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意外之事

  经过一天的隐藏,我和彩云率领三万人马秘密的到达我们预定的集合点,等了一个时辰左右,岳雨带着三万人前来与我们会合。
  互相确认一番后,两支队伍在夜色中合为一支,彼此询问了一下情况,发xiàn
  一切都很正常,连敌人哨骑都没有发xiàn。而我接到的情报中,原本应该出现在预定方位的运粮队也没有消息传来,突然间,都很正常的一切有了一种难言的诡异。
  我觉得这个情况有些问题,好象是什么地方不对,但我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无奈下,我拿出地图,仔细的测算了一下我们现在的位置和仆散安贞应该在的位置,比划了一下,确实不合理,仆散安贞怎么说也该在这个地方放一些哨骑,可是现在却什么也没发xiàn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看着我神色严峻的样子,彩云不解的问道:“表哥,发生什么事情,难道计划有变吗?”
  我摇摇头,不肯定的道:“我突然觉得我们好象落入陷阱了,你们说仆散安贞在这个时刻将二万人派出去真的是去押运粮草吗?”
  岳雨思索了一会儿,道:“他们不是去押运粮草,那就是作为一支奇兵,可是我军人数比他多,这支奇兵如果不是在关键的时刻出现,作用有限。我们侦察了附近一带,都没有发xiàn
  这支部队,我们后方也没有遭遇袭击的报gào
  ,难道这支部队不是走陆路是走的水路?”
  我反对道:“走水路,不对,在水路上我们也放了不少探子,不可能一点消息也得不到。唯一的解释还是这支金人是从他们来路回去的,还有一个事情,你们觉不觉得我们走的时候赵范的攻击太顺利,金人根本就没有使出多少力,这和仆散安贞刚和我们接触的时候那种死命攻击截然不同。照理说,我们坚守了这么久,仆散安贞对我们出营决战应该是求之不得的,怎么说也该和我们碰碰才合乎情理,那像我们见到的哪个样子,稍微试探了一下就缩回去,一味的坚守?”
  彩云也猛然醒悟过来,有些担心的道:“表哥是说仆散安贞是在保存实力?如果是这样,仆散安贞想干什么?难道想对我们发动一场突袭,还是知dào
  我们会来拦截金人粮草设计对付我们?”
  岳雨脸上浮现若有所思的表情,摇摇头道:“属下以为仆散安贞的目标可能不是我们,殿下请想,设伏的计划还是在无意中知dào
  仆散安贞失踪了二万人后才制定的,如果他是想用运粮来设伏对付我们,这点兵力肯定不够。况且仆散安贞也不一定肯定我们会再次去烧粮,将希望放到这个上面太渺茫,仆散安贞不会这么幼稚的。更为可疑的是,如果是为了对付我们,那两万金人不会这么悄然无声的被派出去。唯一的解释就是仆散安贞是有什么计划,而那两万人是作为这个计划的保障而派出去的,不光是单纯押运粮草那么简单,更有可能是做为一支攻击力量使用的。
  如果是这样,仆散安贞预定计划的时候,我们应该还在和他对垒,也就是说,在他预定计划中我们应该还是和他在河口互相牵制。如果猜测属实,殿下,属下觉得那二万人配合那些叛徒绝对不会是仅仅将粮草押运来这么简单,这也许是仆散安贞预计反败为胜的一个计谋,殿下不能不小心。”
  我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们说仆散安贞东来最主要的目的是什么?”
  彩云回答道:“应该是扭转现在对金人不利的战局,让金人东线的情况稳定下来。如果想要达到这个目的,一是将我们消灭,二就是和我们互相牵制住,啊,表哥,我想到仆散安贞想干什么了,他肯定是想和我们互相牵制住,让金人东线的情况稳定下来。”
  我望向岳雨,岳雨也面露微笑道:“殿下,属下觉得公主说的很有道理,经过这些天的对垒,仆散安贞肯定是知dào
  按照他的实力是消灭不了我们的。如果是这样,他肯定会考lǜ
  第二条将我们牵制住,可是按照现在的状况,他只能被我们牵制。如果是这样,那他预定的计划就应该是有迹可寻,要想让整个战场情况发生转变,现在最符合实jì
  的就是他和完颜讹可汇合到一起。殿下,属下以为他会奇袭均州,让我们撤军。”
  我不为所动的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岳雨道:“殿下请想,均州现在是我们大军后勤物资集结地,如果有什么闪失的话,对于我们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即撤军,这样,金人东线的危局就可以解决一半,只要仆散安贞和完颜讹可汇合到一起,整个东线情况就会形势大变,金人的目的就可以达到。更何况,现在均州的守军还不到一万,突袭成功的可能极大。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感慨道:“你说的不错,看来本王这次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现在赵范已经按照计划撤tuì
  到后方据点中,如果他真的使仆散安贞相信我们的主力是回到均州,那么仆散安贞一定会认为他的计划败露,而改变计划,现在我们是进退两难啊!”
