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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至始至终罗森都把这当作是一场热身,对于他来说,真正的好戏是对上那个小姑娘。
  他自信自己能赢,所以通过盲目加注的方式恐吓对手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而且把这当作是热身的前提下,他没有必要通过盲目加注这种方式和勿成非斗起来。
  “罗森会丢下两枚筹码。”邓呦呦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而她的目光一直放在赌桌上,所以压根没有注意到某人的目光正好瞥到了自己的神情。
  两枚筹码碰撞着丢到了桌布上,发出咣当的响亮声。罗森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他看向勿成非,玩笑道:“来即是客,玩大了就不好了。我加两枚注,大家就这么亮牌吧。”
  勿成非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他简单干脆地摊开了自己的牌:一对五,加一对七,两个小对子。看见勿成非的牌,罗森呵呵一笑地说,真不凑巧,我也是对子,只不过比你的稍微大一点,罗森说完也摊开了自己的牌。
  看见和自己所预料的差不多,邓呦呦有些得意。她开心地示意罗森拿走赢走的筹码,准备开始自己的第二轮,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邓呦呦明显熟练很多,手速也更快,很快的,五张牌分别落在了罗森和勿成非面前。而这一次,罗森则是头家。这一次,罗森没有看向勿成非,而是不留痕迹地瞥了一眼邓呦呦手中的牌,然后又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五张牌……和上次一样,邓呦呦开始推演着罗森的抉择,而这一次她甚至“剖析”了对方的心理。
  “他要换两张牌,自己的第一张和第三张。”邓呦呦在心底说道。
  罗森丢下去了两枚筹码,然后口吻恭敬地对邓呦呦说道:“请给我两张牌。”
  邓呦呦应声发给罗森两张牌,接过这两张牌之后,罗森快速地抽掉自己手牌中的两张,替换掉。看见罗森替换的结果和自己预测的一模一样,邓呦呦开始得意起来,心想其实赌博也就这么一回事。随后她开始有些期待勿成非的反应,不由得将目光投向勿成非,但她想要开始之时,却发现勿成非完全没有看向自己的牌,他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目光平静,在罗森以及邓呦呦的注视下,将自己手中所有的筹码都丢了出去。
  叮叮当当作响。
  “我蒙三。”勿成非开口说,口吻平波无澜。
  蒙三,如果罗森不弃牌,他要选择跟注则必须是六枚。所以罗森的第一反应是这小子在孤注一掷!
  随后他突然发现自己之前根本没有留心思观察的那个小姑娘此时离勿成非非常近,非常非产地近。虽然那个姑娘一脸的茫然,嘴里咕噜咕噜吹着口水泡泡,似乎心思根本不在赌桌上,但这在罗森看来,是绝对的有猫腻。
  他今天之所以要坐在这张桌上,就是因为那个看似呆萌的小女孩。昨天,勿成非就是靠着这个小女孩的指引赢走了一大笔钱。糟糕的是,他们对于这个小女孩为什么能做到这一点,一无所知。
  罗森第一时间想要开口说勿成非正靠着那个姑娘作弊,可他立即意识到两人身边担任荷官的可是邓呦呦,在对方都没有开口的情况下,自己这样毫无证据的指责只会让自己更为难堪。
  见此,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问:“朋友,在开玩笑吗?这可是你仅剩的三枚筹码!你却选择了盲注。”
  勿成非轻轻吐了一口气,回答:“有什么问题?我可还没下赌桌呢!”
  在一旁胡思乱想的小苏不由地侧过身看向勿成非,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在她眼里,那个慵懒,散漫的家伙似乎是换了一个人,明明是十足平淡的话语,却带着威风凛凛的气势。
  邓呦呦注意到了勿成非的变化,她提起了神,尝试再一次“观察”这个年轻男人。罗森也察觉到,他发现对方丝毫没有回避自己的注视,面前这个年轻男人和提交上来的情报里所描述的简直就是两个人,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情报之中的勿成非,带着乡井小子的狡猾与奸诈,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根本称不上大智慧。
  但现在他开口说,我可还没下赌桌呢!之时的口气简直就像是在宣战!
