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还在准备中
其实他的纠结也不过就是惺惺作态而已，目前他的处境除了洛河这里愿意收留他，其他的娱乐公司基本都是避之唯恐不及。毕竟他之前拍摄的几部电影连续扑街，一次失败是运气，两次失败是失误，可再三再四的失败总不能再找借口了吧？这样的表现很难再让人对他保持信心。
面对银河娱乐抛出的橄榄枝，陈元生心里其实可以说是欣喜若狂，不过他作为一名有过成功作品的电影导演，对当网剧导演本能的还是有点排斥，毕竟网剧导演的B格跟电影导演的B格比起来low得不止一星半点。
从电影导演退化成为网剧导演，陈元生觉得这件事的丢脸程度几乎可以跟被小三打上门相提并论。他非常希望能够说服老板改变主意，有他陈元生在，正儿八经地拍电影不好么？不要再劳心劳力地去拍那个劳什子的网剧了。
可惜，陈元生的想法注定是没办法实现的，洛河跟他见面之后简单确认了一下签约意向，然后就让胡政把公文包里面的合同文本拿了出来，等陈元生签约之后，洛河连场面话都懒得讲，直接讲起了网剧的主要内容。那个意思非常明显，就是告诉陈元生，不要有其他不该有的想法。安安心心把这部网剧拍好是他的唯一选择。
形势比人强，想要摆脱如今的困境，陈元生只能依靠洛河，依靠银河娱乐，所以他也知趣地把游说的话憋回了肚子里，认真听着洛河讲述这部网剧的内容。
听了一会儿，陈元生觉得这部叫做《太子妃升职记》的网剧好像还蛮有搞头的？虽然网剧的B格确实是有点low，但是有意思的网剧也很容易火啊！看看那些爆火的网剧，内容也就是一些日常生活中的笑料，加上一些有意思的脑洞，除此之外，不管是五毛特效也好，还是槽点满满的服装道具也好，都可以归类在“辣眼睛”这个级别。
《太子妃升职记》不光具备了“穿越、男变女”这种有意思的脑洞，而且剧情方面其实也可以雕琢得很有吸引力。原版的《太子妃升职记》在剧情方面槽点实在太多，所以洛河并不准备照搬。他只是把故事梗概跟陈元生讲了一下，确保陈元生能够get到这部网剧最吸引人的点就可以了，至于详细的剧情，洛河并不准备多说，这方面就交给陈元生自己去找编剧来完善，到时候洛河看一看剧本把把关就行了。
交代完了相关事宜，洛河就匆匆离开了。
看着年轻的老板离开的背影，陈元生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直到胡政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怎么？是不是觉得洛总对你不够重视？”
“没有，”陈元生摇了摇头，语带感慨地说道：“我又不是没在社会里面打过滚的毛头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洛总今天虽然没有表现得多么礼贤下士，但是毕竟也没有甩脸色给我看。而且洛总给我的条件确实没的说，工资高就不说了，剧组的人员全部由我自己来选，这不是信任是什么？有几个导演能有这样的自由度？”
他信任你个鬼！他是手里根本就没人！只能让你自己把剧组给拉起来！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面对陈元生的误会，胡政张了张嘴，最后却是叹息着拍了拍老陈的肩膀，说道：“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不枉洛总的一番苦心，其实洛总还是很看好你的，你多多努力，不要辜负了洛总的期待。”
“那必须的！”老陈斩钉截铁地道：“洛总没有因为我之前的失败而看不起我，反而在所有人都不信任我的时候给我机会，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把这部网剧拍好，让洛总知道他没有看错人，他的苦心没有白费，我陈元生不是个废物。”
胡政一手捂着额头，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说了声另外还约了人，然后匆匆忙忙地走人。
其实之前洛河曾经仔细地考虑过，到底是自己招募剧组人员比较好，还是让陈元生去找人比较好，最后的结论是，还是让陈元生自己去组建剧组比较好。