  彩云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轻声问道:“表哥,我记得你曾经有意让龙成率领五万人从襄阳赶过来,不知这个事情表哥到底做了没有?”
  我冷冷的望着她,直接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彩云直视我道:“上次表哥在帐篷中和菊姐姐说话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的,表哥不用怀疑别人。”
  我松了一口气,道:“也只有你可以毫无阻拦的进入我的大帐中。你说的不错,龙成是被我调来了,我让他秘密潜来,估计明天才能到达均州。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彩云眼中露出一种了然的神情,胸有成竹的道:“表哥,现在我们猜测到了仆散安贞的计划,完全可以将计就计,让龙成伪装成我们撤tuì
  到均州的主力,使得仆散安贞明白他的计划破产。如果仆散安贞知dào
  这点,那他就只有两点选择,一是继xù
  进行这场一定会输的战局,再就是秘密的撤走,渡过汉水进入金人境内去和完颜讹可汇合。只要我们能把握到仆散安贞的行动,不论仆散安贞如何,我们都可以从容设计,不知表哥觉得如何?”
  我点点头,皱眉道:“不知时间上还来不来得及,我们已经耽搁一天时间,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说不定仆散安贞已经招回他的部队,准bèi
  撤离了。”
  彩云摇摇头肯定的道:“如果我是仆散安贞,在知dào
  我们的主力进入均州后,一定不会马上就走,除了确认均州的真实情况外,起码要和那支奇袭部队联系上,让他们做接应,这样的计划变更,仆散安贞也不能马上就走,我们还有时间。”
  我想了一会儿,才道:“我们现在都是猜测的情况,如果想要确认一下,还需yào
  别的情报支持。我想这个时候我的情报应该要来了。”
  也许是为了我这话做注解,当我的话音刚落,菊就进来告sù
  我,鬼影回来了。
  接过鬼影新送来的情报,看了一下,我露出一线笑意,对着看着我的两人道:“金人那支奇袭部队现在已经到了金人境内,就在我们对岸,我们的猜测看来是正确的,现在就看仆散安贞会不会撤离了。”
  在彩云提到龙成后就一直没说话的岳雨开口道:“殿下是不是已经在金人那支奇袭部队中有了内应?”
  我神mì
  的一笑道:“现在还不能告sù
  你,不过我们可以准bèi
  去伏击仆散安贞了,现在要派人秘密的联系赵范和龙成,让他们注意仆散安贞的举动,但是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们确实探明仆散安贞的动向后再说。”
  在岳雨出去后,我对着彩云温和的道:“你现在越来越出色,也许不久后,你真的会成为一个很杰出的将军,到时表哥可要靠你开疆拓土,抵御外敌了。”
  彩云摇摇头,不置可否的道:“我还是出去看看,岳雨将军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
  等帐篷中只剩下我和鬼影的时候,我对着他说道:“你去给他送封信,让他密切的注意,随时和我们保持联系,明白吗?”
