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过年猪

  年底还剩下的十来天的时候,河谷村的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碌起来。准备着过年时吃的喝的用的,贴窗花、贴对联,时不时村里几个不大的小屁孩还偷偷地放着散的小鞭炮。
  盘石山上的养猪场也不例外,逢年前家里都要进行一番大扫除,意味着今年扫去来年的多灾多难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一年的大扫除能清出家里不少的垃圾,再统一拿到河滩边上整堆点起来烧掉。大扫除一番后家里也整洁多,房顶大梁上蜘蛛网也少了。
  三河村一到过年,村里屠宰户的生意就异常的红火,村里还是有很多人家会自己养几只猪的,自己家养的猪可不是那种被激素饲料喂出来的,全是喂的上好的草料、谷糠、麦麸甚至是瓜果蔬菜,虽说体型有些瘦小,但味道绝对不是饲料猪能比的。
  村才提前跟杀猪队的人预约好了,到时候给村聚居地的人一次性全杀完。
  过了初七初八吃了腊八年味逐渐袭来,人们的脸上多了笑容,也彻底放下了手头的活计,忙活了一年也是该歇歇的时候了,外边打工的人们也陆续回村子了,不管在外面混的怎样,总之回到村子里一个个都带着笑容。
  城市里现在过年已经成为了一个过场,年为全无,只是一个大消费的节日罢了。村子里这些年的年味也在逐渐淡薄,以前人们穷,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都盼着过年了能吃上好的穿上新的,所以都可劲儿盘着过年,年味自然浓厚。
  这些年即便是在这种小山村子里也是不缺吃不缺穿了,只是个新旧问题罢了,咬咬牙平时也是能吃上几顿肉的,所以对过年也就没有了先前的那么期盼了。可即便是如此,农村里的年味比城市里浓厚了要不知多少倍了。
  村子里没有中学校,在外面大村子里上学的孩子也都放假回家了,一下子感觉村中的孩子多了起来,再也不是像邓平闻文王磊这种还没有中学的小屁孩的天下了,半大的小子充斥着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也开始能零星听到一些鞭炮的声音了。
  初十这一天早上,老村长在大喇叭上通知:“各位村民注意了,今天宰猪队的人来的,谁家要杀猪的准备烧好水,到时候杀猪队挨家挨户的杀。”
  李正夫却是知道这是要杀年猪了,村子里每户人家靠养了猪,一般不会全卖给外面的贩子,会留下一头大肥猪,就等到了年关在村子里宰了,村子里的人也不用再到外面去卖猪肉了,给自家留够所需就在村子里卖完了。这也是保留下来的能体现年味的传统之一了。
  这时候家家户户最高兴的莫过于孩子了,听到哪家杀猪就都一窝蜂用到哪家院子里,既能看杀猪的过程,也能一大群小孩在一起玩,或者等着自家的大人前来称猪肉。
  李正夫听到消息后,就拿着自己的家伙什来到了家公家里面,家公和家婆早早地就在院子外面的地上挖了一个地灶,随后就把家里最大的那口铁锅给架在了地灶上开始烧起水来。
  等到水烧开了,再找来一张防水胶布,把它铺在地上,胶布的一头接着铁锅,另一头稍高一点,这样烫猪毛的时候,热水就会顺着胶布流回铁锅里面,也就不会浪费热水了。
  李正夫一看家公己经准备好了,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了,便准备去村长大舅家看杀猪去了。
  三个小屁孩儿听说要杀猪也嚷嚷着跟着去,郭家三兄弟自然也一同前往。屋子里只留下家公家婆两个人。
  到了村长家里,院子里已经围绕了一大群人,杀猪队是镇里面好几个屠户组织成的,他经常和牲畜打交道,宰杀牲畜是有一手的,但一般只有过年的时候才组成杀猪队。
  李正夫带着几个小屁孩儿来的时候,杀猪队的一个人正在磨刀霍霍,一把宰猪的尖刀磨得闪闪发亮,苟能反过光来。大舅在旁边端着个盆子打下手。
  刀磨好了,人也来得差不多了,杀猪的人大喊一声:“上猪!”
  早已准备多时的四个壮劳力打开猪圈的栅栏冲进猪圈,这头猪可能也感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在圈里发狂跳跃,但是顶不住人多呀,好事被四个人一人抬着一条对架了出来,猪在空中使不上力只能狠命地嚎叫,声音难听刺耳,难怪比喻某人的声音难听的就像杀猪声,的确是难听得刺耳。
  四人将猪放在院子中央的案板上,将头担在空中死死按住四肢。杀猪的人熟练地起明晃晃的杀猪刀捅在还在不停嚎叫的猪的脖子上,难听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连串的咕咕声,血顺着脖子上的口子喷到大舅早已经接在下面的盆子里。
  看上去这一刀简简单单好像谁都能做得了,其实不然,这一刀里面却是有着学问的。出到要准、快,要在猪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完成动作,力道还要把握好。
  不然大了会伤到除过动脉之外的其他地方,学会从伤口中流到了内腔中,既浪费猪血又给接下来的处理带来不便;小了伤口不到位放血不彻底,耗费的时间太长,也有可能放血不干净猪没有死绝,放到热水里面褪毛的时候又从沸水中跳了出来,一群人又在院子里满院子追赶。
  所以说看似简单的一刀子,却不是人人都能弄得了的。
  一大群人围在旁边看的兴致勃勃,激情澎湃,都打哆嗦了。
  农村的人也不怕小孩看见这个血腥的过程,会在小孩子心里留下阴影。
  将血彻底空干净之后,四个壮劳力又将它抬起来扔进烧了满满一大锅热水的大锅里,烫上一趟,然后用刀片刮去周身的毛。
  这头猪大舅是从今年开春的时候一直养到现在的,喂得都是粮食或者青草,村里人也没有喂什么饲料的觉悟,所以这头猪实实在在是一身瓷实的肉,刮去了毛全身透白。
  用水再冲洗两遍,又抬到案板上,杀猪的人开始开膛破肚。先是将内脏取出来放在一个个专门的盆子里,而后刀子上下纷飞,明晃晃的刀子反光耀得人真不开眼睛看。
  手法干净利落地将整张猪皮剥了下来,露出里面红白相间的肉来。一想想回去后经能吃到美味的猪肉,一群半大小子都忍不住哈次子之流,眼睛直直地看着杀猪的人刀子下面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