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勿要江上寒烟,沁将士之血(5)
那一群诡异的可怕的人,不是自己能够胜的。
但,那又如何,那样可怕的人只是一个个的个人而已,顶多能有几百个一千个已然顶天了,其他的那一千多人呢?
还不是笼中鸟,瓮中鳖。
陷阱,用了一次,第二次就没用了,再怎么拖延搜山,也顶不住一把火的横扫。
虽然刚刚落过雨,林中的一切都有些湿润,但是却不代表燃不起来。
满山的浓烟,便是当年方天定逼死颜坦的办法。
山中火势一起,所有隐藏在其中的魏国边军和背峞军就开始撤离了。只是双方在山林外隔谷而望。
那些无视,淡然的神情,让宋国水师无不气愤万分。无视自己。
明明是自己等人在追杀他们,他们却无视了自己等人?
只是,他们不知dào
,那是背峞军,有险可守时,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背峞军。
双方有一个共同目标,便是朝着峡州城而去。
山腰上,已然能够看得到峡州城了,只需yào
翻过一座不太大却有些高的大山的山脊,就能到峡州城。
宋国水师走的是山脊的西面,背峞军等人走的是山脊的东面。
山脊上,背峞军行走如飞,不停的奔跑着,魏国边军看着前方奔跑的人,皆是感觉乏力。
这是什么情况,这些人以为自己是马儿么?
只是,他们一进在这几日中见识过这些人的厉害,五千宋水师(有三千多桨手)一进被他们不到七百个人拔掉了一千众(包括陷阱)。
而至今为止,这不到七百个人不过损失了三个人而已。三个人,天大的笑话,三对一千的伤亡比。这不是等于最精锐的部队屠杀平民么。
而背峞军的大名也是在军中传的很广,这只神mì
的,人人都想参加的队伍,可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传闻之中,一名背峞军的普通兵卒,便等若一个其他军中的偏将。甚至普通的偏将看到他们都要绕道以示尊敬。
如今,终于见识到这些人的厉害了。
为何他们落地不沾尘,行走如飞,为何自己的腿却感觉挂了大铁球一样?
每一支军队都有它的精锐,天下何其大,最不缺的就是英雄。这些人发狠之下,绝然要跟上前面的这些变态。
背峞军中,一名兵卒回过头来一看,才哈哈大笑对身边的人说:“这群小……统领怎么说的来着,对了,这群小菜鸟能有几个人跟得上我们七成的速度?”
七成,若是说大声一点让后面的魏国边军最前端的那些人听见,恐怕他们便要当场崩溃再没有攀比之心了。
那人旁边便有人回话:“若是跟上了,就招进来。”
的确,这一次七百人出征,在上一次的江陵雾战中折损了五十多人,这一次又死了三个,也就是此战之后必须补充五十三个人,而且接下来还有一场恶战,还不知dào
会有多少兄弟折损。
就近补充兵卒也已近是背峞军的老习惯了,在南京的时候,背峞军有三个人升做了将军,卫亨便直接到了禁军要了三个人。
方毫恨的牙都痒痒了,因为他是禁军将军,更因为他想要建立一支精兵队伍,却也不能从禁军中调人。
而,背峞军,才是精兵路线的终极成果。
最初说话的背峞军兵卒却是一边跑一边巡视这前路的崎岖,一边回头说道:“你看那几个在开封新招进来的,都快要跟不上了,用出了全力跑了。”
旁边的兵卒哈哈笑道:“那没办法,谁叫我们是练过的。”
一点儿都没错,若是背峞军说自己没练过,那么天下还有多少兵卒,多少军队的人敢说自己是练过的。那些非人的训liàn
可不是白练的。
所有的背峞军老兵都记得宣和五年的时候自己在泥坑里面连跑步的场景。
连稀泥里都可以跑的背峞军,在哪儿不能跑?
因为前队太快,后面的魏国边军也顾不得队形,能快的就快起来了。
虽然官道上就五里路,但是换成山路就不一样了。
资深的驴友都知dào
,一天能走三十公里的人,到了山里,一天十公里甚至就顶天了,若是遇到雨天,一天也就五公里。
当然,士兵和普通人是有区别的,但是刚下过雨的峡山上,泥水拖沓脚步,也快不到哪儿去。
于是,就出现了魏国边军自动调整队形,化作长蛇阵的怪异一幕。
最初,宋国水师还很高兴,自己追的敌人阵型乱了。
对阵之中,如果有一边败逃,另外一边的主帅稍微高明一些就会看敌人的撤tuì
路线,若是有组织整齐划一,那么就绝对是佯败无疑,若是敌人队形很乱,那么敌人绝对是真的被自己打崩溃了。
但是没高兴多久,水师的那个副将便发xiàn
了诡异的地方。
对面的人为何逃得那么快,转眼间就跑到了山的另外一侧了,而自己等人,才追到山脚到山脊三分之二的地方。
对面的人都是属兔子的?
