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念念不忘烟花巷

  “小黑啊!不对啊!你不是说欺负你的那货是我们学校的嘛?怎么成了一个中年妇女了?难道是成人教育学院的?”宁有种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该不会在欺骗你宁哥吧?”
  “宁哥,借我十个蛋二十个胆我也不敢欺负您啊!我就两个蛋一个胆,都不够你一只手捏的。”小黑说着,掏出一叠红得诱人的人民币加一包黄鹤楼香烟塞到宁有种兜里,“那女的就是我们学校食堂的承包商,所以宁哥你干她的时候最好化个妆或者去找学姐借只丝袜套头上,万一被她认出来,让所有食堂封杀我们,那我们往后就只能在外面吃饭了。”
  “好好说话!”宁有种就着龙虾不知不觉喝了半箱啤酒,有些晕乎乎了,舌头也大了,“什么叫干她?我是个有原则的男人!再说外面吃饭有什么不好的,外面可比食堂好吃多了。”
  “宁哥你说得对。外面的确好吃。”小黑道,“不过主要是开学的时候,我爸一次性往我饭卡里充了十万块钱,要是不去食堂吃,这钱可就浪费了。”
  宁有种:“……小黑,你们家,是做什么的?”
  “种哥,我叫小黑,你肯定能猜到我家是做什么的了。”小黑笑着说。
  “黑……黑社会?”
  “哪里。我们家是采煤的。”
  “煤……煤矿?果然是家里有矿的人啊!”宁有种惊得说话都结巴了,“黑啊!你这个兄弟,哥交定了,从今往后,你的事就是哥的事。”
  “哥!我吹了!”小黑举瓶就往嘴里灌。
  “弟,一瓶敬金钱,一瓶敬美女,我也干了!”宁有种也举起了酒瓶子。
  宁有种是真的喝多了,以至于,他忘记自己是怎么进的酒店,是什么时候躺在了床上,也忘记是如何脱的衣服了。
  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而他宽厚的胸膛上正躺着一位妹子,睡得正香——正是昨晚坐在右手边腿上落了龙虾的妹子。
  床上地下,凌乱地散落着外衣内衣、黑丝文胸……
  “你醒了……”怀里的妹子醒来了,嘴角暧昧上扬,温柔娇嗔,“你真粗鲁,昨晚搞得人家好疼。”
  “我粗我承认,粗鲁怎么说?哎!我……记得你没有穿丝袜的……”宁有种感觉像是在做梦,这是他的第一次,却丝毫体验都不曾记得了,第一次啊!多么珍贵,所以又是多么的可惜——居然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一个陌生女人给夺去了!
  他希望自己是在做梦,因为他还想把自己宝贵的第一次留给自己真正深爱的女人。
  “哎呀!讨厌啦!是你自己说想看人家穿上黑丝的样子的!”妹子重重推了一下宁有种的胳膊,“还老是喊着什么楚楚楚楚的。”
  “你叫什么名字?”宁有种心里一惊,第一次见到楚楚,她就穿着黑丝的丝袜,性感而迷人。
  “玩得开心,也不必留下姓名吧!”妹子将自己的脑袋挪到了一旁枕头上,靠着枕头坐起来,点了一根细长的香烟抽起来,“除非是富二代,一般的话,我不玩感情的。”
  宁有种欲哭无泪,匆匆拾起地上的衣服穿起来,逃也似的跑出了酒店。
  腿软得厉害,直抖直抖的——这完全是被人家女生给玩了啊!也不知道被玩了几次,他感觉自己差不多快被榨干了。不留姓名也好,这完全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他完全不愿再去想起!
  至于楚楚,她也只不过是个风月人物,自己怎么可能会对她念念不忘?怎么可能!她也不是那么好看,也不是那么迷人!
  自己一定是喝多了,说的胡话,或者,一定是那女的听错了,她喝多了。我们都喝多了。
  然而鬼使神差的,他不由自主的竟走到了月华小区,走到了3栋5楼501室的门口。
  几天前,就是在这里,他被人捅了一刀,倒在了一个女人的怀里。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现在还记忆深刻,而那怀抱的温暖,也是刻骨铭心。
  此生若是让他选择一个死亡的方式,那应该就会是,死在心爱女人的怀抱里。
  他点了一根烟,在门口徘徊许久,终于一根烟到头,他丢下烟头,踏上一脚碾灭,也终于鼓起勇气,抬手敲了敲502的门。
  几天时间,门上的牛皮癣广告更多了。
  敲了三下,房间里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来了来了!”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位肥宅硕大的脑袋探了出来,看了看宁有种,又看了看宁有种的手,失望地说:“我还以为是我外卖到了呢!你找谁啊?”
  “请问,楚楚在吗?”
  “楚楚?这就我一个人住,没有叫楚楚的。”肥宅说着,作势要关门。宁有种伸出手抵住了门,接着问:“就你一人住?你没有女朋友?一位叫楚楚的女朋友?”
  “我要有女朋友就好了!管她什么楚楚贝贝倩倩的都行啊!来者不拒。”肥宅激动地一把拉开了门,将自己整个儿身子展示给宁有种看:“你看我像是有女朋友的人吗?”
  宁有种一看:一袭穿得发黄的吊带白背心,一条松松垮垮的五分裤,一双火云邪神同款人字拖,果然很有派头。
  “不像。”宁有种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那就是了。”肥宅说着又要关门。
  “你在这儿住了多久了?”宁有种再次用力抵住门。
  “两年了啊!我一直就住这儿啊!怎么了?”肥宅不耐烦起来,“就这样吧!没啥事儿我关门了,不要妨碍我做一个快乐的肥宅。”
  宁有种听见他屋里传来熟悉的东热背景音乐,也识趣地点了点头:“理解。做肥宅,真的是很快乐的。”
  这小区的楼内实在是太阴暗了,阴暗得令人心情压抑低落。
  宁有种再次逃也似地跑下五楼,跑到了外面灿烂的阳光下。
  有些事情改变了,有些事情好像一直没有变,
  有些人好像似曾相识,有些人随桃花飘落风中。
  这世间的事,真真假假,宁有种现在,甚至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在醒时了?
  阳光不一会儿就晒得脸颊发烫,他抬起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