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酒瓶,沙鹰,爆头
但谢黄只是“嘿”的一声大喝,脚下猛蹬,嘴上喝道:“抱住我啊!我要加速了!一会儿把你颠下去。”正说着二八大杠轧到一块砖头,猛得一颠,还真差点儿将宁有种颠下去。
宁有种慌忙环抱住谢黄粗壮的腰身,手腕触碰到谢黄微微隆起的啤酒小肚子,觉得有安全感多了。
“其实,我也不想骑这破自行车,但是我们出来执行任务,还是低调一些的好。”谢黄说道。
“好。”宁有种说,“你执行个毛任务?”他的心里充满了无奈,因为此时二八大杠已经驶出了光滑平整的柏油马路,在乌漆嘛黑的小巷子里七拐八绕的,最主要的是小巷子的路十分不平整,骑一步颠两颠,他紧紧抱着谢黄的腰,差点儿以为自己是在坐摇摇车了。
除了无奈,更十分懊悔,自己就不该妥协跟着这家伙出来的。
“到了。”谢黄终于停下了自行车。
宁有种如临大赦,跳下豹纹后座,在自己被硌疼的屁股上好一通猛揉。
“这是什么地方?”他边揉屁股,边环顾四周,见一周遭都是破落的小餐馆,点着昏黄的老式灯泡,门前的布帘油腻腻的仿佛几十年没有洗过换过,写着“炒菜炒面小龙虾”的店招上也缠着缕缕蜘蛛网。
“跟我进去就知道了。”谢黄将自行车随手一丢倒地,拔出腰间已经上了膛的沙鹰,拨开保险,率先向一家饭馆走去。
“你是要请我吃饭?”宁有种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
主要是,这些小破餐馆虽然看着不起眼,但是味儿闻着实在太香了啊!教人忍不住地落下口水,很想大声感叹一句:“真香!”
“你看像吗?”谢黄晃晃手中沙鹰,接着道:“小老弟,不要总是这么猴急嘛!等办完事,想吃啥哥哥请你就是!你想大保健都行啊!”
宁有种咽个口水,忍不住道:“别老晃你那破沙鹰了!跟你说,你要是放下枪,两个你不够我干的。”
“哦是吗?”谢黄似乎不太相信,道:“那有机会一定向宁老弟讨教两招了?”
“好说。不过别总老弟老弟的占我便宜,说不定我岁数比你大,你还得喊我一声大哥……”
“OK咱先不忙说这个,讨教是要改日了,因为你今天要干的人不是我,是他。”谢黄打断他,指着餐馆内坐在一角落里正在喝酒的两汉子。
其中一人很眼熟,正是捅了宁有种一刀的刚子。
“所以,你今天是来替我报仇的?”
“不是替,准确来说,是帮。”谢黄说,“仇得你自己去报,我只是负责掩护你。”
“嘶——”宁有种深吸一口冷气,“能不能,先吃个晚饭啊!我突然想起来我今天一天就吃了几根香蕉。要报仇也得有力气不是?”
“不用,你有怒气值就够了。”谢黄又上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好让我们看看,你新武技的力量。”
“我们?”宁有种摊开左手一瞅:怒气值为零,中指没有变红,也没有变硬,“谁是我们?”
“很快,你就知道了。”谢黄也凑上来看宁有种的手,一脸揶揄道:“宁兄,你怂了。可别让那家伙成为你的阴影啊!你得自己去打破这阴影,被捅了一刀的阴影,别忘了你说过,你可要一刀还三刀的哦!”
“你跟楚楚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她……而且这不重要。”谢黄道,“最重要的是,你能不能给我来点火?”
“啪嗒!”宁有种点着打火机伸到谢黄嘴边,照见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是怒火!!”谢黄的怒火倒不小,一巴掌将打火机拍飞老远。
“哞!”宁有种低吼一声,装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
可惜没用,手指头还是硬不起来。
真是的,一到关键时刻就硬不起来!
“你他妈!”谢黄一记耳光重重甩在宁有种脸上。
“你打我?”宁有种捂着脸,委屈巴巴地说。
“现在有火了吗?”
“我有你个头!”宁有种怒从心头起,“从小到大,只有我老爸揍过我的脸蛋,你算哪根葱?”