尼玛,被狗撵了?
想到这儿,副将就想给自己一耳挂子,自己怎么把自己比作狗了,我了割草!
不说宋军的想法,魏军最后面的人也是愕然。
前面的人都疯了吧,这逃命没逃掉,把自己跑死了多不划算!
逃下山时,背峞军速度不减,继xù
往营地跑了过去。
不管是魏国边军营地,还是峡州城头,都能看到,一支队伍,以诡异的速度向着这个方向冲来。
微微细雨中,也不见得能看多远。但是远处那些耸动的黑影,定然是人无异。
背峞军靠近魏营地之时,一道响箭猛然响起。
而背峞军中一道烟火点起,魏营的郑牧正焦急万分,却见烟火燃起,随即到了营地营墙上。
只是一眼,郑牧便确定了那是背峞军。
背峞军的装束,和其他人显然不同,而且那军姿也不一样。
如此快的行军速度,阵型丝毫不乱。
而背峞军后面那些速度也慢不了多少,但是却没有一点儿阵型之说。
郑牧知dào
,那是自己的兵,想到这里,郑牧真的想找个洞钻进去。不过一转念,我郑牧的兵比不上大元帅的兵也正常。要知dào
这可是这片天地下最好的兵。
随着郑牧一挥手,营门便打开了。
背峞军与魏国边军陆续进入营地。背峞军中却却出来一人,正是卫亨。
卫亨也不多说客气话,直接就对郑牧道:“这个营地不安全了,如今敌人全军合一已然超过一万人了。”
郑牧一惊,一万人?怎么会有一万人:“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卫亨道:“因为所有追击我们的人都已经追到了这里来,没有回水军大营。”
说着回头望向山那边,而此时,蒙蒙细雨中,已然能看到宋国水军的身影。
郑牧愕然,随即说道:“那江上岂不是注定大胜了?”
卫亨点了点头,道:“但是峡州城,便无望了。”
的确,如此,峡州城便攻不下来了。
而此时,郭德威的策略才表现出来,就算水军被大破,甚至被全灭,只要峡州不破,魏国便不能在峡口大营驻军,只要峡州不破,第二个峡州水师,第三个峡州水师就会出现。
趁着大雨,背峞军换下了大营头所有站岗的兵卒,郑彪带人从营地后方推倒营墙,魏国兵卒收拾好了东西便开始陆续出去了。
最头疼的是辎重,雨中,车子很容易陷入泥坑。所以轻车走在了前面,随后便是重的车辆,最后才是兵卒走过。
宋军水师直接进入了峡州城。
黄将军问了一些情况,才猛然觉醒,随即在雨中奔马上了城墙。看了看远处的魏军营地,觉得有些奇怪,随即才猛然大喝:“图那贼子,竟然撤走了!贼子哪儿跑!”
随即回头下令:“全军出城,追击败兵!”
明明是敌人自己退走的,黄将军却直接给魏军戴上了败兵的名头,不可谓不老谋深算。
先给了自己一个战胜的名头,那么不管追击敌人是否成功,都是胜了,毕竟是胜多胜少的问题,不是胜或败或根本未战的问题。
宋军开始列队出城,而城中本来的守军却未动。
毕竟只要无过,对于守城军来说就是有功。
江上,郭德威已然坚持不住了,随即下令:“回撤,全部往上游走!”
舵手为难道:“将军,上游大雨,水流湍急,不好走啊!”
郭德威怒斥:“想活命,就用尽你全身的力qì
给我转舵,走不走得了,自然有风势做主,不用你管!”
上游雨大,中游雨小,雨水来自海上,所以,风向是东南风。
所以不管水流再湍急,风帆始终是有很大的力道的。
宋军战鼓雷动,鸣金收兵,战鼓在最后一刻下令掉头,然后鸣金收兵,意图便是往上游逃。、
而此时,潘文德才对戒德说道:“我们没有在湍急河道作战的经验,若是贸然冲上去,恐怕战胜变战败,急不得。”
戒德点了点头,没想到潘文德还不傻,随即说道:“我们停在宋军水师大营,若是边军需yào
我们救,我们便下船登陆。”
宋军一万人莫名消失,自然引起了戒德注意,看来自己相对了,郭德威果然没忍住,还是派兵峡州了。
而峡州,也确实比水师大营重yào。
此役,郭德威将人手集中在大舰船,所以小舰船近乎全数被灭,撞碎了二十多艘,被魏军占领了十多艘中型舰船。郭德威六十艘船,七千众,仓皇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