别看老陈近两年日子都过得很惨淡，可人家毕竟是在这个行业内混了十来年的老油条了，积累的人脉不可小觑。
在老陈最困难的时候，不要指望这些人脉起作用，大家躲还来不及，什么雪中送炭、伸出援手之类的事情都是在做白日梦。
可一旦老陈初步渡过了最困难的时期，都不需要他再度发达起来，只要稍有起色的时候，这些人脉资源就会重新发挥作用，只要不是借钱或者合伙做生意，那么基本都有的谈。
这种情况其实有点像股票市场，当股价跌落谷底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只会抄起手在旁边观望，不管抄底成功的收益有多大，敢于出手抄底的人毕竟只是少数。
可一旦这支股票的股价逐步企稳并重新有了上扬的趋势，那么原先还在观望的人们就要开始蠢蠢欲动了，大家都会在心里盘算着：这是要涨了吧？这肯定是要涨了吧？而有的人忍受不住诱惑，就会提前入场。
此时的老陈其实就相当于这支股票，尽管股价依然还处于最低谷的时候，但已经有了触底反弹的迹象，所以他组建剧组的工作虽然有一点波折，不过经过他的努力之后，还是成功地达成了目的，拉起了一个比较完整的剧组。
编剧工作就更为顺利一些，对方本来还不是很想跟老陈打交道，但一听老陈说重新签约了一家娱乐公司，而且剧本就是老板亲自交代下来的工作，立马变换了脸色，热情好客地跟老陈攀谈了起来。
一阵交谈过后，见老陈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而且居然是苏明所在的公司！就是正当红的那个歌星苏明！这位老兄的心瞬间就热了起来，亲热地揽住老陈的肩膀，非常“铁哥们儿”地说道：“哎呀，老陈啊，你看看，咱们俩这是多少年的交情了，你的这个编剧的工作，就包在我身上了……”
老陈连连感谢，提出要请客，出去搓一顿。
老兄把脸色一摆，“生气”地说道：“见外了不是？这点小事，值得什么？就帮这么个小忙还要让你破费，你这是骂我呢吧？”
老陈又是一番作好作歹地解释，终于让老兄转怒为喜，“不经意”地问道：“咳咳，老陈啊，咱们公司最近不是正好缺编剧吗？老兄我正好就是个合适的人选呀，要不，找时间你给我引荐引荐？”
老陈“大喜过望”地说道：“哎哟，你看我这脑子！可不就是嘛！行行行，包在我身上！到时候我拿着剧本直接去找老板，直接把剧本拍到老板的桌子上，我就问问他，能写出这么好剧本的编剧，怎么能不签？等事情落实了，我再请老哥好好地喝两杯，到时候我们两兄弟可就又是同事了！”
“哎哎哎！”老兄苦口婆心地数落着：“你呀你呀！跟老板反应情况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嘛！老板也是要面子的嘛！咱们用温和一点的方式，老板也更愿意接受不是？”
老陈欣然受教，点头称是。
老兄继续教育道：“而且事成之后怎么能让你再来请客呢？那时候应该是我来请你才对。”
老陈怫然不悦，反驳道：“老哥刚才还说我见外，现在你倒还见外起来了？咱们两兄弟之间用得着分那么清楚吗？”
“对对对！”老哥非常虚心地接受了批评。
等到把老陈送出门之后，这位老兄才搓着手“嘿嘿嘿”一阵傻笑，门外的老陈回头看了看已经合拢的房门，也是“呵呵”一笑。
至于这两位到底都在笑什么，旁人是弄不大清楚的。
在陈元生忙碌着找人组建剧组的时候，洛河也见到了三位网络作家。这三位的形象跟洛河想象中的样子还是有点差距的。
爱吃猫的鱼是一位眼睛大大，身材娇小的小姐姐；毒水是一位眉清目秀，皮肤白皙，染着一头小黄毛的小哥哥；倒是戴文嚎的样子比较符合洛河的预期，这位看上去像个老师的男子身材瘦削颀长，******，气质儒雅随和，跟他历史作者这个身份匹配度还是蛮高的。
由严妍介绍，双方简单地互相认识了一番，之后洛河直接询问三人对于合约各自都有什么看法。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爱吃猫的鱼当先说道：“我对保底工资还有一些疑问，想请教一下洛总。”
洛河点了点头，伸手示意道：“请说。”
“如果我们写出的作品你始终不满意，那么我们是不是就一直得不到这个‘保底工资’？如果我们一分钱都没有从你这里拿到的话，我们写出来的作品版权是应该归我们还是归你？”爱吃猫的鱼捋了捋耳边的头发，认真地说道。
