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网吧通宵去
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下吴红，这小子是发挥失常了，才考了四百十几分，足足比宁有种低了一百分左右。
“兄弟，想开点，说不定今年重点分数线也就四百分左右呢！”宁有种本是打电话给吴红寻求安慰的，此时却反倒安慰起他来，“老师们都说今年卷子比往年难。”
“兄弟，还是你想开点，要是录取分数线才四百来分，你这分数就能上燕京了，咱们学校快班的那群家伙，个个九八五二幺幺。”
“兄弟，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宁有种继续安慰道。
“嗯，我现在心里波澜不惊，甚至还想再玩一局沙滩排球……我怎么听到你在吞口水？你是不是也想玩呀？”
宁有种很是佩服吴红的乐观心态：“我不想玩。不过，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城里？咱们一起填志愿，你知道的，我家里没电脑。”
吴红说：“去城里？你能通宵么？不能通宵就没意思了。你先搞定你爸妈再说。”
“能。”宁有种不假思索，“我就说去填志愿，我爸妈一定会答应的。”
“那成。明天城里车站见。”
打完电话，宁有种心里舒坦多了——舒坦建立在好朋友吴红的低分之上。他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但一想到自己分数居然高出昔日的对手这么多，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两人第二日在城里的汽车站见了面。
“有种兄，别来无‘糕’吧？”吴红一见宁有种，满脸堆欢，调皮拱手。
“红兄，近来可好啊？”见了老朋友，宁有种也很开心。
“挺好挺好。”
“还行还行。”
“那我们……”
“先到处逛逛吧！要通宵，现在进网吧，太早了。”
“成。那便逛逛……嗯，逛窑子还是逛小巷呢？”
“呃，我想先去吃点东西，我忽然有点饿。”宁有种道，“我好像闻到了包子的味道……”
街角正有一家包子铺，他决定去买几只包子吃。
“你吃不吃？”宁有种边往包子铺走，边问吴红。
然而当看到包子铺老板的时候，他瞬间决定不吃包子了，因为老板长得实在很像黄秋生。
“叉烧包，新鲜的猪肉，很好吃的！”秋生哥笑眯眯地热情招呼眼前的两位顾客。
“不了不了……”宁有种客气地推辞着，觉得他完全不必要刻意强调是猪肉馅的。
两人走过包子铺，继续在这小城里闲逛起来，这小城真的很小，两人在这里上了三年的高中，竟第一次发觉，原来它这么小：东边是一个车站，出了车站，有几个煎饼摊；西边是一个广场，广场上有座小山，小山上还有座小塔；北边有电影院、医院、电玩城、黑网吧……而南面，就是宁有种他们的高中母校。
不知不觉间，两人竟走到了校门口。
准高三的学生们正在补课，校门紧闭，保安室两个保安大叔吹着风扇，淌着热汗。
“我曾经无数次想要逃离这所破学校，想不到我们竟也有进不去的一天。”宁有种看着熟悉的校园，无限感慨。
“你还想回去？”吴红说。
“不想！”宁有种斩钉截铁。
“那你感慨什么？”吴红道，“咱俩都一样，都不是这学校的什么风云人物，没有在国旗下讲过话，也没有在全校师生面前被批斗过，没有参加过篮球赛，也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没什么好留恋的。”
“您说得是。”宁有种道，“我只是被束缚惯了，忽然自由起来，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您这就叫犯贱。”吴红问，“你想好报哪所大学了吗？”
“都报东州的，第一志愿东州人民大学，后面四个分别是理工大学，科技大学，农林，师范。”
“东州有妹子等你啊都报东州？”
