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偷回卿月楼
这群人,正是风丞相的家臣,看似低调沉默貌不惊人,实则都是一等一的武功高手,比之皇家禁卫军丝毫不会逊色。风丞相作为秦王殿下在京中的眼线,自然得有自己的情报网,而这些青衣的雅士就是这类人,据说,这些被江湖上称作“清风吟”的隐士们,个个身份悬殊,有儒雅的学士,嚣张的权臣,有钱的富商,甚至连街头的乞儿都有,这样一个鱼龙混杂却训练有素的队伍,办事效率竟要高过皇家暗卫许多,无论是江湖之远还是朝堂之上,没有什么事是他们查不到的。所以,秦王殿下才能远在大漠,依然对京城了若指掌。
风从客房出来,背着手举头望月,身后跟着蒙着面纱的绿萝,那素色的面纱上隐隐有斑驳的血迹,污浊的,看着很脏。
“绿萝,这一次你是真的错了,”风幽幽的叹了口气,眼里的担忧却不是为了眼前的人,“你走吧,我不会杀你,去账房取些银两,回苏州吧。”
不要……
绿萝拼命的摇着头,泪水大颗大颗的砸落下来,浸湿了纯白的面纱,那污浊的血迹更是张扬了,黏贴在脸上的透明薄纱,隐约可见丑陋的伤痕狰狞的盘踞在绿萝秀气的脸上,但那双水灵的大眼睛却是极其无辜又无助的。急急地想要开口,无奈又却说不出话来,言语上得罪秦王的人,没有资格再说话,适才在风为安离安排的客房里,绿萝刚交代完一切,就被割去了舌头,失去了动人的声音,接着,是美丽的容颜,因为秦王殿下说过,这张嫉妒而丑陋的脸,不能再在秦王面前出现……
此时,她一无所有。
“你知道吗?一年前,就是因为你这样无辜的眼神,让我心生怜惜收留了你,当时的你,让我觉得,你是个纯洁无暇的好姑娘,你需要帮助。雅-文*言+情首@发”风看着绿萝的眼睛,残忍的按住她的右眼,霎时,血流如注,他的笑不再温润,隐隐有些邪魅,声音也魅惑得很,也残忍得很,他说,“可是现在看来,我只觉得恶心。”
鲜红的血液顺着挺翘的鼻子蜿蜒而下,在风的手指尖变为深沉的暗红色。绿萝的脸因剧烈疼痛而变得苍白扭曲,想叫又不能出声的痛苦让她弯弯的秀眉凝成小丘,她惊慌失措的挥舞着双手,疼痛主宰了她的思维,除了痛哭,她别无选择,尚且明亮透彻的左眼睛溢满泪水,让浑圆可爱的瞳孔更加清明,也更加涣散,她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辨别面前邪恶的男人到底是她温柔的风丞相,还是冷酷无情的战神万俟圣昕。依稀的影,让他恍惚以为,不是丞相大人,也不是秦王殿下,而是,另一个魔鬼,那双魅惑人心的凤眸,她认不得,只觉得,不属于风丞相,却又分明嵌在他风华绝代的脸上,那样,和谐。
“我允许你伤害我的一切,却不能容忍你伤害我自己。”风收回手,优雅的用干净的左手掏出一块绢丝,同样优雅的擦净右手的血迹,然后不再看由他亲手带回来,乖巧的伴他一年的丫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错愕的绿萝,和一双怪异的眼睛,血淋淋的右眼,空洞洞的左眼。
他的意思,是说君心璃对他来说,就如同他自己一样重要吗?
