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玩不起的女人
宋杰的话里明显带有些服软的味道，这让郑楚城都有些始料未及，这位天英公司的宋总他其实在之前见过几面，平素向来眼高于顶，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像他们顶尖这种业内的新公司低头。
连忙道：“哪里，哪里，宋总太客气了”
说实话郑楚城心里觉得这一个好机会，顶尖与天英这件事情上确实闹得有些不愉快，做生意跟做人一样，讲究多交朋友少树敌，如果能趁着这个机会与对方化干戈为玉帛，那么对于顶尖集团来说也不失为一步有利的举措。
这草拟的合约里，有不少对于顶尖优厚的条款，说是战略合作伙伴，但是在自己这边可是占了绝大的便宜。
说到底郑楚城对于杨灿干电影心里没什么底气，可是当老郑目光瞟向杨灿，他就失望，杨灿正点着烟，一双眼睛紧盯着外面观看电影的观众的表情，根本没听宋杰说什么，不用问，他压根就没兴趣，并且还有意要让宋杰父子难看的架势。
宋家父子均是一鼻子灰，只能一个劲的干笑，心里把这姓杨的小子祖宗十八代痛骂了几百遍。
其实他们倒是误会杨灿了，现在他可是在一直聚精会神观察着观众的神态与意识。
从之前那些嘈杂的讨论不同，影院里观众已经慢慢进入剧情了，不时候冒出那些意识文字里都是惊叹：
“哇，这几个演员也太有气场了吧，打斗场面这么震撼，比美国大片也不差。”“**，这纣王太狠了,炮烙的时候吓得老子心脏差点没跳出来。”“俺要是娶老婆有这妲己的百分之一，那我就满足了….”
中段诛仙剑阵那一段炫目的特技武戏，截教阐教昆仑十二仙与通天教主斗法的宏大场面，加上那细致的兵刃音效，像是在人们耳中划过似的，众多带着3d眼睛的观众，整个身子都不自觉像后仰着，紧紧靠着椅背不敢动弹，杨灿还在不少人头上看到都是：
“我x…吓死老子了，这他娘的剑都指到眼睛上面了。”“真棒啊，这也太炫了”“太叼了吧，这票买得值～”这类的感叹。
杨灿的嘴角就不自觉上扬，是嘛，平均能量500以上的商业大片，国产电影里只有《英雄》，《让子弹飞》才接近过这个级别。
此时从透明玻璃里看到全电影院的人们，心情起伏完全随着电影情节而变化，无数的意识气团时而澎湃，时而忧伤，像极了不段变换色彩的北极光一般，极为炫丽夺目，心里充满了无以伦比的满足感。
这就是电影与电视的区别，再好的电视剧你只能看着那些鼓枯燥的收视率数字来判断好坏，而电影你却可以亲自到现场，望着这几百号人随着影片最真实的情绪。
一片片意识能量的流动，炫丽变幻着，在这里杨灿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传媒的力量，一部虚构的电影，却能让这些现实生活的人牢牢吸引其中，产生共鸣，时而欢笑，时而流泪，杨灿甚至看到这些看电影人心理层面的变幻。
从开头那些挑剔与嘲弄，慢慢转变为惊讶与入迷，现场的每一阵哄笑，每一次的惊呼的声音都是如此的整齐，听着杨灿耳内像是无比悦耳交响乐一般。
这些人们，回家看得是南楚卫视，路上翻阅的是南周刊，走入电影院也是看得顶尖集团的出品的电影，所有人心弦都是随着我杨灿引动的传媒浪潮而拨动的，在这个小小影院里，这一切都是随我的掌控，由我安排
杨灿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全身放松下来，享受着这一切，完全沉浸在这种美好而曼妙的感觉当中，沐浴在权力的光芒之下。
“杨经理.杨经理？”不知道过了多久，杨灿才被郑楚城的叫喊声拉回了现实当中，有些不耐烦地点了点头，颇不情愿地睁开眼，笑了笑：“继续吧，我听着在。”郑楚城尴尬地把那天英那份草拟合约拿过来。
杨灿随手翻了翻，边点着头笑着对宋杰道：“我不是太懂这些条款，这样吧，这合约我们收着，等回到公司我们再去商量一下，明天给你们答复。”
杨灿虽然向来直来直去，但是现在毕竟是代表了整个顶尖集团，他也不好当场把话说得太绝，要是放在前几年只怕杨灿当场就敢把这合约砸在宋杰脸上。
可就是这样已经让宋杰脸色够窘迫了，以宋杰的精明怎么会看不出杨灿纯粹只是敷衍他一下罢了，强行地挤出一丝笑容道：
“好好～一切听杨总的，我看我们这么说话过于客套了，我们就先在这里吃点东西吧，一边吃一边聊，我把我家里的大厨带过来”对旁边的天河客户经理示意，服务人员立刻把包厢里那些座椅换了下地方，进来了两位“公关客户经理”当然都是长相清秀的女白领。
广东籍的厨师已经准备多时，一盘一盘精美的菜肴推了过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宋杰这次可是精心安排了，务必要拿下杨灿与郑楚城，竟然把一个小小电影院VIP包厢弄成了一个类似高级酒店的娱乐包厢，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说实在的杨灿与郑楚城忙首映忙了这么长时间，还真饿了，何况杨灿还得看首映反映，也不拒绝，人家要招待就招待呗，就却之不恭了。