“你呢？想好报哪里没有？”宁有种反问道。
“还没有，我这分数，哪里要我就去哪里吧！”吴红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哎，惜哉！”宁有种拍了拍吴红的肩膀。
两人口中虽然一直吐槽着高中的不好，却又在校门口傻站了半天，全然无畏头顶的烈日。
“走吧！”最后还是吴红先开了口。
“兄弟，此番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了，珍重！”宁有种深情款款地道。
“兄弟，还没到分别时刻呢！话说你分数这么高，要伤感也是我伤感。”吴红哭笑不得，“算了，走吧！咱们去网吧，填完志愿我弄点片子给你提提神。”
“好啊好啊！最近有新番吗？”宁有种兴奋地道。
“嗯，前几天我在家看了个时间停止系列，还不错。”
“有没有时间倒流系列？”
“倒流？时间倒流了能做什么？衣服刚脱掉又穿起来？”吴红不解，“你可真是品味非凡。”
两人去超市买了两瓶大瓶装可乐，一大袋切片面包，两袋薯片，两包辣条，走进了一家名叫“浪迹”的网吧，之所以选这家，是因为吴红说，这家的前台小妹比街上的其它几家都漂亮。
宁有种“啪”地将他英俊的身份证拍在柜台上，问前台小妹：“包夜多少钱？”
小妹面无表情地说：“十二元，从晚间十二点到早上八点。其它时间点，一小时四元。”
真的好便宜……当然，说的是网费而不是小妹，倘若是小妹，宁有种绝对毫不犹豫带她走了！
充了钱，两人便选了角落的两个位置落了座。
此时是下午四点多一点。两人刚坐下开了机子，才发觉隔壁的位置还瘫着一个满头蓝毛的人在那呼呼大睡，这人看起来很瘦，加上他整个人都深陷在座椅中，所以刚刚两人从后面走过来的时候，并未发现他。
宁有种心里很不爽，原以为旁边没人可以为所欲为，现在多了一个人，叫他如何堂而皇之地在非绿色网站上冲浪？
“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吧？”宁有种向吴红建议。
“不用管他。”吴红瞅了一眼旁边蓝毛，无所谓道。
两人的讲话声惊动了蓝毛，蓝毛一声舒爽的呻吟，伸了个懒腰——他不动不要紧，一伸懒腰，宁吴二人立马觉得一股酸腐的气息扑面而来！“我靠！兄弟你多久没洗澡了这么臭！”宁有种向来口无遮拦，此时被蓝毛身上酸臭味一冲，窒息到想打人，哪里还忍得住？
蓝毛笑了笑，没有说话——两人看不出他的笑，到底是得意的笑还是尴尬的笑，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皮笑肉不笑吧！
“我说哥们，你还是先回家去洗个澡吧！你身上这味儿太冲了，还让我们怎么上网啊？”吴红也淡定不了了，“要不你去外边，那护城河里，你跳下去游一圈再回来也成。”
“我说你俩说一遍就行了，我不要面子的啊！”这次蓝毛不爱听了，反驳道。
“你还要面子？要面子能容忍自己身上跟酸菜坛子似的？”吴红又道，“能容忍自己跟粪窖里捞上来似的？”
“怎么说话呢你这人？”蓝毛这回真生气了，“说谁粪窖里捞上来的呢？讲话客气点啊我跟你说，不然扁你！”
“哟呵还扁我呢！”吴红冷笑一声，“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我跟你说，不用我出手，就我身旁这兄弟，看着没？一个人干两个你都没问题！别以为染一头蓝毛就是黑社会了。”
“你再说一遍！”蓝毛“呼啦”推开凳子，站了起来，扬着脑袋，气焰嚣张地瞪着吴红。
“算了，要不咱还是换个位置？”宁有种见两人剑拔弩张，怕真打起来。
吴红也站起身，没理会蓝毛，而是四处望了望，无奈道：“现在这也没连一起的俩座了啊！这暑假，网吧人气太高了。”
“算了，便忍一忍。”宁有种也很无奈。
那蓝毛此时却已静悄悄地坐下了，因为吴红刚刚一站起来，蓝毛兄才发觉自己的身高才到人家的下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