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间很值得
孟槐南在城中漫无目的的走着，这城里的建筑很多，有些和华夏古代的风格很像，有些却像是异邦的建筑，两种风格杂糅在一起，显得很不协调。
可在城内闲逛了许久，也不见一个人影，或者说除了肩头那只老鹰，这里好像已经真的没有其他生命了。
不久之前，当呼天晓说出要帮他觉醒异能的时候，孟槐南第一个反应不是激动，而是怀疑，一个刚刚见面的异界生物突然开出了这样的条件，这不得不让人起疑，那么重点一定就是他之后的那句帮他做一件事了。
孟槐南思考了一会儿，呼天晓也没有催促，而是就那么一直盯着他，直到孟槐南开口询问究竟要做什么事的时候，他才又变回了开始的体型，重新飞到孟槐南的肩上。
“这件事现在和你说还太早，虽然你精神力方面很有天赋，但现在还是太弱了。陪我去城里逛逛吧，我会和你说些事情。“”其实说实话，如果你不同意，我也会帮你觉醒的，已经太久没有人和我说过话了，真的太久了，虽然这里没有昼夜四季的划分，很难辨别到底是过去了多长时间，但只是看我自己生命的流逝就知道不会少于千年了。所以哪怕你不帮我做那件事，只是能常来陪我聊聊天就帮了我大忙了。”呼天晓此时的鹰眼里竟然显露出一种落寞的神情，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引得孟槐南的内心都抽搐了一下。
“梦界究竟是什么，这里没有其他人了吗？”孟槐南的语气很轻柔，外域的短短时间就让他知道了孤独是有多么难熬，更何况是历经千年的孤寂，仅仅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给你讲个故事吧，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梦界还不是这么一片空间，而是一个统治着大片星区的强大种族。然而不知什么时候，在广袤的虚空中诞生了一个自称古神的强大存在，古神先天就拥有其他生命无法抵挡的伟力，祂布下了覆盖整个宇宙的枷锁，使得无数的种族不得不屈服与祂，为祂塑像，膜拜于祂。而事实上祂并不需要那一点信仰的力量，祂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彻底奴役这些种族，来满足祂无限的控制欲望。”
“而就在整个宇宙都在古神的威压下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奇迹也在悄然发生着。宇宙本身不会偏向某一方，有阴自然有阳。在古神作威作福的同时，在一个偏远的角落也孕育出了一个新生种族。虽然刚开始他们的力量比大多数种族都要弱小且原始，精神和肉身都很脆弱的不堪一击，连寿命都很短暂，但他们有着不可思议的兼容性，这个种族的生命可以通过接触到其他种族的天赋能力来增强自身，甚至可以比原本的种族的还要强。最关键的是他们并不受古神的虚空之力影响，那道束缚了所有种族的枷锁完全无法影响他们！”
说到这里，呼天晓明显有些激动，连他坚硬的喙都有些颤抖。
“很快，有几个周边的种族发现了这件事，但他们都保持了沉默，还悄悄地给新生的种族送去了各种资源和能力样本，在枷锁的作用下他们无法直接反抗古神，但仅仅这样却没有什么问题，高高在上的古神也一直没有注意到这小小角落发生的事情。”
“终于，古神的统治纪元已经持续了三千余年之后，在几个种族的帮助下，这个新生的文明极终于发展了起来，并暗中解除了他们周围很大一片区域的枷锁，越来越多的种族开始静静地联合起来，为他们提供帮助。直到这时，古神才终于察觉到了事态不对，而此时这个新生种族的实力已经极为强大，过半的种族也已经摆脱了枷锁，他们组成了联军，战争也随之爆发了。新生种族作为战斗主力，单体实力虽然比不上古神，但他们人数众多，而且古神依仗虚空得来的威力最大的几个能力反而无法对他们造成伤害，双方僵持了没多久，古神就被准备充分的联合军击败，并逃到了虚空深处，一片没有时间空间概念的虚无之地。“