也是托得宋杰的安排，才让杨灿享受到了这种待遇，看着电影，吃着饭，酒杯一空就有人帮他倒酒，殷切地不得了，那两女公关经理极为会伺候人，温声细语的劝酒也不惹人反感。
众人吃着佳肴，一边看电影，边聊天，外人可能看不出他们各自都把对方恨得牙痒痒的，倒反而像是认识多年的朋友。
由于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宋杰与宋英旭也不知道首映的状况如何，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与郑楚城搭话。
差不多大家酒足饭饱，略有微醺的时候，气氛也比之前僵硬缓和了不少，宋杰才对宋英旭点了点头，宋英旭低头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声：“好了,现在你可以进来了。”
就见包厢的门打开，穿着黑色低胸装，穿短裙，娇俏可人的徐茵茵走低着头推门走进来，郑楚城还没反应过来，杨灿顿时眼睛瞪了起来，看着衣着性感，打扮火辣的初恋女友，明显一副就是“招待”他的模样，心里就一团无名火腾就起来了。
心中大吼着，靠，徐茵茵，你***还有没有尊严？你他**以前那些盛气凌人的气焰到哪里去了？跑到演艺圈来混，没混出名堂就罢了？现在是怎么样？甘心拉下裙子给人当狗？
杨灿面色怎个沉了下来，脑袋里尽是怒意，可还好他意识能量展开着，恼怒间还是察觉到了徐茵茵的念头，一愣之下，旋即整个人心情一下子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放松下来了，看着宋杰一阵冷笑，人家果然是大老板倒是有本事，竟然还做了两手准备。
郑楚城有些不明状况，疑惑地问宋杰：“宋总，这是…？”
宋杰笑着一挥手，宋英勋就拉着徐茵茵到了杨灿面前，徐茵茵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两个女公关经理都不免露出一副幸灾乐祸地的神态，唉，以前在公司里当宋公子女朋友的何其嚣张，现在这德性，这就叫报应吧，
“杨经理，我们之间先前有些误会，兄弟我确实有些不对，不过我也都是听这丫头的教唆的，要不也不至于今天我们两家会出这档子事情，我今天带她过来，就是给你诚心诚意倒个歉，你想怎么处理她都成，希望我们以后大家都是朋友”宋英勋边说，边狠狠地对徐茵茵吼了声：
“还发什么呆，那不拿酒给杨经理赔罪？”
郑楚城当场就眉头大皱，怎么回事，好好的事业会谈怎么搞得像是黑社会谈判似的，无奈看杨灿没什么反应也不好出声制止，心里感叹一句，唉，年轻人都难过这个情字的关卡。
杨灿面无表情，用一种不置可否地态度点着烟，吸了一口，宋杰心里顿时都有些着急，连连对徐茵茵使眼色，亲自倒了两杯酒压低沉声道：“来小徐，给杨经理敬酒。”这次他事前给这丫头下了死命令，如果还不老老实实的，就让她在天英永世不可翻身。
徐茵茵低着脸走过来拿了两杯酒，慢慢走近杨灿，两人的眼神在空间交汇。
徐茵茵的声音显得意外地冷静，面对面对望着站起来的杨灿道：“杨灿你是不是早就想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杨灿笑了笑没说话，连郑楚城都替徐茵茵感到难过，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好好的姑娘何必来演艺圈受这个罪呢两位公关经理都是面露嘲弄之色，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么一出好戏。
就在大家以为徐茵茵要把酒递给杨灿敬酒的时候，却突然见徐茵茵莫名其妙的微笑了起来，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徐茵茵抬手一手一杯酒，“啪嗒”两声，干净利落地狠狠泼到了坐在杨灿身旁的宋杰与宋英旭的脸上。
两位女公关均是一声惊呼，宋杰父子都同时傻住了，而杨灿依然是那么平静，好像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一样。
心里冷笑着，你们想玩徐茵茵？做梦吧，你们还以为她是演艺圈里的那些弱女子？随你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她可是老子看上女人，你们玩不起伸手一把阻止了那些准备冲上来的服务人员。
宋英旭满脸不可置信，哇哇叫着接过女公关递来的毛巾凄惨地嗷嗷声中抹着脸，而满脸被红酒透湿宋杰则犹如一头发怒的雄狮般，双目瞪圆哑声质问道：
“这就是你早就计划好的是吧，就是故意要当着杨经理面的这么做是吧？”
徐茵茵笑盈盈地把酒杯放到了桌上看着宋杰道：“你怎么了宋总？你难道不知道你让我在公司坐了这么长时间的冷板凳，员工多少会有些抵触情绪吗？你不是玩游戏，让我陪你玩，我也只是为了让你游戏玩得精彩些才加入的。”