  罗森开始有些生气,他讨厌这种别人以挑衅的方式冒犯自己。最后他再看了一眼坐在勿成非身旁的少女,威胁十足地说到:“这里可不是望月楼那种地方,你们的小手段可是逃不了我们的眼睛。”
  邓呦呦明白罗森的意思,短暂的思考后,说他没有作弊,并且承诺自己接下来会更加认真地观察。这样的举动似乎也是触怒了勿成非,他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不满,继续说道:“这一轮过后,我会继续选择蒙注。”
  “可是,你已经没有了筹码。”邓呦呦善意提醒。
  勿成非没有回答,他卷起了袖子,露出了手,随后在小苏没搞明白的情况下,把她的手也拉了过来,摁在了桌上。
  他的口吻一如既往地平稳,就连脸色也没有丝毫变化,勿成非开口,“这是我最后的筹码,我和小苏的命,你赢了,我的命就是你的了,当然还有小苏的。”
  勿成非这种地痞的命不值钱,但那个小女孩则不一样,小苏昨天表现出来的神秘让他们所有人震惊。
  “但是罗森已经没有筹码了。”邓呦呦布满地蹙眉,她突然觉得勿成非这个家伙只是单纯地想搅混。勿成非没有理会邓呦呦话音之中的威胁口吻,他的手伸到了之前抬起的十七张牌,他一边说,一边翻开那些牌,邓呦呦不可能没注意到勿成非的动作,当然罗森也注意到了。他屏住了呼吸,甚至没有在意勿成非在说些什么。
  他只觉得现在自己的心脏就像是随着时间沙漏,被塞进了一块又一块的冰块,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勿成非开口回答了邓呦呦的问题:“很简单,罗森的筹码只需要和我们的等价即可。他只需要把我手中的这十七张牌送给刚才那位离开的人,因为我认为这个筹码和我们的命等价!”
  邓呦呦看向那十七张牌,然后看向罗森,明白了些什么。
  这十七张牌,是刚才罗森与那位李公子赌牌时候的十七张。整整十七张,一张都没有落下,邓呦呦不太清楚这十七章张的点数是否一样,因为毕竟自己当时坐在一旁,没有观看。但从罗森那副仿佛被人塞进一只死耗子的表情来看,这十七张牌的点数绝对和刚才那十七张一模一样。而罗森之所以能赢原因也在此揭晓,这十七张牌有十二张是奇数的牌点。
  很显然,罗森作弊了。
  这种手段并不低廉,没有任何一名赌徒是依靠所谓的数学计算能力一直能赢的,出千只要不被发现就不算出千,但若是被发现出千呢?尤其是那位李公子明显是一位心高气傲之人。
  罗森的余光瞥到了自己断掉的小指,他差点跳起来。即使他克制住了自己,但扭动的椅子依旧表面了他内心的不安。他一只手擦着额头的汗,嘴巴一遍哆嗦着,在努力地发出一个一个的音节:“我……我……我跟。”
  勿成非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说你跟还是不跟?
  罗森依旧在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觉得自己应该控制得很好,没有露出任何惶恐的表情。他在心里努力地暗示自己,对面的小子是在垂死挣扎,他根本没有换过任何一张牌。俗话说的好,明牌打瞎子,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这个理吗?
