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章 设计擒奸细 三

  却说那八个人来到城楼下甬道里,本打算杀了守门兵士,打开关门放西域联军进关,哪成想却中了计策,只得逃出甬道来,却发现已被张嶷带人团团围住了。张嶷一声令下,箭如飞蝗,齐刷刷向他们射来!
  那八个人一面舞刀挡箭,一面向甬道那里退缩,可刚退到甬道口,突然轰的一声,上面掉下个铁闸门来,已将甬道口给堵住了。
  八人见没了退路,面如死灰,只得舞开腰刀迎着弓箭往前冲,但箭矢繁密如雨,哪里冲得过去?
  张嶷见射倒了四个,把手一招,弓箭立刻停了。
  剩下那四个没倒的还当他们没箭了,心里暗喜,正要冲杀过去,忽见人群里蹿出四个人来,几个起落已到了他们面前,还没看清来人模样,便被这四个来人给制住了。
  来人自是云天行冷雪坪和柳家兄妹。
  张嶷命人拿绳索将这四个人捆了,押到李鸢大帐中。
  原来这魏公公在当今皇上还是太子时曾服侍过一些年岁,而且为人极会察言观色,深受恩宠。皇上登基后,看他办事干净利索,不曾出过岔子,便又委了他一些事务。虽然魏公公在朝中没什么正经职权,但朝中大臣却没几个敢跟他红脸的,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李鸢。
  之前魏公公曾收养过一个义子,仗着他的威势,无恶不作,便是京城里一些纨绔都比不得他。有一日,他这义子与手下几个恶奴在酒楼吃酒,不知灌了多少黄汤,酒意发了,见人家掌柜的夫人不错,便生了占有之心。
  几个人高叫高攘着把那掌柜夫人拖出了酒楼,那掌柜夫人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又是大门大户里出来的,颇通礼法,哪里肯从?拽着一辆过路的马车不肯松手,那魏公公的义子见她这样,越是上头,便叫人把马车里的人赶出来,把那掌柜夫人拖到马车里去,打算在马车里面成事。
  恰巧那日李鸢在对过酒楼上饮酒,见天子脚下竟有这等荒唐事,二话不说,拈弓搭箭,只一箭将魏公公那义子射死在了马车上。
  魏公公听说了这事儿,勃然大怒,暗中联络了几个大臣,联名上书告李鸢蓄意谋反。皇上本来不信这事,但见奏书一封接一封,心里也没底了,又着实忌惮李鸢的才能,便明升暗降,将他发配到边关去了。
  魏公公见皇上没有治死李鸢,心里很不高兴,但也没法子,毕竟李鸢战功赫赫,不是一般的武将可比。魏公公忍了几年,正赶上齐王蓄意谋反被告发,越王湘王联手举兵造反。他见时机来了,便说要去李鸢那里监军。皇上经历了这样的事,真怕李鸢也反,便同意了。
  自魏公公去了李鸢那里,仗着自己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又是皇上任命的监军使,处处刁难李鸢,想抓他的把柄,彻底治死他。可李鸢向来循规蹈矩,即便是治军也是相当严格,哪有把柄可抓?
  皇上龙体自小孱弱,近来又时常染恙,怕是过不了多少年便要驾崩,到时候自是当今太子继位。而当今太子却又极其厌恶他们这些公公,如果继承大统,多半要来一番大清洗,到时候魏公公必定首当其冲。
  魏公公不是傻子,自然要先给自己谋一条后路。相比于当今太子,他宁愿让越王或者湘王来坐这个位子,所以才会冒险连通越王,企图放西域联军入关,顺便也能借此机会除掉李鸢,可谓是一举两得。
  越王正愁没法子攻破天朝大军,见魏公公派人送来书信,信上说可借助西域大军成事,并陈述了一些详细步骤,越王看了自是十分欣喜,当即从身边亲随里挑了八个人,叫他们八个去玉门关,一切听从魏公公的安排。
  越王挑的这八个人都是他的同乡,有的甚至还是小时候的玩伴,都是十分信得过的,最重要的是,他们身上都有武功,即便不甚高强,杀几个守门士卒,打开关门,已是绰绰有余了。
  魏公公是监军使,在军营里也有话语权,安插几个人进入军营,并不是一件难事。
  魏公公起初的打算是,子时前先把守门兵卒换走,叫他们八个过去守门,等西域联军一到,便将关门打开,哪成想送出去的信被关西六魔劫获,把计划先暴露了,自己丢了性命不说,白叫越王高兴了一阵,还坑了他八个同乡亲随。
  却说张嶷将那个四个还活着的奸细押到李鸢大帐中,李鸢道:“怎么只有四个?”
  张嶷道:“那四个拒捕,被乱箭射死了。”
  那四个活着的都在心里骂张嶷无耻,要不是他们四个武功好一些,也早都被乱射死了,说得好像他们没拒捕一样。
  李鸢“哦”了一声,看向那四个人,道:“你们是越王派来的?”
  其中一个道:“事已至此,我们无话可说,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何必多言。”
  李鸢道:“你们也是听令行事的,杀了你们有何用?你们若想活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活下去。”
  那人道:“没什么好说的。”
  李鸢软硬兼施,又讯问了一番,那四个人只是不说话,李鸢无法,只得先将他们关押起来,等以后解送回京发落。
  直到那四个人被押出大帐,李鸢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若不是他们四个侥幸得了那封密信,玉门关哪里还在?若放任西域大军冲关而入,我们不到两千的老弱幼残如何能能够抵挡?战死倒也罢了,只是辜负了这些士卒和周边百姓的爱戴,更对不起圣上隆恩。”想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又把云天行冷雪坪柳家兄妹谢了一遍。
  张嶷道:“敌军既已与那阉贼约定子时动手,这会子多半已经在关外不远了,该当如何应对?”
  李鸢笑了笑,道:“他们若真的来了,多半以为我已经死了,即是这样,我们不妨来个将计就计。”
  张嶷道:“怎么个将计就计法?”
  李鸢如此如此说了一大通,张嶷听了哈哈大笑,道:“若还是那乌木哈负责攻城,这次定要叫他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