他扑上去就要同谢黄厮打,但刚靠近谢黄,冰冷的枪管已指在了他的脑门上面。
“有种你就打死我!”宁有种铁骨铮铮地看着谢黄道,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儿发怵的。
“这样才对嘛!”谢黄却收起了手枪,道,“来,看看你的手。”
宁有种张手一瞧:满格了!
“是不是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是的,浑身充满了力量!宁有种嘴上沉默着,心里忍不住回应。
“狠狠地干他去吧!报仇雪恨,一雪前耻!”谢黄看着他,语重心长地道,“要不然,一会儿,你的怒气值可就消退了。”
干他丫的!宁有种只觉心中焰腾腾的。透过布帘的缝隙,看着里面的刚子与他朋友推杯换盏地喝地甚欢,更是恶怒难平!他猛地掀开布帘子闯了进去,顺手拿起旁边桌上的一只空啤酒瓶子,杀气腾腾地向刚子走去。
刚子的面前堆了七八只空酒瓶子,看样子喝了不少。他面向餐馆的门而坐,宁有种走进去的时候,他醉眼朦胧的,也并未发觉。
刚子的朋友是个光头,穿着件吊带白背心,坐在刚子的对面,背对着宁有种。光头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吞吃着面前的麻辣小龙虾,白背心都被汗湿透了,光头上也淌着汗,像只冒着油的卤蛋。
宁有种看着面前的这只光头,很想在上面敲上一啤酒瓶子,那发出的声音,一定特别清脆动听。但是他的首要目标是刚子,只得硬生生地忍住了向光头上砸去的冲动。
在离刚子还有六步远的距离,他猛地跑起来,跑了三步,再猛地蹦起,高高举起他的啤酒瓶子,大喝一声:“肛子!我草泥马!”
就在啤酒瓶子要落到刚子脑袋上的时候,那光头忽然站起,只一抬手,将宁有种手中的啤酒瓶子拍到了一边。
“乒!”酒瓶子撞到一旁墙上,发出一声脆响,碎了。
居然被盖了!
于此同时,宁有种发现自己手中的怒气值已经消减到底——方才那一击,竟消耗了他三格的怒气能量!
没有能量的他,不但没有力量,而且没有胆量,完完全全是个怂蛋。
刚子被这么一下,酒醒了一半,打着酒嗝笑着对宁有种道:“我……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小子……你想暗算老……老子……”
宁有种扭身就想跑,却还是忙了半拍——他的脖子被一只油腻而有力的手给掐住了。
是那光头!
光头伸手抓住宁有种,像老鹰提小鸡一样,将他身子按在了杯盘狼藉的酒桌上,刚子笑嘻嘻地站起来,抓起一把龙虾壳塞进宁有种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叫你他妈的暗算……算老子!呵呵,给老子吃!”
高四那年,被塞臭袜子的耻辱一下子如闪电般击中了宁有种。
忽然有如神灵附体,他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量!光头感觉自己的手,渐渐按不住他了……
宁有种腾出手,抓住光头按着自己的手臂,只一扭,但听“咔嚓”一声,光头一声惨叫,整个人跟着被宁有种给狠狠摔了出去,撞倒一张桌子,压碎数只酒瓶。
刚子正待要走,一只酒瓶子狠狠朝他脑袋砸了下去,“砰!”的一声,半瓶子的啤酒四散飞溅,刚子身子一挺倒在了地上。
光头伤得其实并不重,躺在地上休息了半天,眼见兄弟被打倒了,也不知是死是活,赶紧借着仅存的力气向门外爬去,边爬还边嚷嚷:“妈的!这年头,这些生瓜蛋子果真不能惹!个个下手没轻没重的,不要命的主!”
刚爬到门口,一双脚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一人掀开布帘走了进来。
光头一抬头,就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脑袋。
“兄弟,有话好说。这枪,可不是随便能玩的?”他几乎是哀求着说。
宁有种刚吐掉一嘴的虾壳,正开了一瓶啤酒在漱口,见了谢黄,没好气地说:“你就是这么掩护我的?局势都已经被老子控制住了,你进来装什么逼?”
“你斩草,我来除根。”谢黄轻描淡写地说着,话音刚落,手中枪响……
光头的脑袋,像只西瓜一样爆开,血混合着脑浆飙了宁有种一脸。
血腥味与火药味夹杂着飘散在风中,刺激地宁有种想要呕吐。
“真……真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