  鬼影出去后,我再次看了一下手中的情报,然后就将它放到烛火中,在火光映照中,我喃喃自语道:“仆散安贞,你和我都算错了对方,不知这次到底谁会赢?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冷冷的一笑后,熄灭了烛火,让帐篷中陷入了黑暗。
  几天后,各地的消息陆续传到我手中,龙成已经按照我的吩咐伪装成我率领的主力进入均州,仆散安贞被赵范引诱,率军在围攻我方据点,不过据说并不猛烈,有点像敷衍,这更让我坚定他想看情况撤军的企图。
  襄阳那边,在余介的巧妙安排下,完颜讹可根本就不敢出营和我们决战,使得他连我们少了五万人都不知dào。而且有消息说,在得知仆散安贞失利后,他大营中每天都有人逃跑,余介已经截获这样逃跑的金人士兵几百人,每天都让他们对着金人大营喊话,鼓动金人士兵继xù
  逃跑,据说效果还不错。比起以前一个个的跑,现在是一群群的跑了。
  岳风和云锋两人,在李全牵制住金人大部分主力的情况下,几次骚扰金人颖州,让金人紧张不已,不过却没有增军,好象有放qì
  颖州的企图。得到这个消息后,我干脆下令岳风可以看情况是否攻下颖州,将战术指挥权完全交给他,但也严令他不能贪功,不能忘记他牵制金人,支援李全的战略任务。
  西线的西夏和大宋的联军在仆散安贞东来后,就又发动了一些新的攻势。在我的提议下,武云公主避开一些金人坚守的城池,不断的打击金人的后勤和防守薄弱的地区,取得了不小的战果。
  我现在也弄清这支联军的情况了,弄的我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这支部队整个大概有八万人左右,可是西夏兵只有三万,我大宋军到有五万。可是这五万宋兵,基本上都是主力被金人打败后留存下来的一些士兵,禁军,厢军,镇军,甚至还有乡兵,这些乱七八糟军系的士兵杂合到一起,使得宋兵战斗力十分低下,虽然在守护家乡的鼓励下士气还算可以,可是五万人却没有一个可以完全掌握住他们的统帅,只有一个朝廷任命的将军在名义上可以率领他们配合西夏人。
  从武云公主托云先生转给我的信中,我可以明确的感受到她对这支宋军的无奈。这也让我很恼火,朝廷明明在川中还有不低于五万的精锐部队,可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五万部队就是坐看我们打生打死也不出川帮zhù
  我们一下。在我心中已经对川中那些有割据倾向的势力感到十分厌恶,密令辛天远秘密的调查川中的详细情况,准bèi
  在对付完金人后,找个机会对他们下手。
  时间过了五天后,一切都在向着明朗化发展,我终于接到情报,河对岸的金人已经到达一个渡口处。在我指挥部队秘密的过河潜入到这支金人的后方时,赵范的消息也传来,仆散安贞以羊击鼓,留下一些伤残的士兵后连夜撤军,去向不明。
  这个时候,我知dào
  自己已经掌握住仆散安贞的动向了。我也没有迟疑,几道命令分别给了龙成和赵范,让他们配合我的计划发动进攻,一举消灭仆散安贞。
  望着远处金人营地中传来的点点火光,我下令部队停止前进,找到几座小山,让部队隐蔽进去。幸好现在天气还不算暖和,没有多少蚊虫之类的前来捣乱,只有一些不知dào
  名字之类的顽固小虫给了我们一些麻烦。在一道生特别配制的一些药的涂抹下,很快就让那些战士安静下来。
  我招来彩云和岳雨,在一颗拳头粗的树下商讨等会儿如何攻打金人。
  “本王得到的情报上说,这支部队一共有四万人左右,仆散安贞的那两万金人是这支部队的主力,其余的两万人都是我们投降过去的宋军,战斗力不高,而且本王的哪个内应就在里面。他已经答yīng
  在这支部队的食盐中放入一道生弄的药粉,在战斗中只要我们那些‘火雷箭’发射出去,哪个上面的东西就可以使得这些药粉发作,到时他们就会全身无力,只能任凭我们宰割。不过可惜的是金人的伙食是和他们分开的,这些金人还需yào
  我们硬拼才能解决。”
  “殿下,如果是这样,那这支部队就不足为惧。只要我们安排一万人对付那些叛徒,这些人就不用担心,而且在有心算无心下,这两万金人也难有作为。只是不知殿下是想等仆散安贞刚过河就攻击,还是等他过到一半部队的时候才攻击,还望殿下明示,这样也好分配人手。”
  “等他过到一半部队的时候再攻击吧,希望那边的赵范和龙成不要让本王失望。对了,彩云,你等会儿就负责带人收拾那些叛徒,记住,头上包了一块布的是我们自己人,不要弄错了。”
  “表哥,我不想干这个,你安排别人吧,我还是去对付仆散安贞比较好。”
  “胡说,这是本王的命令,岂能说改就改。岳雨,你去安排一下,等会儿按计划行事!”
  岳雨悄悄走后,我故yì
  不看彩云的脸色,低声说了句让她也去准bèi
  后,就走到预定的地方等待鬼影给我传回的消息。
  “一切正常,罪人已经将药粉放入食盐中,还请殿下不要忘了当初的诺言,罪人在此恭祝殿下胜利。”
  看完这些话,我将手中的纸条合上,然后对着身边的鬼影道:“如果这次能够成功,他的功劳最大,你派人将他的父母接到建康去,他也算挺机灵的,他这次不死的话,就让他在你手下当个差吧。跟了金人这么长时间,肯定知dào
  不少金人的情况,你要好好的用他。”
  鬼影低声应是后,我就让他走了,望着远处金人的方向,我淡然笑了一下,然后暗使真劲,手中的纸条变成碎屑,摊开手,山风将我手中的纸屑吹走,一切又了无痕迹,谁也不会知dào
  就是这些纸屑决定了数万人的生死。
  在黎明时分,金人那边终于有动静了,一些金人预先扎好的木排都被放入水中,黑压压的一大片慢慢的向着对岸划过去,不用说仆散安贞已经到了。
  金人的工兵部队还很原始,根本不能在这样的河面上架起浮桥,这也更让我对这次胜利充满信心,用这些木筏,什么时候才能渡完?