“然而古神不愧是曾统制宇宙的人物，在最后的关头祂不惜燃烧神躯使用了改变现实的力量，将诸多种族封印在了不同的异空间，切断了新生种族学习能力的根源。然后祂自爆了精神，疯狂的精神冲击波覆盖了整个新生种族的士兵们，这种精神冲击如果其他擅长精神的种族还在的话倒是可以抵御，可明显古神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先隔绝了其他种族。结果就是除了极少数精神力强大的人，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一次攻击中被冲散了灵魂。而古神却留下了一丝灵魂印记藏匿在虚空之中等待回归。”
“这场大战就这样结束了，从此所有种族都被世界之力阻隔无法互相联系，那个新生种族也近乎全军覆没，剩下的人都是精神强大而肉身弱小的存在，他们知道自己的寿命无法支撑太久，就干脆集中起来将所有的精神力化作了外域和界虫，并通过精神信息告知诸多异空间内的种族，未来会有他们的后裔觉醒祖先的天赋，再次像之前一样成为抵抗古神的力量。”
“梦界，就是被封印的异空间之一，而且因为之前就是宇宙中极强的种族，我们遭受的封印也更加强大，想要来到这里，就必须要有极强的精神力，可那个新生种族的精神力本就是弱项，否则也不会被精神冲击差点灭族。所以这里数千年以来。就只有三个人进来过，而近千余年，你是第一个。”
呼天晓一次说了这么多显得有些累，但还是打起精神继续说道：“我们原先这个种族，被称为啄梦鸟一族，以其他生灵的梦境作为食物和力量来源，所以这片空间也就被我们称为梦界。可是我们本身是不会做梦的，被封印在这片世界导致我们的族群成员急速的减少，没多久就只剩下我一个了。我原本是族群内的异类，先天无法食用梦境来增强自身，所以只得不断加强肉体，没想到被封印之后我反而是唯一存活下来的了。当然，现如今就算是我也只有千年左右可活了，如果能回到主世界，也就是如今的人间界，也许才能继续增加寿命吧，可这是不可能的，古神的封印哪怕被钻了空子可以传递能量和精神体，也不会允许生物穿越空间的。”
呼天晓转头看着孟槐南“你们就是当年的那些人的后裔，血脉中传承的天赋使你们可以在某些情况下觉醒那些铭刻在基因中的能力，然后通过外域连接到异能的源头种族所在的空间，来增强自身。当然，能做到这点的只有极小一部分。而像你这样能力尚未觉醒就可以依靠精神力强行破界的人更是极为稀有”
孟槐南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自从变成异能者以来所知道的事情就越来越离奇了，如今更是连先祖和星际大战都出来了，这信息量着实是有点大。
“那这些巨城和建筑呢，如果说你的族人都，呃，消失了，那这些总不会是你独自建造的吧？”
“我说过，在千年之前还是有两个人来到了梦界的，这些是他们分别建造的，当时虽然族人们已经都死了，但我还希望可以有一天能重新恢复起啄梦鸟一族，就让他们用精神力留下了外面建筑的样式和模组，然后我无聊的时候就搬运一下，一直到建立了四十九座城池。不过他们都没有活太久，仅仅百余年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呼天晓感慨道
“你之前说的那件事，我先答应下来了，虽然不知道我是否有办成它的能力，但我会尽力的。”孟槐南的声音很平静，仿佛没说什么大不了的事。
呼天晓有些呆滞的看着孟槐南“小子，你想清楚了？我可还没说是什么事呢，而且我也说了，你不答应我也会帮你觉醒的，你怎么反倒答应了？”
孟槐南继续向前走着，看着周边空无一人的建筑，笑着回答说“我也不知道，你可别再问了，这种一时冲动的事，我容易后悔。”
其实，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也许是同情这只老鹰，也许是为自己找个目标，也许是不好意思平白接受觉醒，也或许真的只是一时冲动。可这些都不重要，他不会真的后悔的，哪怕这件事会很困难，甚至会影响他的一生。
呼天晓沉默了一会，忽然盘旋而起，身形变得比之前更加巨大，声音如同闷雷“小子！你不恐高吧！”说着就这么抓起孟槐南，向着远方飞了过去。
“别啊！您大爷！我恐高啊！”
半空中飘来孟槐南惊恐的声音，之后又被风吹散在空荡的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