洛河不假思索地道：“正常来说，如果你们写出的作品没有达到我的要求，那么我会要求你们修改，而修改的过程当然也包含在创作过程之内，我是会按照合同支付你们保底工资的，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提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因为这不仅是在浪费你们的时间，也是在浪费我自己的时间和金钱。”
顿了顿，洛河接着说道：“当然，也有另外的一种可能，那就是你们不愿意按照我的要求来修改作品，那属于违约行为。原则上，我会要求你们支付违约金，并且停止继续使用我提供的创意。不过老实说，创意这玩意完全没办法界定归属权，真闹到那个地步的话事情就会变得非常麻烦。我个人是讨厌麻烦的，特别是这种人为制造的麻烦。我相信你们也跟我是一样的态度。”
对面三人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还有么？”洛河问道。
戴文嚎推了推眼镜，沉稳地说道：“我希望把版权归属这一项改为共有，至少我们作为创作者应该占有一定比例的版税收益。”
洛河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说道：“我能接受的上限就是作者占有版权收益的1%，再多就没法谈了。另外，即便你们享有了版税收益，但是在影视改编、动漫改编以及游戏改编等等方面，你们没有任何话语权。也就是说，分钱是可以的，但不能对后续的计划指手画脚制造障碍。”
洛河直白的话语让三人的脸色都有点不好看，不过至少他已经让步了，1%看上去不多，可这也要看基数是多少，1万的1%是100，那100万呢？1亿呢？在洛河没有把后续的开发计划完成之前，谁也不知道这个基数到底会是多少。
至于话语权的问题，三人倒没有怎么纠结，本来他们也没想过插手完全陌生的事务，洛河所定的条款只不过是把这个可能性给完全抹杀了而已，最多就是让三人心里略微膈应一下，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损失。
“那么对于写作速度方面，洛总的要求是什么呢？”这次开口的是毒水。
洛河答道：“你们各自不是都有签约的平台吗？你们在平台上怎么更新的，照例就可以。当然，跟你们的签约平台不同的是，在我这里拿保底工资肯定是有一个最低标准的，我不可能在你一个月只写几千字的情况下还开这么高的工资，这个我相信你们也可以理解，对吧？”
见三人点头，洛河说道：“所以，我会在合同里注明，领取保底工资的最低标准是每月更新字数不得少于10万字，也就是说平均下来每天3千多的样子，当然我个人不对你们的更新频率做要求，你们愿意每天更新也好，每周更新也好，甚至是每月更新都可以，只要保质保量完成就行。”
洛河的话让三人都笑了起来，网络作家这个行当里面周更、月更甚至年更的都有，不过那些人要么是并不依靠写作收入吃饭，纯粹出于兴趣。要么就是已经功成名就，不需要再每天辛苦码字了，换句话说就是人家已经渡过了这个阶段，不差钱了，这才可以任性地想月更就月更，想年更就年更。
总之，还处于靠稿费吃饭的作家们基本上是干不出来月更、年更之类的事情的。
这之后，三人又陆续提出了一些问题，洛河一一作答，等合同谈得差不多的时候，一下午也已经悄然度过，外面已经华灯初上。
洛河顺势邀请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去找个地方吃个便饭，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咱们边吃边谈。”
席间，三位作家没有再就合同提出新的疑问，而是对洛河准备让他们写什么很感兴趣。
鉴于现在还没有签约，所以洛河也没说得太多，简单地说了一下题材和主题，详细的内容梗概却一定要等到他们签约之后才会发给他们看。
根据他们各自擅长的写作题材，洛河初步作了这样的分配：爱吃猫的鱼和毒水分别负责两部东方玄幻题材，两部作品虽然题材相同，但是主题和侧重点是完全不同的，前者的主题就是书里的人物感情线，侧重于细节刻画；后者的主题就是神话传说，侧重点在于要把这些杂乱的神话传说统一在同一个框架下面，构建起一套能够自洽的内在逻辑，一方面要确保这些神话传说的内容不会互相冲突，自相矛盾，同时还要最大限度保留住这些神话传说的独特魅力。