  等了大约几个时辰,在我们吃完手中的干粮后,天色也亮了,金人那边也传来一阵阵嘈杂声,隔了好几里,我都听的到。这个时候,鬼影前来汇报,金人已经有一万人的部队渡过河,不过马匹只过来一少部分,现在他们正在整顿部队,等待自己的马匹过河。
  得到这个情报后,我温和的笑了一下,手一挥,果duàn
  的道:“全部进入攻击位置,准bèi
  攻击。”
  在我们进入攻击位置的时候,金人那边突然出现了一阵骚乱,围绕着河岸不断的争吵,一阵阵小火炮的轰鸣声和火雷箭特别的尖叫声从河对岸传来,金人临死时的惨叫声在这个清晨听来分外让人惊心动魄,惶恐不安。
  我皱了一下眉头,自语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怎么先攻击了?不管了,现在也只有发动攻击。”脑中思索了一下,没有多少迟疑,让人推来小火炮,瞄准正在岸边四处乱窜的那些金人,然后点燃引线。
  “轰隆”一声,铁球划出一个美妙的弧形,砸在那群混乱的金人中,一声剧烈的爆zhà
  声传来,那群金人中马上出现一块空地,上面还有轻烟缭绕。
  随着这声信号,小火炮的轰鸣,火雷箭的叫嚣,夹杂着无数的弩箭飞向那些毫无准bèi
  的金人,当场就让他们倒了一大片。
  被这阵突然猛烈的攻击给打懵了,金人如同无头苍蝇四处乱窜,根本不知dào
  我们这些敌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一时间,完全不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只懂的逃跑,使得军心大乱。
  这时河中几个接近岸边的木筏上传来几声大声的叫骂声,好象是在训斥什么人。虽然我的耳力不错,可是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我也不知dào
  他喊的是什么,但是我直觉感到这几个木筏上乘坐的应该是金人的将领。
  有了这样的认识,我下令将攻击瞄准河中,那些和我们靠近的金人就交给那些拿连环弩的士兵去解决。
  在我的命令下,无数的弩箭穿出隐藏地射向水中的士兵,惨叫声立即响成一片,河里马上就被鲜血染红,当场死了上百人。然后一群群的火雷箭拉着死亡的尖啸迅速的扑向他们,在插上人体后还会发生爆zhà
  ,威力虽不大可是却能让人丧失战斗力,连活动能力都大受影响,不少人掉到河中没翻腾几下就没了影子。
  而小火炮在我的指挥下,先是对着我发xiàn
  的那些疑为金人将领的木筏来了一次齐射,在八十门小火炮的轰鸣声中,那边的金人马上就被轰倒一大片,等三次齐射过后,我眼前河边的金人已经被清空。
  没有任何掩护,碰上这种威力的火器就只能被屠杀,上次我只用六十门小火炮就让金人损失了几千人。后来虽然金人学乖了,可是今天这种情况,没有那些沙袋的防护,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也还是只能被我屠杀。
  在我指挥了几轮小火炮的齐射后,因为炮管发热,停止了射击,不过就算这样,金人的惨状还是没有任何改变。河面上到处飘的是浮尸,鲜血已经将靠近我们这边的河滩全都染红,连不断拍打岸边的河水都是那种让人难受的红色。
  不知河对岸的情况到底如何,金人还是在不断的向着我这边涌来,有些人是用木筏,有些人是抱着根木头或者别的漂浮的东西,有些人干脆是直接跳进河中向着我们这边泅来,总之,看上去河中仍然还是黑压压的一大片,好象刚才那阵攻击根本没有起到多少作用一样。
  因为人数太多,那些弓弩手根本就不用怎么瞄就可以带走一条人命。在一阵阵的箭雨中,无数的人头消失,但是还是无数的人头补充进来继xù
  的消失,从我这里看上去,似乎整条河面都是一片血红。
  那些侥幸上岸的金人处境也很惨,岸上接应他们的金人已经被我们的攻击搞的四处乱跑,他们根本就不知dào
  什么地方才是安全的,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本能在这个血肉战场上挣扎求存。
  这样的情况过了大约一顿饭的时间,这些金人终于开始慢慢稳定下来,显示出他们自己本身的素质。一群群的金人在互相掩护下集聚到一起,不断的对着我们发起一次次的冲锋,试图攻破我们的包围。可是连环弩和手榴弹一次次的无情粉碎了他们的企图,我们的战士在预先选择好的掩护下,让那些金人不断的倒在他们的面前。那些没有找到防护的士兵,也集合到一起,利用手中比金人优良的弓弩对金人进行远程攻击,让金人付出惨重的代价后还是不能靠近。
