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1章:颠倒黑白信手来
蔡春生一听下出了一身冷汗!张嘴结舌地愣在那里,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良久,他才缓过神来,喃喃自语道,“你是说,刘铁完了!”
“是的!刘铁完了,你就不要再对他畏惧了!俗话说,虎落平阳被犬欺,落魄凤凰不如鸡!他刘铁已经来日不多了!不信,你等着瞧!”蔡志明两眼冒着阴冷的光芒,断然说道。
蔡春生惊得一屁股瘫坐到椅子上,絮絮叨叨地说道,“刘铁完了,刘铁完了!”
他表面上没有说出别的话语,但是,头脑里却飞速地旋转着,刘铁完了,就意味白天雷也完了!那么河庄马上就要大变天了!说不定,很快就会再次成为蔡志明的天下!俗话说,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我蔡春生总不能在白天雷这一棵树上吊死!必须趁着蔡志明还能想起我的时候,重新倒戈投入蔡志明的阵营来,做出些丰功伟绩,以便随后好在蔡志明跟前邀功请赏!想到此,蔡春生不再犹豫,不再彷徨,大声说道:“我干!”
由于蔡春生声音太大,结果吓了蔡志明一大跳!他责骂道,“你在跳大神哩!一惊一乍的!刚才问你,像一头死猪,咋问就是不言语!怎么,想明白了?不害怕了?这就对了嘛!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到万不得已,我怎么会想到你,启用你?春生呀,你想想看,在现在的河庄村,哪里还有你我之辈的发展空间?难道你不感到憋屈吗?如果事成后,我向你保证,一定会让你在河庄更进一步的!”
“谢谢蔡主任的提携!谢谢你还能想起我蔡春生!”此时的蔡春生已经决心已定,横下一条心来,跟着蔡志明同流合污了!
蔡志明见事情已经搞定,此地不便逗留太久,随低声道,“我来河庄的事情,请保密,任何人都不要说出去!另外,尽快将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妥,最迟明天晚上,将报告秘密交到我的手上!地点就是我在黄中公社的那个家里,不要送到知青办!切记!”
蔡志明说完,迅速起身,没有跟蔡志明告别寒暄,即刻闪身离开了蔡春生家,连夜返回了黄中镇。
蔡志明走后,蔡春生一夜未眠,挑灯夜战,先是将刘铁来到河庄后的活动轨迹做了一个基本的捋顺,记上了每天的大致活动轨迹!然后,在里面添加了活动的言行。随后,他为了强调刘铁活动的负面性,特意做了侧重。
比如将吃住在白天雷家,说成是为了方便两个人的串通和勾连;将放着仓库大院的客房不住,跑到大队部去住,是生活作风有问题,想要接近女色!将走访豆腐坊,说成是为走资派撑腰壮胆;将走访万文贵家,说成是为恶霸地主招魂呐喊!将巡查河庄小学,说成是鼓励教师搞自留地和煽动教师不满情绪;将参与修订河庄村规民约制度,说成是为封建保长还魂唱赞歌!
老天爷,短短的不到十天时间,刘铁在河庄已经犯下了罄竹难书的罪行!蔡春生看了又看这份厚重的稿件,实在找不到其他的罪证了!这才十分满意地将这份手稿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自己的贴身口袋中,浑然睡去!
殊不知,此时,已经鸡鸣三遍,东方破晓了!他这一睡,便睡到了日暮黄昏!
起床后,蔡春生再次摸了摸自己的战斗成果,很仔细地掏出来做了最后一次审视,然后微微一笑,似乎看到了自己今后的光明人生,想象着自己的美好前程,随便扒拉了两碗中午的凉面条!便一路哼着小曲,带着微笑,鬼头鬼脑地从村子东北角的公墓园溜出了河庄。
河庄到黄中也就四里多地,借着傍晚未明的暮色,昼伏夜出的蔡春生竟然走了个把小时!因为内心有鬼的蔡春生一直觉得,后面有人跟着他,可是驻足向身后望去,什么也没有发现!就这样,自己吓自己,虚惊了一路!好歹总算顺利地找到了蔡志明在黄中的那个落脚点!
上前轻轻叩击屋门三两下,里面便吱呀一声打开了,开门的正是蔡志明,他甚至连问询来者何人都没有!可见,蔡志明对自己的兄弟是多么的信任,也对自己的行为是多么有信心!
两个人见面后,没有任何客套的寒暄,倒像是有些敌特分子的接头,相视一笑,闪身进屋,快速关门,直奔主题。
“东西带来没?”蔡志明急不可耐!
“带来了,这里!”蔡春生赶紧将手伸进怀中,从贴身内衣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写了满满三大页调查报告,双手拿着,恭敬地递给了蔡志明。
蔡志明一把抢过,展开放在灯下如饥似渴地大致浏览了一遍,甚是满意!脸上紧张不安的表情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阳光灿烂!一不做二不休,蔡志明拿起这份厚重的报告书从头到尾又仔细研读了一遍!两眼放光,开怀大笑道,“对!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干的很好!干得漂亮!”
“蔡主任,那么,你许诺我的话,还能不能兑现?”蔡春生忐忑地问道。
“屁话,当然能了!你想想看,这个刘铁如果被撤职查办!紧跟着便是白天雷!现在之所以华铭臣没有动白天雷,不就是看在刘铁的脸面上吗?刘铁一倒台,华铭臣必定会第一个拿白天雷开刀!为了这一刻,华铭臣已经等待的有些不耐烦了!白天雷倒台了,河庄的天下不还是我们的!我在黄中公社知青办干得好好的,总不能再返回河庄吧!晋文钟和蔡小旺还在号子里,总不能让他俩挂着职务吧!这河庄的重要职务不还是你和我儿子国梁的吗?”蔡志明说完,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蔡春生也跟着会心地大笑起来。
喝完蔡志明亲手给自己沏泡的上好毛尖茶,蔡春生心满意足地返回了河庄村,一路上自然是心花怒放,回味蔡志明刚刚说过的话语,蔡春生竟然时不时地偷笑起来,活像一个神经病人!他的笑声,在醉人的春夜里,挺起来是那么的瘆人!让人不觉头皮发麻,汗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