气氛有些不对。
林初心底冷笑，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个分局长见到管纪律的人就吓得魂都快没了，肯定平常没少干烂事。
王海淡淡的说：“刘局长，屋里说话吧。”
“好好好，各位请。”
刘成慌张的把众人请进了分局大楼。
王海突然提议道：“刘局长，要不我们俩先单独谈一谈？”
“好好好！王队长这边请。”
刘成现在是巴不得和王海私下谈，先探探口风今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海只带了林初一起。
刘成忍不住多打量了林初几眼，估摸着这个年轻的小后生，是王海新带的徒弟。
所以也就没有说什么。
一进会客厅，刘成就着急的打听：“王队长，怎么连监察组的人也下来了？”
林初厌恶道：“他们为什么来，你心里没点数吗？”
“你……”
刘成很吃惊，没想到这个后生竟然敢这么说话，但毕竟对方是王海的人，他也不好发作，只好看向王海。
王海却对林初的言行视而不见，自己缓缓的开口道：“刘局长还记得饶雪吗？”
“饶雪……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印象。”
刘成皱着眉头苦思。
林初厉声说：“再给你点提示吧！就是两年前被你们分局送到精神病医院去夏湾一中女学生！”
刘成张嘴猛吸一口寒气，眼睛里满是惊慌。
他显然已经回忆起来了。
王海严肃的问道：“刘局长，两年前饶雪是被你们分局送进市精神疾控中心的吧？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成战战兢兢的说：“她……她有精神病。”
林初怒火从蹿了起来：“狗东西！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在胡说八道！我们刚刚才从精神病院那边回来，饶雪当时有没有病，我们会不知道吗！”
刘成的额头上顿时渗出了紧张汗珠。
王海不紧不慢说：“如果刘局长不愿意和我好好交代这件事。那我只能去请纪检监察组的同志们进来亲自问你。不过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你应该清楚，滥用职权把一个原本没有病的人关进精神中心两年时间，会有什么后果！”
刘成急忙站起来大喊：“王队长不要走！我……我愿意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