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送来楼主令
“呵呵,当家的,你现在的样子,真丑。雅文言情吧”孩子气的语调,听似无害,却充满了浓浓的鄙夷和不屑。
“是你?”西如站起来,怒视着来人透彻的眸子,吼道,“你还敢回来见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为什么没能杀了她,为什么?”
“月尊的实力,你我都清楚,我打不过他,难道公然和他抢人不成?”来人理直气壮的说,语调却不那么认真。西如更是气恼,冷笑道:“是对你那风华绝代的姐姐下不去手吧,你别忘了,君家是怎么对你的!”
“这个就不劳当家的提醒了,倒是你,”纤长的手指抚上西如红肿的脸,笑道,“若再不解毒,你便更无取胜的机会了。”
言尽,崖上已徒留盛怒的西如,咬牙切齿的凝视远方,阴测测的笑了。
绝命崖,夜未尽,风不止。
卿月七姬的轻功绝非浪得虚名,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安离已经随着司寇千傲回到了卿月楼,那一路上,他们都很沉默,倒是随行的夜幽和花吟相谈甚欢。
卿月楼照例由魑把守,远远地见到七姬的轿子,撑着剑低下头去,恭恭敬敬的跪下,声音洪亮,说:“恭迎楼主。”
司寇千傲自轿子里下来,不过红影一闪,便进了楼。魑还抬起头,哪里还有卿月七姬?哪里还有奢侈的软轿?莫不是自己看花了眼,使劲的揉揉眼睛,确定才刚站回原处,这刚松了口气肩上就让人拍了一下,顿时警铃大作,大喝道:“谁?”
“玩忽职守!这么点警惕性怎么守好我卿月楼?”
“护、护法大人!”魑吃了一惊,竟然是左护法夜幽,忙半跪下去,低声道,“属下知错,请护法宽容。雅文言情吧”
夜幽摆摆手,“算了,该干嘛干嘛去吧,今日主子回来,务必加强楼中防范,另外,将桃花坞的所有机关陷阱都打开,迎接远道而来的最尊贵客人。”
“属下斗胆,敢问这客人来了,为何要开启陷阱?”魑不解的问道,桃花坞的机关绝妙精深,是血沉长老亲设,内含玄奥的奇门遁甲,八卦九宫之术,绝非一般人可解,如若机关一开,莫说楼外之人,就是楼里弟兄也出不得,这来的到底系何人,竟然要动用机关陷阱!
夜幽挑眉,冷笑道:“你想知道?”
“属下该死!”魑面色煞白,卿月楼楼规,不该言者不言,不该闻者不闻,不该问者不问,夜幽系左护法,专司楼中赏罚,如今他竟然当他面儿犯错,不由得为自己捏了把冷汗。
意外的,夜幽并没有惩罚他,魑垂着眼,见夜幽自他眼前过去,再然后,是一双小巧精致的绣花鞋,青色的,很淡雅,微微抬头瞟了一眼,恍然大悟,这小姑娘他是见过的,不久前楼主曾带她来过,似乎在楼里住过一段时间,或者说,是囚禁在这儿。
夜幽大人带她来,又是何意?魑魅摇摇头,不再去想,大人们的事,他只用执行。
“喂,”花吟小跑着跟上夜幽的步子,与他比肩,仰着头对他说,“想不到你在卿月楼还挺有地位呢。”
夜幽侧过头瞥了她一眼,又继续走,司寇千傲带着安离,也不知到了哪里,卿月楼虽不大,却是楼中复楼,别有洞天,要找两个人,谈何容易,何况,司寇千傲似乎有意要甩开他,要寻到他只怕堪难。
“喂,你怎么不理人啊。”花吟追上去,拉住夜幽的手臂,却被他厌恶的震开了,力道之大,直叫花吟的嘴角溢出了鲜血,她抬手擦拭了一下,苦笑,她当真不受人待见呢。
夜幽见花吟如此,心生愧疚,弯下腰去扶她,“花吟姑娘,你,没事吧?在下不过是担心你家小姐,并无意伤你,你还好吧?”
又是小姐!花吟愤愤的看着面前优秀的男人,咄咄逼人的问道:“怎么?连你也喜欢小姐?不过,可能要叫你失望了,且不说你们的楼主月尊,就一个痴情的皇帝万俟圣昕,你便比不上!”
听了花吟的一番话,夜幽蹙眉,看来,这丫头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单纯,要知道,邪恶,往往源于妒忌。
她在嫉妒君心璃,他看出来了。
两人一阵沉默,花吟自觉失言,不尴不尬的笑笑,故作天真的模样让夜幽嗤之以鼻,转身又要离开。
此时,有几道黑影自八方而来,将夜幽和花吟团团围住,一共是十来个人,均是沉重的黑色面纱,只露出一只冰冷的右眼,直勾勾的盯着夜幽,浑身上下散发出致命的凉意。
花吟有些害怕,下意识想往夜幽身边靠,抬眸,却见身边的人寒意更甚,一双冷眸像是寒冬里浸在冰窖中的玄铁,黑得发亮,冷得惊心。正疑惑不解时,夜幽已经半跪于地,双手平举至头顶,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楼主有令,左护法须在今夜之内集齐楼人教众,五更天迎战桃花坞。”黑衣人中为首的男子目光缥缈不定,是个只能夜视的奇人,夜间视力超凡,白天如同盲人。他是握着楼主令的传令使者,卿月楼人,无不对其敬畏三分,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夜幽。
“夜幽接令。”
看来,司寇千傲是要动真格的了,若在事成之前,他尚不能虏获君心璃的心,那他,便只有毁了她。
“左护法大人,探子来报,皇宫已经发兵了,您可要抓紧时间,切莫让楼主失望啊。”黑衣男子将令牌往夜幽处一抛,快速向后移去,只见数道黑影山洞,十来人如来时一般,鬼魅的离开了。
花吟不明白卿月楼的规矩,但见夜幽严肃的表情,却也深知事态严重,再一听黑衣男子说到皇宫发兵了,她不笨,自然联想到了万俟圣昕,想必是与小姐失踪有莫大的关系。让帝王为之冲冠一怒,小姐何其有幸!
“是,要打仗了吗?”花吟怯生生的问道。
夜幽扫了她一眼,终是点点头,道:“直走,长廊末端一个房间是小客房,你且安顿下来。”
话音刚落,人已经向着月亮的方向,飞离了,黑色的披风被吹得猎猎作响,那道俊俏的影子像是深深地嵌在了月中。
“喂,你去哪儿?”花吟问,回应她的却只有风声,漠然的移步,往走廊尽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