  渐渐地,罗森鼓起了一点勇气,他开始幻想着自己要是靠赌牌赢走那个神秘的小姑娘,王老爷该会如何奖赏自己的,可是自己真的会赢吗?再一次地,罗森看向了那十七张牌,然后又看了看挨着勿成非很近的那个小姑娘。最后,罗森对上了勿成非的眼神,这是他第一次认真打量起对方,褐色的眸子平波无澜,他没有预料之中所谓的幽邃如同深渊,令他失望的是,那个家伙真的是那么平淡无奇。
  没有让人觉得锐利,没有让人觉得特别,他从坐上这张桌子的开始,神情就是那么平淡,目光也是那么平静,即使是说出那么让人觉的阴鸷他的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
  罗森忽然笑出了声:“哈哈……啊哈哈,啧啧。”
  随后他深深地吞了一口浊气,盖掉自己所有的牌,神色轻松地问邓呦呦:“我上次听您说过,姜湖那里很漂亮。”
  邓呦呦不知道他想问些什么,只是点点头,回答说,是的非常漂亮,有机会我想去第二次。
  “我明白了。”说罢,罗森快速起身,再也没有看向自己桌上的牌,头也没回地向外面走去。
  等价即可。他只需要把我手中的这十七张牌送给刚才那位离开的人,因为我认为这个筹码和我们的命等价!”
  邓呦呦看向那十七张牌,然后看向罗森,明白了些什么。
  这十七张牌,是刚才罗森与那位李公子赌牌时候的十七张。整整十七张,一张都没有落下,邓呦呦不太清楚这十七章张的点数是否一样,因为毕竟自己当时坐在一旁,没有观看。但从罗森那副仿佛被人塞进一只死耗子的表情来看,这十七张牌的点数绝对和刚才那十七张一模一样。而罗森之所以能赢原因也在此揭晓,这十七张牌有十二张是奇数的牌点。
  很显然,罗森作弊了。
  这种手段并不低廉,没有任何一名赌徒是依靠所谓的数学计算能力一直能赢的,出千只要不被发现就不算出千,但若是被发现出千呢?尤其是那位李公子明显是一位心高气傲之人。
  罗森的余光瞥到了自己断掉的小指,他差点跳起来。即使他克制住了自己,但扭动的椅子依旧表面了他内心的不安。他一只手擦着额头的汗,嘴巴一遍哆嗦着,在努力地发出一个一个的音节:“我……我……我跟。”
  勿成非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说你跟还是不跟?
  罗森依旧在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觉得自己应该控制得很好,没有露出任何惶恐的表情。他在心里努力地暗示自己,对面的小子是在垂死挣扎,他根本没有换过任何一张牌。俗话说的好,明牌打瞎子,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这个理吗?
  渐渐地,罗森鼓起了一点勇气,他开始幻想着自己要是靠赌牌赢走那个神秘的小姑娘,王老爷该会如何奖赏自己的,可是自己真的会赢吗?再一次地,罗森看向了那十七张牌,然后又看了看挨着勿成非很近的那个小姑娘。最后,罗森对上了勿成非的眼神,这是他第一次认真打量起对方,褐色的眸子平波无澜,他没有预料之中所谓的幽邃如同深渊,令他失望的是,那个家伙真的是那么平淡无奇。
  没有让人觉得锐利,没有让人觉得特别,他从坐上这张桌子的开始,神情就是那么平淡,目光也是那么平静,即使是说出那么让人觉的阴鸷他的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
  罗森忽然笑出了声:“哈哈……啊哈哈,啧啧。”
  随后他深深地吞了一口浊气,盖掉自己所有的牌,神色轻松地问邓呦呦:“我上次听您说过,姜湖那里很漂亮。”
  邓呦呦不知道他想问些什么,只是点点头,回答说,是的非常漂亮,有机会我想去第二次。
  “我明白了。”说罢,罗森快速起身,再也没有看向自己桌上的牌,头也没回地向外面走去。
  罗森离开的座椅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位老人。
  脸上的皱纹以及厚厚的眼袋表明他已经上了些年龄,不过明锐的目光依旧能让人感受到他年轻时候的锋芒。具有线条轮廓感的脸庞依稀可见当年的英俊,衬上他如今的满头银发以及那副做工考究的黑框眼镜,完美符合东域人所推崇的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