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惊蛇
“婶婶不必紧张,您也说了,不过一个梦罢了,我反正是不信的,只不过……”
“不过什么?”
沈静仪眸子转了转,道:“世子也觉得当初的事确有两分蹊跷,是以,倒是真打算着手调查。”
“这有什么好查的,要我说小九也是,不过一个梦,也值得他兴师动众?”
“倘若不是梦呢?”
沈静仪抬眸看着她,四夫人刚想说话,这才意识到她的口气有些不对,回头一想,不由地沉下了脸来。
“小九媳妇儿,你这到底何意,什么话,不妨直说。”她脸上冷了下来,不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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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ww.nbsp;沈静仪摇摇头,“婶婶多虑了,静仪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说说罢了。”她起身道:“婶婶好生歇着吧,我不多扰了,回头还要帮世子看几份陈年药方,告辞。”
她微微屈了屈膝。
四夫人
并未阻止,神色未动,沈静仪想要从她眼神中看出些什么,可惜,一无所获。
直到她离开,四夫人这才挥退了众人,目光从胡氏身上扫过,淡淡道:“下回莫再与她对上,这沈氏太过狡猾。”
胡氏忙福身道:“是,儿媳省得了。”
“退下吧!”
“是……”
待到屋子里的人都退尽,她这才松了身子,靠在身后的大引枕上,“去查查,世子近日都在做什么!”
一旁的嬷嬷闻言,有些犹豫道:“夫人,咱们的人都被上次给清了,只怕再查,容易打草惊蛇。”
“你以为现在就不打草惊蛇了么,这蛇早就惊了,咱们就是不打草,他也知道咱们了。”
“夫人的意思是……”
“不要轻举妄动,”四夫人淡淡道:“这沈氏从头到尾都在试探,由此可见,他们根本无法确定。”
嬷嬷点头,“依老奴来看,不若将此事引到三房身上,让他们……”
“不动便是动,此事咱们不必过问,就让他们自个儿折腾去,总之,谁也跑不掉。”她微微弯起嘴角,闭上眼,“那个丫头,找个机会做干净点儿,我不想再听到她的事儿。”嬷嬷闻言,躬身道:“是,夫人!”
抬起头,眼中蹦出一抹寒光。
闻香斋,沈静仪走了一圈回来只觉得又累又饿,待她先吃了许妈妈做的药膳,漱了口这才躺在榻上叹道:“有了肚子可真累。”
许妈妈闻言,笑了笑道:“夫人这才哪儿到哪儿,等再过两月,身子会更加笨重,那时候才叫累呢!”
沈静仪一听,苦了脸,“得了,光是听着就觉着累得慌。”
许妈妈好笑,知晓这位二小姐娇气,便也没多说,许多事还是要她自个儿体会的。
待到她撤下去,沈静仪看向绿拂,“让人盯着四房,顺便,找个多嘴的婆子,将我与四夫人所说的话散布出去,最好,让各房都知道。”
“小姐是想让她们自乱阵脚?”绿拂歪着头问道。
静仪瞥了她一眼,高深道:“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什么鬼敲门?”
“嘶……”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两人倒一口凉气,绿拂更是身子一抖,拍着胸口哆嗦道:“世子爷!”真是吓死她了。
陈煜走了过来,目光怪异地看着两人,“怎么了,我来的时候不对?”
“咳咳,”沈静仪看了眼憋红了脸的绿拂,摇摇头,“无事,你回来了,怎的不让人通禀声,吓了我一跳。”说着,她嗔了他一眼。
陈煜挑眉,他往日回来也没人通禀,怎的今儿个要通禀了?想了想,他道:“你去四房做什么了?”
“看了下四婶罢了,也没什么。”
“没什么主仆二人会吓成这样?”
沈静仪与绿拂脸上微窘,后者回道:“方才小姐刚同奴婢说到她们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呢,您就回来了,自然吓了我们一跳。”
陈煜不由地弯了弯嘴角,看向沈静仪,“原是这个,我不过说句话。”他坐在塌边,接过绿拂奉上的茶,说道:“去四房都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我不过是去试探试探罢了。”
“哦?可试探出什么来了?”
“四夫人镇定得很,不过,许是近日十一弟的事儿搅得她分神了,倒是疏忽了些,连我话中的意思,她也是后头才反应过来。”
陈煜挑了挑眉,抬手点了点她的琼鼻,“你倒是越来越坏了,连她也敢设圈套,这么些年,除了二房,就属四房最低调了。”
往往最是低调的人,愈是最危险。
沈静仪身子一斜,歪在他的怀里,枕着他的双腿,“我既然敢说,自然有法子脱身,你不必担心我,只管做好外头的事便好。”
“你呀!”陈煜宠溺道,罢了,他的女人若是想做什么,就由着她去,至多,他保护好她就是。
“我听说我四叔的事给你们完成了些损失,现今如何了,江南那边儿可重新布署过了?”
“你四叔并未造成太大损失,这也得谢谢你大伯,防范得当。”
沈静仪笑道:“我大伯虽说脾气犟了些,可却是忠心的很,一旦认定一个主子,便不会两面三刀,犹豫不决。你让太孙殿下放心便好,大伯是不会背叛他的。”
“殿下心里有数,虽说他平日里看着不着调,不过,却不能小瞧了他。”
这对于陈煜来说,是很高的评价了,沈静仪只是笑了笑,看向窗子外头,春光灿烂,正是好天儿。
“殿下他,做好准备了么,我听说皇上的身子越来越差,只怕坚持不到来年了。”
正在给她揉着脑袋的手微微一顿,随即,陈煜说道:“我会尽量!”
至于尽量什么,他没有明说,沈静仪想,大抵是尽量帮皇帝延长寿命,尽量帮太孙安排好退路,尽量,帮他登上帝位……
“也不知四夫人会如何,若是不动,真叫我们查出来什么,可怎好?若是动,势必也会教我们知晓,你说,她会如何做?”她拉了他鬓角的一擢头发在手里把玩着,有些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