  金人存放战马的地方也被我们优先照顾,岳雨特别调派了一万人在刚开始攻击的时候就拿下其控zhì
  权,使得现在这些金人大部分都是步兵。那些少数从对岸过来的金人手中还有些战马,可是在我们突然攻击中,大部分的战马不是被杀就是被弄伤,我估计现在整个战场上金人手中的战马不超过两千匹,而且还是分散在那些金人手中完全不能发挥什么作用。
  更让我觉得奇怪的事情是,这些金人到现在好象都没有个统一的指挥,那些战士要么是靠个人的技能,要么就靠一些低级军官的指挥,聚合小部分人抵抗,完全呈现一种溃军的样子,让我心中有些存疑,不知dào
  金人的指挥官是出了问题还是另有什么计谋。
  这个时候,彩云突然带着一个头包布条的人到来,这个人手中还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显然是刚砍下后不久。
  看到这个人,我心中一动,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
  此人三十多岁,个子不算很高,长的精瘦结实,但是配上那双坚定的眼神,却给人一种强悍的感觉,使人觉得在他的身体中蕴藏着非常大的爆fā
  力,只要需yào
  随时可以爆fā
  出来。
  这是一个高手,这是我心中第一个念头。
  彩云来到后,直接说道:“表哥,发了几十箱火雷箭后,你说的那些人至少有一半都躺下动弹不得,另外的一部分已经被我们围住,很快也可以消灭掉。在攻击他们的时候,我们发xiàn
  一队金人正在攻击那些头扎布条的人,所以我们就救下他们。鬼影说他就是你说的哪个人,他向我要求来见你,刚好我也有事要找你,就将他带来了。”
  看到我看他,这个人连忙跪下道:“罪人万连见过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温和的说道:“你就是万连?不错,果然气概不凡,这次你帮本王立下大功,你以前的一切本王都既往不咎,只要你以后好好的给本王办事,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万连连忙跪俯于地,举着哪个人头激动道:“多谢殿下,万连屈身金人实在是被逼无奈。当初兴元府被金人围困,而朝廷的援军迟迟不来,兴元府中粮草断绝,万般无奈下,王将军才开城投降金人。城开之日,王将军自杀殉国,叮嘱万连不可忘了自己的本分,在得知殿下亲征的消息后,万连激动万分,料定金人必败。这次终于能够得见殿下实乃万连的福分,此乃金人统领兰牙思的人头,还请殿下过目。”
  示意一个护卫接过后,我让万连站起来,安慰道:“你能够不忘本,本王确实感到很欣慰。你的事情本王也听说了,当时王将军投降确实是有其原因,并不能怪他,你这次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王将军的在天有灵也会感到欣慰的。这个兰牙思就是带领你们的金人统帅吧!”
  万连恭敬的说道:“正是此人,当殿下开始攻击时,他正让我们再去扎一些木筏好让金人过河。万连带领一些兄弟,趁他不备一举击杀了他,不想却被闻讯赶来的金人围住。幸的这位女将军救援,不然万连恐难以见到殿下了。”
  我看了彩云一眼,微笑道:“你这次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不知想让本王如何赏赐你?”
  万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说道:“回禀殿下,万连本是一个罪人,做的这些也仅仅是为了赎罪,何敢称功?只是万连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殿下斟酌。”
  我有些意wài
  的道:“直说无妨!”
  万连低下头,沉声道:“跟随万连的兄弟们以及那些被逼投降金人的宋人,除了一少部分人外,其余的都是心怀故国的人,还请殿下能够看在大家同出一脉的份上对他们从轻发落。万连知dào
  这让殿下很为难,可是还请殿下能够宽恕他们。”
  我默然思索了一会儿,才缓慢的说道:“原本他们这些人是应该被判处苦役的,既然你为他们求情,这样吧,那些还在抵抗的人你去劝降,如果他们愿意投降,本王就赦免他的罪行。不过,你要注意那些一心想投靠金人求发达,平时作威作福欺压我们宋人的败类你要给我选出来。剩下的人,你集中起来,本王在消灭完金人后再去处理他们的事情,明白吗?”
