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卡尔·海因斯
地底的城市没有黑夜，人工天幕恒定照耀着对人类来说最适宜亮度的光。
但对于想要买醉的人来说，何时都可以是自己的夜晚，伴随着震耳的音乐，年轻人们在灯红酒绿肆意的释放着青春。
卡尔·海因斯摇了摇头，只要压力还存在，这样的场所就不会消失。
接到线报，这间小绵羊酒吧的老板是女神会的信徒，在正常营业的遮盖下，他们经常在这里传教、举办集会。
他剩下的队友都在外面埋伏着，至于为什么选择卡尔潜入，原因有两点。
首先，卡尔只有四十岁——在平均寿命174.3岁的帝国，他仍旧算是一个年轻人，比起局里那些六十往上的大叔兄贵，他算是进入酒吧之后最不引人注意的一个。
其次，比起那些长得比较随意的油腻肌肉男队友，他的相貌算是队伍里最为帅气的，同时兼有着年轻人的活力与成熟男性的魅力。
因为他是霍夫曼公爵的私生子，现在基因修饰技术早已成熟，肥胖、丑陋或是遗传病自然不可能出现在贵族的身上，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帅气且高智商的——至少在生物学上是这样。
具体内在怎么样，谁都不能保证，脑满肠肥用在他们身上，只是形容饱食终日的剥削者那丑陋的灵魂。
这不，现在就有女性拿着酒来找卡尔搭讪了
小绵羊酒吧，女神会的一次集会正在召开。
13号站在高台之上：“除了自由，我不许诺给你们任何东西！”
“救赎、来生、希望在我们的宗教中，这些统统都没有，死亡即是最终的终点，而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
“没有教条，也没有戒律只需肆意妄为即可，你们可以做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一切。”
台下，一个腼腆的少年举起手：“我能一枪崩了你吗？”
“当然可”
嘭！他拿出了一把黑星手枪，一枪贯穿了13号的脑袋。
“可以”13号捂住了头上的空洞，“就是这样，把混乱带给这个世界！”
她抬起脚，一脚把刚刚那个少年踢到了墙上，他的身躯在墙面上流下了一大片裂痕。
“干的好啊你这个混蛋！”
没过几秒，他抖了抖身子爬了起来，身上暗灰色的绒毛逐渐后退，看上去没受到什么伤害的样子。
“哈哈哈”旁边，那个披着黑色披风的高个子笑了起来，“你这条大狗，真是不自量力。”
被嘲讽了一句，少年没有生气，反而跟着一同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屋子里所有人都笑了，好像群魔乱舞。
“不许动！警察！”
卡尔·海因斯拿着枪，冲进了这个‘普通的’集会。
作为一个普通人，卡尔尽力了，他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好吧，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整件囚室好像是整体铸成的，床根本无法搬动，也没有锐角。
墙壁和床铺都是某种软硬适中的橡胶类似物，至少想要一头撞死是不可能的了。
卡尔·海因斯想了想，如果被囚禁者真的想要自我了结的话，排除某些需要训练才能做到的操作，那么剩下的选择只有两个。
咬舌晕倒后气道梗阻，被混合着血液的舌头块儿憋死，还有在无水蹲式便器中积攒足够量的屎，从而溺屎而亡
卡尔吸了一口装在袋子中的营养液，强行阻止自己的大脑继续思考那些恶心的事情，啊，就连这装流体的袋子，也是用与墙壁同种材料制作。
囚室中没有灯光，但是根据送食物的次数与自己的生物钟推断，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放我出去！”他用脚狠狠地提向牢门，并没有感到疼痛，只发出了一声闷响，就连门的材料也是这种该死的橡胶。
“艹！”卡尔平时的品德还是不错的，但在被囚禁三天以后，他也忍不住骂出了声，“13号！我下次见到你一定要把你的头拧下来，按倒马桶里！”
如今的情况，他也只剩下言语和思想是自由的了。
“你还真有活力啊”隔壁的房间里传来了女性的声音，她的声音并不好听，透露着一股子丧气、疲惫、颓废。
“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卡尔·海因斯第一次发现，原来有个可以交流的人也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情。
“其实我并不想和你说话。”她小声道，“只是你都嚎过了六次送饭的时间了，很烦啊”
“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关于这里的事情？”卡尔问道，“我保证，你只要告诉我足够多的事情，我就不叫了。”
“”她沉默了良久，好像在权衡着哪一边更麻烦。
“这里，是在下朝向地面的那一边，不是倒影都市”她缓缓开口。
听着她并不怎么积极的样子，卡尔试着引导着对话的方向：“你知不知道有关这里的人员配置或者安保情况？”
“没有监控，那些送饭的也都是机械，所以你在这里叫骂，也只有我会被烦到。”
“难道我们会被在这里关一辈子？！”卡尔·海因斯愕然。
她啃着指甲道：“只有需要实验素材的时候，才会有人来这里；在这里关着的人都会被用作她，也就是你所说的13号的实验视频或者说游戏。”
“什么游戏？”卡尔追问。
“没有定数都是混乱、随机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都很危险。”她的声音中能感觉到有着畏惧，稍微停顿了几秒。
“所以你与其在这里嚎叫浪费体力，还不如保存体力，并且祈祷自己能够更幸运一点这样我也能休息好”
她打了个哈欠，看着是不想继续对话了。
“等等！最后一个问题。”卡尔道，“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虽然你比我来的早不知道多久，但是按照这里的配置，应该是无法获得这些信息的。”
“”
“抱歉，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我会按照约定安静的。”
“没什么，因为我以前是13号实验的助理，还有我从上一次实验中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