至于戴文嚎，洛河给他的任务可以说是最重的：写一部相对比较冷门的历史，这部必须要把那个历史时期比较全面地展现出来，包括但不限于历史人物、历史事件、民情风俗、社会环境等等因素，听得三位作家目瞪狗呆，戴文嚎本人更是感觉头都大了，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这是让我写名著呢？我一个人？逗我呢？！”
就连毒水也跟着抱怨了起来：“就是啊！别说文豪大哥了，我的那部也完全不是一个人能搞定的事情好吗！民间神话传说多如牛毛，就算是流传的最广的也不在少数，很多神话传说我连听都没听说过，就这还要全部归纳整理之后统合一个统一的框架下面，别说是一个月写10万字了，我连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找这些资料就要找死我。”
这两位抱怨起来，爱吃猫的鱼也准备跟着起起哄，可洛河一眼就把她给瞪了回去，说道：“你别跟着起哄啊！你那部可没那么复杂，没那么多资料可查，绝大部分内容都是虚构的，脑补就完事了，你自己先想想怎么才能把书里的人物给写活吧。”
小姐姐悻悻地垮下了脸，愁眉苦脸地吐槽道：“美女居然是最没有人权的。”
面对两位男作家的怨念，洛河也颇有点不好意思，这件事也是他自己考虑不周了，提出要求之前却没有充分地考虑到达成这个要求的难度。
略微斟酌了一番，洛河说道：“这样吧，你们两位都可以自行招募一定数量的助手，建立起一个小型的创作团队，来作为创作支持，这个费用就由我来出，到时候你们把名单交给严小姐，在她这里报备之后我这边就会按月支付薪酬。当然这个薪酬跟你们几位比起来肯定就要低很多了，这个相信你们也是认可的。至于团队人数嘛，不超过5人吧，具体的薪资待遇我考虑一下，之后我会让严小姐转告二位。”
稍微等两人消化了一下，洛河接着说道：“另外，有句话我也必须说在前面，既然支持的力度变大了，那么我对作品质量的要求肯定也是会相应的提高的，这点希望你们两位心里要有个底。”
毒水小哥哥的表情有点方，他感觉有点莫名其妙，自己只是吐个槽抱怨一下，想让这位大金主多给点钱而已啊，怎么这就连创作团队都搞出来了？写个还要弄个团队出来？招人？招谁啊？招来做什么啊？我不会管理啊！这种操作，臣妾做不到啊！
倒是戴文嚎兄，表现得很沉稳大气，胸有成竹地说道：“这是应该的，有了创作支持之后，我相信我的创作速度也能加快很多，到时候一定让洛总看到满意的作品。”
“好！”洛河高兴地说道：“我就拭目以待了。”
说完之后，洛河转眼看见毒水小哥哥一脸要哭的样子，有点奇怪地问道：“呃……这是个什么情况？”
别看这小黄毛已经做了好几年的网络作家了，可他入行的时候年纪比较小，实际年龄比洛河还小一点，再加上他跟洛河一样也有着宅属性，所以社会阅历什么的是很欠缺的，一个人宅在家里写写那是手到擒来，可让他自行招募创作团队，还要自己管理，这对他来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搞。
所以，毒水一脸纠结，弱弱地说道：“要不……还是算了吧？我……自己一个人也行的，最多就是辛苦一点了。团队什么的，还是不要了吧？又要自己招人，又要自己管理，感觉好麻烦啊！”
洛河有点无语地看着他，刚才叫嚷着一个人搞不定的人是他，现在嫌人多太麻烦的人也是他，加重语气问道：“你确定？”
爱吃猫的鱼在旁边拍了小黄毛一下，着急地说道：“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笨啊！多找几个人帮你跑腿查资料什么的有什么不好的啊？我想要人帮忙还没有呢！有什么可麻烦的，你想要什么资料就让他们去查好咯，哪里要你花什么心思去管理了。”
毒水还是犹犹豫豫地道：“可是还要招人，我都不知道怎么招。”
小姐姐气得翻了个白眼，嗔道：“招人都不知道？同学朋友没有吗？实在不行网上招啊！”
洛河说道：“招人的问题你不知道怎么解决的话我这边可以帮你。”
见洛河已经把话给说到这个份上了，小黄毛也不好再扭扭捏捏的了，不然就太矫情了，他咬了咬牙，一脸的“我是被逼的”，语气无奈地说道：“那好吧，我就试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