  万连连忙道:“万连明白,万连这就去。”
  在我示意后,万连匆匆而去,鬼影远远的跟了过去。
  彩云这个时候突然道:“表哥,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组织部队对那些顽抗的金人进行围剿,不如让我带领部队去进攻吧!”
  我再看了那些已经溃不成军的金人一眼后,突然诡笑道:“那好,我们一起进攻好了。”
  不理彩云的抗议声,我让已经缓过劲来的小火炮再来几次齐射后,给岳雨下令,让他敲起进攻的鼓声,结束这场屠杀。
  战鼓声冲天而起,一声令下,长枪和战刀扬了起来,先是后面的三千骑兵迅速的跑动,进行冲刺,如狂风暴雨般杀向那些已经没有多少顽抗之力的金人,然后就是约四万的步兵狂喊着紧跟而上。连环弩欢快的射击声,手榴弹的剧烈响声,很快的就在这个渡口各处响了起来。
  没有战马,饱守打击,无统一指挥的金人,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强悍无比的战斗力,在骑兵的长枪斩马刀,步兵的战刀弓弩下,那些残存的金人中间不断的被掀起血的风暴,他们只能不断的后退,许多的士兵又被挤入河中,像发了狂似的抛弃兵器,转身向那边游过去,意图从那里找到一条生路。
  还有一些陷入绝境的金人却抛开对死亡的畏惧,疯狂的与我们的士兵厮杀,在一时间似乎有阻拦住我们进攻步伐的趋势,可是在我方更多的士兵涌上来后,他们也只能无奈的被淹没在刀光的闪烁和嘶哑的喊杀声中,犹如一个小石头投入汹涌的河流,连涟漪都没击起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在下完令后,我又拿起我的那把小关刀,不管任何人的就冲向了战场,带领护卫营的士兵狂猛的冲向金人集结最多的地方。虽然我知dào
  这很卤莽,但是我就是喜欢这种沙场搏杀生死一线的感觉。
  刀光闪烁中金人的头颅飞舞,满腔的热血冲天而起。没有人可以挡住我们的步伐,任何敢于拦阻我们的金人只能变成任凭我们践踏的死尸。
  在我们的冲击下,金人组织的抵抗被迅速的瓦解。在砍掉第五个人头的时候,我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对我望过来,顺着这个感觉望过去,没等我看清楚,一个浑身是血的金人已经向我扑了过来。可惜不等他到我身边,菊的长剑已经穿过了他的咽喉,他只能非常窝囊的变成死尸倒在我面前,一双犹如死鱼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在述说着他的不甘。
  半个时辰后,意志完全被摧毁的金人终于开始出现大量的投降,无数的人抛弃掉兵器,跪在地上,高举双手。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在进行无力的抵抗,但是很快就被我们汹涌的士兵所消灭,这边的战争终于结束。
  当我们重新在河岸列阵的时候,河对岸的战争似乎还没有结束,不仅喊杀声清晰可闻,还不时有些金人从那边游过来,不是被我们射杀在河中,就是被俘虏。
  在询问了几个俘虏后,我确认了对岸攻击金人的部队是赵范和龙成的联合军。按照这些俘虏的说法,当他们运送一部分人过河后,不知是赵范还是龙成就对他们发起进攻,幸好他们也有所防备,在仆散安贞的指挥下刚刚抵抗住的时候,又是一队宋兵冲来,将金人截成两断。在迅猛的攻击下,金人那些丧失指挥的军队被宋兵分割成几段,而那些俘虏就是从这些金人中逃过来的。
  知dào
  这个情况,我马上让岳雨组织起工兵部队,在离开对方二里地的地方架设起五座浮桥,限定在一个时辰内完工。
  然后,我召集了三万没有受什么伤的士兵进行战时编组,还让那些不能同行的士兵将自己的箭支火器给他们,使得他们的装备基本上处于满额状态。
  作好这些后,我将打扫战场,看守俘虏和防御河岸的任务交给彩云,自己作为支援军的统帅率领这三万人浩浩荡荡的开往架设浮桥的地方。
  我们到达的时候,浮桥已经架设好两座,其余的也完成一半了。没有多少废话,我和护卫营的士兵第一批过了河,先派人去和赵范他们联络,然后等聚集起一万五左右的人马后,我让岳雨率领剩下的士兵赶来,自己率领这些人匆忙的赶往战场,支援赵范和龙成。
  刚接近那边的军阵,就被人发xiàn
  了我的旗帜,一大群人向我走来,打头的是尚懿和云先生。
  尚懿看到我,脸上出现钦佩的表情道:“殿下辛苦了,这次在殿下的神机妙算下,一举解决金人的十万大军,如此功业,足以让殿下名垂青史,让后世万代景仰。”
  我淡淡笑道:“那有你说的这么伟大,这次只是运气好罢了。不说这个了,本王问你,你们这边的战况如何?为什么还没有结束战斗?仆散安贞是不是还在这边?”