“你…？”宋杰整个身子都在剧烈地颤抖着，用手指指着她，徐茵茵却没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道：
“宋总，你可别怪我不近人情，说道不近人情我也是跟您学的，如果您在这段时间哪怕念一点旧情，你会让来我做这种下溅的事情吗？”
宋杰气得差点当场昏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剧烈的喘息着，宋英旭插着脸大骂着：“**，你这个疯女人～你以后别想在天英呆了老子要废了你”
看着气急败坏的宋英旭，沿着下巴徐茵茵毫无惧色地笑了笑，转身坐在了杨灿身边拉着他的手，望着宋英勋笑道：
“你觉得我现在还在乎这个吗？我需要你们天英公司得到东西已经差不多了，你还蠢到把我往杨灿身上塞，现在的我是不是你们公司的人，都对我徐茵茵毫无损失了，至于你们天英这块不牢靠的跳板，你觉得我还需要吗？”还转头看了宋杰一眼：
“宋总，其实这场游戏是我输不起，还是你们输不起，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宋杰脸色苍白说不出话，徐茵茵却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走过去凑到宋杰的脸前笑道：
“宋总，我再告诉你一句话，如果你一年前答应我和宋英旭的婚事，让我进入你们天英管理层，那么天英公司也绝不会被你这个宝贝儿子乱搞到今天做个地步…你以后永远也找不到像我这样可以驾驭你儿子的女人了，你早晚会发现这个事实的。”
宋杰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一口气没顺过来，歪倒在椅子上，宋英旭一阵惊呼：“爸你怎么了？”与两个女公关一起慌忙地冲了过去。
一片慌乱中，杨灿拍了拍手，吃也吃完了，好戏也看完了，该走了，拍了拍陷入错愕中的郑楚城，一起离开了，走出大门。
徐茵茵与杨灿挽着手都没有看对方，直到走到了贵宾通道，四周空无一人，徐茵茵才整个人瘫倒下去，坐在地上，眼神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郑楚城识趣的先行离开，只留下杨灿与徐茵茵两个人，光线阴暗地通道中，杨灿低身递了根烟给徐茵茵，帮她打火，徐茵茵默默地接了过来吸了两口，俏丽的脸上显得空虚而茫然。
“杨灿，你为什么愿意帮我，刚才其实是你应该泼我酒才对。”
杨灿背靠着墙上笑了笑：“凭是我的高中同学，凭你到今天还是那个泼辣盛气凌人的徐茵茵”举了举手中的烟：“凭你在十六岁那年教会了我这个。”
徐茵茵惨淡地笑了笑声音提不起一点精神，望着杨灿：“真好，你还是那么讲义气，一点都没有变。”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泛红着：
“你知道吗，几天之前我去找你的时候，我现在觉得这世界特不公平，像你这么傻这么笨，这么喜欢讲义气情意的落伍傻蛋，竟然会这么成功，而我徐茵茵这么聪明，这么努力，我这辈子除了你，没欠谁的，这世道女人能最快出人头地的事情我能做的都做了，把能利用我认识的每一个人踩着往上爬，我付出了这么多，牺牲了尊严，感情，朋友，可…我现在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呢…？我真的想不明白～”
说道这里徐茵茵用那灵动的眸子望向杨灿苦笑：
“但是，我从你家回来的那天我就懂了，这世界是公平的，你背叛了谁，就会付出代价，这世道没什么人能光占便宜不吃亏的”这时候影片已经落幕，掌声欢呼声整天响起，两人的注意力同时都转向了看向了银幕。
反映完毕，杨秀雅，韩婷与第二导演麦伟坚一起，在众人响亮的掌声中与尖叫中，上台，舞台中央的闪光灯高频率的闪动着，一身晚礼服的杨秀雅高贵大方，清澈中不失端庄，站在银幕前接受媒体的采访，那颠倒众生的气质，让人看着无不惊叹。
徐茵茵望着舞台上光彩四射杨秀雅，脸上带着说不尽地凄凉：“如果如果我几年前，我不是那么虚荣，没去听我**话，就那么傻，也像你那么笨的过日子，那么现在站在那里的应该是我吧”
杨灿没有回答，他不想打击她，就算徐茵茵一直在他身边，她也达不到杨秀雅成就，因为她思想太复杂了，意识能量太多的欲望她没有做演员与明星的那种天赋，这是光靠样貌能做到的事情。
徐茵茵强忍着，拼命不想让泪水落下，杨灿心里叹了一口气，徐茵茵还是那个徐茵茵，虽然价值观不同，可杨灿懂她在想什么。
她确实很虚荣，确实很有心计，可比起来其他人来，她起码有自己的原则只是个自作聪明的固执女人罢了。
杨灿拿着出纸巾走过去，徐茵茵却站起来，望着杨灿的眼睛，泪水终于落下来了，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