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送命题
谢显不用说,一向是建康城颜值的顶峰。
就因为他一向体弱,面容常年是不健康的白,甚至一度引领了建康城审美的价值观。什么袁琛不过是识人牙慧,粉敷的跟白面似的,不知有多少文人学谢显这样的病态自以为美。
这俩人站到一处是养眼的。
不过不能细想。
细思极恐。
江夏王历经几朝的元老,哪任皇帝在位他都过的风生水起,原因就在于身体软弱,这样事不关己的事,他是懒得计较的。更不要说当面跟永平帝确认,他也是活腻歪了。
他听出来了,永平帝这话就是让他去打探谢显的意思。
堂堂一个皇帝,活到这份上——
也没法多说,现在战事频发,新皇上位还倚仗谢萧两家,加之现在谢显主内,萧司空主外,如果他是皇帝,至少现在也是不敢得罪谢萧两家的。
一旦安吉公主这事儿没处理好,萧司空因此造反是不至于的,但心里肯定是有了疙瘩。
为了安吉公主,却是不值当。
江夏王左看右看,也还真就看不出永平帝不把安吉公主给扔出来的理由,也就大长公主横亘在当中,让皇室和谢萧两家心里那点儿赤果果的算计,更显赤果而已。
离开皇宫的时候,天色已暮,下着零星的小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江夏王忍不住摇头叹息。却不知是为自己,还是大梁。
安吉公主的事,就早不就晚,早完事早利索,他从皇宫出来直接就奔了谢府。
谢显此时正和萧宝信俩人围炉喝着羊汤,俩人脸上喝的红扑扑,心里美滋滋。
谢显带回了谢家死士带回来的萧宝树的家书,写给萧宝信和谢夫人一人一封。
萧宝信只看了写给自己的,没什么内容,基本就是吹嘘他自己如何英勇,在战场杀敌多少,还获得了将军的名号。
一共写了两页纸,一页半都在大书特书他在荆州的‘丰功伟绩’,只剩半页纸教她好好的养胎生子,感谢她多年来持之以恒对他的大棒教育,没有她动辄打骂,用他的话说‘就没有今天的萧宝树’。
算是感谢她吧,萧宝信这感谢收的有些莫名。
看不出来萧宝树是真的感谢她,还是调侃。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当前她的面,萧宝树还敢这么说,肯定一顿揍是少不了的。只不过隔的远,姐弟俩的恩怨纠葛要先放一边,权当好的听。
以后总有见面的一天,再算呗。
萧宝信收到阿弟的信,心里还是美的。
再加上身边美男作陪,连胡饼都多吃了半张。
说起萧宝树,不免就提到了萧司空:“……岳丈骁勇善战,斩叛军将军吕颌于马下,已经打的叛军闭门不出。”
“若不是有了身子,定当痛饮一杯。”萧宝信听的眉开眼笑。
谢显无奈:“你呀还是老老实实多喝一杯羊汤吧。”
话音未落,萧宝信就不干了,直摸肚子。“不能再吃了,你没发现我最近胖了很多吗?”她忧愁啊,从来没这么胖过,走路走多了都喘上了。
她怕生完孩子一直这样,瘦不下去就完蛋了,她引以为傲前凸后翘的身材啊。
“那是因为你怀孕了。”谢显一本正经。“你那叫珠圆玉润。”
说实话,就是现在珠圆玉润,在他眼里也是最美的,甩旁人不知多少条街。他看她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连双下颌都美的恰到好处。
萧宝信表示,这话怎么听着也不像好话。
是承认她的确胖了吧?
“你觉得……我胖了很多吧?”
谢显:这是道送命题。
“没有啊。”他一脸懵,“你怎么会这么想?遮住肚子,谁能看出你怀孕了?你就是自己思想包袱太重。你这叫什么啊,正正好的。”
说完这话,别管萧宝信相信不相信,心情是好的。
高兴的是他的态度,身为人夫,就该有这样的认识。
小俩口在屋里耍花枪,意趣正浓,明月来报江夏王来了。
“他?”萧宝信当时就想到了安吉公主的事儿,谢显和她说过,永平帝将这事儿放给江夏王去办。他却在这里出现在谢家,那肯定是事情出现了转折。
“他来能有什么事?”
谢显笑着起身:“江夏王今天去了大长公主府。”
其中意味不言自明,定然是大长公主的介入使安吉公主一事出现了转机,而这转机显然于谢家不是好的。
萧宝信送谢显出屋,没多说什么。
谢显有他的打算,对于这样一个有成算有谋略的男人,什么事都有自己的计较,她没必要指手划脚。
江夏王一直在徐府和皇室忙活,俩地儿都没留他吃顿饭,弄的他是饿着肚子来的谢府。
江夏王惯常是个会享受的,一见谢显的面就闻出来了,身上还带着股子羊肉味,些微的有些膻腥。顿时心里就不平衡起来了,这样的天窝家里喝羊汤可是种享受啊。
倒有闲情逸致的很。
“这么晚大王还登门造访,想是奔波一天了,不知大王可曾用膳?家里熬了一锅羊汤,现正厨房里煨着,大王可愿边饮汤边聊?”
江夏王老脸一红,“好啊。”
没办法不应,肚子都叫了,再说不饿就显得太假。
好在汤一直煨着,再炒几个小菜,陆续就在厅堂摆上了桌案。
谢显不擅饮酒,江夏王自斟自酌也没什么意趣,两人便吃上了,直到了七分饱,江夏王才放下了箸,与谢显表明来意。
他不必替皇帝遮掩,皇帝让他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谢显不会看不出来。
便只将大长公主的诉求跟谢显说了。
“毕竟萧夫人是苦主,我虽为皇室宗正,也不能擅自作为,还要问问两家的意思。安吉此番作为肯定是犯了律法的,罚肯定是要罚。”
谢显点点头。
和萧宝信一道用膳的时候,就已经吃饱了,所以说是与江夏王一道用膳,他也只是做做样子喝了半碗羊汤,饼却是一口未吃,纯粹坐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