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7章:要向志明讨要钱
第二天一大早，胡小琴便早早地起了床，做了早饭，简单扒拉了两口，他就匆匆上路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其实，作为一个母亲，心中有了儿子的婚姻大事儿，她怎么能安心睡下？昨晚是睁着眼睛到深夜，好不容易睡着了，鸡叫一遍便醒了！醒后，睡意全无，思来想去睡不着，于是便起床做饭。
心中有事儿，饭菜不香，究竟吃了些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一路上，胡小琴也是思前想后，反复思考着向蔡志明说的那些话。虽然她已经在脑海里模拟了无数遍，虽然蔡志明是自己同床共枕了数十年的男人，但是，胡小琴依然是感到陌生的！总觉得，蔡志明跟自己是越走越远，几乎没有了任何感情，几乎没有了任何共同话语。
胡小琴就是怀着如此复杂的心情，来到了南门外一所破败的民房的院门前的。这里就是蔡志明在黄中街的栖身之所。跟晋文钟父子借居的牛经济家没有多远，这所房子还是晋文钟帮助他寻下的！
因为蔡志明犯了案，进了狱，自然也就不可能继续当什么公社干部了！所以，在蔡志明进去后，华铭臣便收回了那所曾经借给蔡志明的旧院子！他知道，这个蔡志明是无可救药了，根本没有起用的可能！于是，华铭臣果断地做出了决定，要与蔡志明划清界限，从而井水不犯河水，视若路人！
蔡志明不死心，在出狱后，还厚着脸皮去找了华铭臣一次，可是，华铭臣很绝情，完全对他不理不睬，就好像是根本就没有认识过他一样！整个见面过程，连坐也没有谦让，更不用说茶水和香烟了！
从华铭臣的办公室出来，蔡志明这才找到了晋文钟。是晋文钟帮助他在自己的住所附近寻到了一户破房子，让他住了进去。谁曾想，他住安稳了，晋文钟却犯了事儿，不再黄中了！从他二儿子晋元生带来的消息来说，晋文钟是死得老惨了！不明不白地死了，连尸骨也没有！由于他的逃犯身份，他儿子甚至都没法向人家讨公道！
“邦邦邦”一连敲了数下，就是不见有人开门，胡小琴猛然抬头，看到了那扇斑驳破旧的屋门上，竟然还插着一根钢筋拧成的扣子，也许算是蔡志明的院门门锁了！
是呀，他一个人，孑然一身，穷得叮当响，有一个钱总想当俩花，院子里，屋里，哪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像郭凤梅说的那样，老鼠钻进来都得含着眼泪离去！
胡小琴伸手取下了那个铁扣子，推门走了进去。果不其然，院子里空空如也，除了几个空酒瓶子东倒西歪地胡乱躺着，真的找不到其他物件！就这，屋门上竟然还挂着一把大铁锁，好像告诉别人，他是个钢铁厂的合伙人，屋里面有着让人惦记的金银财宝！
没有法子，胡小琴只好坐在了他屋门前的一个门墩上，等他回来！
谁知道，这一等就是数个小时，从清晨一直等到日头偏西，终于等到了酩酊大醉的蔡志明。可是，这家伙显然是喝了不少酒，脸红脖子粗的，走路左右摇摆，腿脚蹒跚，两米宽的院门都走不进来，竟然一头撞在门框上！
当他好不容易走进院子后，突然发现了面前多了一个人，他瞪着猩红的眼睛，使劲儿地盯着胡小琴看，好像是不认识了她似的，又好像是觉得自己在做梦或者看花了眼！“你是胡小琴？！”
“不是我，是谁？连自己老婆都不认识了，亏你还能说得出口！瞧瞧你的鬼样子，大过年的，有家不回，却一个人躲在黄中街上，掏钱买醉！上哪儿灌了几口猫尿，竟然喝成这样！”胡小琴气昏了头，对着蔡志明没有好脸色，一顿臭骂。
“我告诉你，胡小琴！你别他.的看不起我！别人瞧不起我，你也跟着瞧不起我！我告诉你，我蔡志明迟早有一天会发财的，而且是发大财！我要当老板了，要当大老板了！”蔡志明用手指指着胡小琴，不干不净地骂道。
“哼，鬼才回信哩！瞧瞧你身上的那身破棉袄，烂裤子，这哪里像一个当了老板的样子？不要说大老板，就是我们河庄一个普通的村民穿得都比你体面！还说什么大话，冲什么好汉！”胡小琴讽刺挖苦道。
“胡小琴，你知道我刚才去哪儿了？去跟谁一块儿喝酒了？谁请的客吗？你知道吗？”蔡志明洋洋得意地炫耀道，“我告诉吧，我跟黄中信用社的龚主任，还有我们钢铁厂的王厂长一块儿喝的酒！而且是在黄中街最好的饭店关县扯面馆吃的！满满一大桌子的菜，还有龙晶特曲。全是王厂长一个人出的钱！不要想着我没有钱，就没有饭吃，我告诉你，真不是吹的，别说一天没有钱，就是一个月没有钱，我蔡志明也饿不死，照样有酒有肉有饭吃！你信不？”
“哼，谁还不知道你的脸皮厚，到哪里都是混吃混喝的！活像一个地痞无赖！算了，我不跟你说了！你既然那么有钱，给我拿来，我有正经事儿要办！”胡小琴将脸一拉，手一伸，认真地说道。
蔡志明立刻酒醒了一大半儿，不再东倒西歪了，而是用手指指着胡小琴的脑袋，斥责道，“什么？你要问我要钱？我现在哪里有钱给你？胡小琴呀胡小琴，你真的是一个猪脑袋！光知道吃饭，就不知道用脑袋思考问题！你咋不想想看，我刚才为啥要跟王厂长和龚主任在一起吃饭？不就是想从信用社贷款出来嘛！我们钢铁厂摊子比较大，需要的资金多，我跟王麻子那些钱，根本不够用！所以，必须要贷款才能让机器运转，才有钱收购那些废旧钢铁，进行冶炼！
“你都没有想想，除夕夜，我为啥要回去问你要钱花？不就是手头太紧，没有钱过年了！你倒好，不给我钱，反倒过来问我要钱！我问你，你一个女人家，大队已经给了你那么多钱，为何还要问我要？你要钱究竟干啥哩？”
“我干啥？你还有脸问我要钱干啥？两个儿子的婚事，你管过一个没有？二儿子入赘到了郭家，受尽了白眼和屈辱。大儿子至今还没有人提亲！你倒好，整天鬼混在黄中街，什么也不管！还问我要钱干啥！”胡小琴委屈地哭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