  尚懿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接到殿下的凋令后,属下和赵范将军连夜赶往此地,可是等我们到达的时候,龙成老将军已经和金人在交锋,赵范将军见后,立即指挥近卫军将金人截断,然后利用我们人数装备的优势消灭掉了七八千的金人。仆散安贞见势不妙,就收缩兵力占据了河边一弯曲处,并在那里筑起防御。
  因为那个地方地形险窄,使得我军人数上的优势不能发挥,在仆散安贞有效的防御下,我们火器威力也受到限制。在消灭那些零散的金人后,我们将仆散安贞紧紧围住,如今他已如同瓮中之鳖。属下和两位将军商量后认为仆散安贞已经不可能逃走,所以我们现在才围而不攻,只用一些火炮对其进行一些威慑,希望能够逼降此人,让我军的伤亡能够减少些。”
  我点点头,问云先生道:“先生这边可有西线的消息?”因为云先生可以和武云公主快速的联系,所以西线的情报一般都靠他传递给我。
  云先生平静的道:“接到武云的一份急报,在金人调走利州两路的守军后,原本和西夏联合的一部分宋军不听调遣,强行撤走部队,据说是要去攻打利州西路,至于详细的情况还不清楚。”
  这帮混蛋,看我以后如何收拾你们!
  在心里狠狠的骂了那些在这种时刻闹分裂的宋军几句后,平复了一下情绪,道:“带本王去前面看看吧,有机会和哪个仆散安贞说说话,看能不能让他投降。”
  在一片河滩上,一片阻击阵地已然成型,四处被烧焦的土堆,被火炮炸的有些散乱的鹿砦成环行分布,一人多高的沙袋高高树立在后面,一些已经被弄的残破的金人旗帜飘扬在里面,几个手拿弓箭的金人士兵在沙袋后正在警惕的望着那些士气高昂的宋军。
  我察觉到这片阻击阵地果然地形狭窄,不利大军行动,正是兵书上说的以少击多的地形,这个仆散安贞确实是有几分实学,这次不是大意轻敌,也不能这么容易的就被我解决掉。
  这片阻击阵地外面,数万宋军围成一个弧形,军容鼎盛的包围住他们,无数反射着寒光的箭头瞄准了那些金人,随时准bèi
  在已经到处是尸体的中间地带再添加新的伙伴,为阎王送去新鲜的奴仆。
  在我到达宋军这边阵地的时候,赵范和龙成连忙过来拜见。和他们寒暄一番,问了龙成几句别后的情况,肯定其功绩后,我就问起现在金人的情况。
  在龙成的谦让中,赵范很恭敬的回答道:“在消灭接近两万的金人后,仆散安贞和剩下的一万多金人退缩到这里。我们招降了几次,他都不理睬,我们正准bèi
  集中使用小火炮对其进行再一次的打击,然后让人坐上扎好的木筏从河滩后面进行射击,逼他们出来,这样我们可以避免他们的困兽犹斗,将伤亡减少到最低。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他说话的语气很恭敬,有种真心敬服的味道在里面,这让我听来有些怪怪的感觉。
  想了一下,我点头道:“你按照这个计划去办,本王也带来了三十门小火炮,也放到一起,等会儿本王亲自去劝降,如果仆散安贞还不投降,就给本王来个百炮齐鸣,天下太平。”
  龙成有些阻拦的说道:“殿下,属下和赵范将军已经劝降了几次,有个使者还被他射杀。我们现在胜券在握,没必要和他这么客气。”
  我微微一笑道:“不用为本王担心,本王自有分寸。如果可以劝降仆散安贞,那对付起完颜讹可将会事半功倍,说不定他也会投降,这么点口舌工夫可以获得这么大的好处,又何乐不为?你们去准bèi
  一下,告sù
  仆散安贞,就说本王要亲自和他对话。要用正式的称谓,不能侮辱他。”
  见劝阻无果后,龙成和赵范只好安排一个人对着金人那边喊道:“那边的金人听着,我们大宋太子淮王,总督四路经略安抚使要和你们枢密副使仆散安贞大将军谈话,你们快去禀报仆散安贞大将军。”
  连喊几遍,那边才传来一个声音道:“口说无凭,叫你们的太子到前面来。”
  制止了赵范龙成的劝告,我骑上一匹马,让郑天打起我的大旗,越过前面的士兵,来到金人埋射鹿砦的前面,扬声道:“本王就是赵昀,请仆散安贞将军答话。”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在我真气的推动下,远远的传播开去,似乎还有回声传了过来。
  话音落下不久,金人那边的主旗也开始前移,等到了沙袋边后就停了下来,然后就似乎听见金人那边一阵喧哗,接着一个头戴圆盔,身穿金人大将服饰的中年人出现在沙袋上,虽然隔的这么远,可是他那双眼睛仍然如两道冷电,让我感受到一种冰寒的气息。
  在我运足目力后,我看清他的大概轮廓,脸型有些瘦,不过五官却显得极有性格,特别是他的眼睛,一般人恐怕很难和他互相对视,估计他的年纪应该没有到四十岁,可能只有三十多岁。身躯雄壮,配上他那身铠甲,整个人透出一种勇武的气概,让人见之心折。
  在我打量完他的时候,他也在观察我,等我收回目光,一阵雄壮的嗓音传来:“你就是哪个大宋的太子?本将军就是仆散安贞,有什么话就快说,等会儿我还要安排勇士来杀汉狗,没时间和你废话。”
  我方的士兵将军听到他的这句话,一个个怒形于色,如果不是顾忌到我,估计已经要大声喝骂这个仆散安贞不知死活了。
  回头看了一眼,示意那些将领安抚住士兵后,我才继xù
  道:“将军身为金国的枢密副使兼金人的大将军,也算位高权重,为何还会说出这种话出来?不觉得让人可笑吗?现在是什么情况将军很清楚,不怕老实的告sù
  你河对岸的兰牙思已经被本王杀了,你已是一孤军。我军现在集结了十万雄兵将你围困住,除非你们会飞,否则是决无生路可言,正所谓识实务者为俊杰,将军又何必为了一己之私,让将军手下这些好男儿枉死?
  现在金国正被蒙古人入侵,正是需yào
  这些大好男儿为国出力抵御外敌的时刻,难道将军忍心让他们就这样毫无价值的死在异国的土地?将军也是父母所生,为何不为这些金国的好男儿留条后路,难道非要置他们于死地不可吗?和将军交手的这些日子,赵昀也对将军的手段极为佩服,如今只是上天见怜让赵昀侥幸得胜,在赵昀心中对将军一直十分景仰,如果能得将军襄助,赵昀当竭诚以待,还望将军三思。”
  仆散安贞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考lǜ
  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殿下说的有理,不过我还需yào
  和手下商议一番,请殿下稍等。”
  听他的语气似乎有答yīng
  的迹象,我连忙道:“将军尽请商议无妨,赵昀就在这里等将军。”
  仆散安贞走下沙袋后,尚懿来到我身边道:“属下刚才观察到这个仆散安贞似乎有什么顾忌,不然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这么屈服的。”
  我不动声色的问道:“你觉的他会投降吗?”
  尚懿迟疑了一会儿回答道:“属下觉得希望很大,这个仆散安贞好象需yào
  我们给予他们什么保障,不然以他的性格又怎么会和那些手下将领去商议了?更为可疑的是,他对赵范龙成两位将军的招降完全不理睬,可是对于殿下的招降却又显得有些犹豫,这就足以说明在他心中并不是想顽抗到底,如果是这样,那他肯定是觉得赵范龙成两位将军在什么事情上不能做主,所以他才拒绝的。看来就算是投降,这个仆散安贞的条件也不是那么好接受的,殿下还请小心,现在我们已经占据完全优势,不需yào
  答yīng
  他们什么苛刻条件。”
  我点头表示理解后,就让他退了下去,因为仆散安贞又回来了。
  仆散安贞重新站上沙袋后,望着我,沉声道:“本将军从军十多年,大仗小仗打过无数,虽然不能说是百战百胜,可也算是胜多负少,今日一败涂地至此,原本是没面目苟活人世,只是有一心愿未了,如果仆散安贞就此绝世,就会成为大金国的千古罪人。如今仆散安贞只要殿下答yīng
  一件事情,在我们投降后殿下可以完整无伤的护送一个人回金国,仆散安贞愿意归降,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问道:“可以先告sù
  赵昀哪个人是谁吗?”
  仆散安贞那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回头似乎在询问什么人的意见,然后他转过头,道:“是我大金国的完颜守绪太子。”
  虽然我已经想到他说的这个人一定很重yào
  ,可是当我听了他的话,仍然呆在当场,金国的太子竟然在仆散安贞的军中,这也太让人意wài
  了,我也想不到该不该答yīng
  他这个意wài
  的事情。
  一时之间,整个战场除了从河中吹来的那一阵阵腥风外,再也没有任何别的声息,出现了一种奇异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