其实绿萝错了,安离不等于风的一切,她在风的生命之外,只牵动一根敏感脆弱的心弦,伤了他,就像拨断了风的心弦,他会痛!所以,伤了安离就是伤害了他。
万俟圣昕动用了自己的禁军,在皇城大肆搜寻安离的下落,原本寂寂无声的街道响起整齐的脚步声,紧接着,昏黄的灯火一家挨一家的燃起来了,除了严肃冰冷的士兵质问声,还有夹杂在风声中听不真切的细微回答,街道还算平静,只是偶尔有几声小孩子的哭啼声,但也很快会被慈爱的母亲或严厉的父亲制止,他们都认得,这些黑衣的禁卫军,是秦王殿下手底下保家卫国的英雄,他们询问的,一定是朝廷要犯,或者,是王朝功臣,虽然他们谁也没见过这样美的要犯和人臣,但他们打心底里也不会相信英伟不凡、爱民如子的秦王殿下会半夜扰民寻找王妃……
夜凉如水,月儿被乌云轻掩,只露出半点光辉,全没了它平日里的的风华绝代,却显得愈加静谧,风沙沙的吹,将树叶儿斑驳的深黑色投影打在杂乱的荒野上,勾勒出月黑风高的诡异气氛。
一顶简易的软轿悄然飞过夜空,薄薄的红色纱幔随着夜风乱舞,掀开的一角,让人可以窥探到夜色中风华绝代的脸,轿中不是别人,正是让秦王暴跳如雷,丞相一反常态的“君家三小姐”,司寇千傲以秘色瓷相要挟的傀儡美人,安离。而抬着轿子在半空中如履平地的两个黑影,就是卿月楼轻功绝佳的阿三阿四,安离身边的云破月和花弄影。
“三哥哥,能再快点吗?小姐她,怕是不行了。”花弄影在轿子后边,不时催促着前面的云破月,俏丽的额头上,密密的布满了细小的汗珠,担心显而易见。
“嗯。”云破月应道,速度却提不起来,这已是最快的脚程了,但心爱的四妹妹相求,他又拒绝不了,他明明知道,那剧毒尘埃是西域奇毒,他们这一耽搁早错过了救治的最佳时机,就算找到了血沉大长老也无济于事。
卿月楼总部,在京城附近的一个小边城,虽不远,却要翻过一座不小的森林,云破月和花弄影从丞相府接出小姐耗时不少,加上不慎吸入少量迷香功力有些牵制了,抬着软轿飞行了近半个时辰才到达楼里。
“什么人?”豪华大气的卿月楼楼前,魁梧的守卫拦住了疲惫不堪略显狼狈的阿三阿四。
“魑哥哥,是我啊!”花弄影急忙扯下面上的纱巾,将一张俏丽美艳的脸庞露出来。
被花弄影称作魑哥哥的男人贪婪的看了她几眼,惊艳道:“原来是四妹妹,几日不见,又标志了不少啊……”
“咳咳!三哥也在啊。”见云破月凝眸不悦的扫了他一眼,魑也不再开玩笑,正色道:“我听说主子给两位指派了任务,算日子今日不该出现在这里,你们也知道,楼里的规矩,接了任务的人没有主子手谕不能进楼里,两位还是不要为难兄弟,赶紧走吧。”
魑不笨,不会看不出风尘仆仆的两个人还带了一个麻烦,多半是找大长老救治轿子里半死不活的女人。
“让开!”云破月本就不喜欢这个总对四妹妹出言不逊的家伙,此时被他这么一拦,更是怒火中烧,一柄长剑说时迟那时快,架在了魑的脖子上,寒光乍现,魑却不为所动,笑道:“三哥这才出去几日就忘了楼里的规矩啦?内讧者一律处斩!我劝三哥还是收了剑的好。我也就实话告诉你吧,楼主现在不在,至于血沉长老,现在正在血崖寻找火莲,你若想救轿子里的女人,怕是来错地方了。何况,那女人气若游丝命悬一线,就算长老在,也不一定救得活,趁早准备后事吧。”
“你!”云破月怒视着他,眼看剑要刺入喉咙,花弄影忙制止了他,摇摇头恳求道:“魑哥哥,求你放我们进楼里吧,这位小姐是主子吩咐照看的人,一刻也耽搁不得,若真出了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听着花弄影绵里藏针的话,魑还是有些心悸,为难的说:“血沉长老真的不在,我帮不了你们。”
“那可怎么办,难道小姐真是红颜薄命?”花弄影红了眼眶,看得两个大男人心痛,这小师妹一向活泼可爱,经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虽然武功造诣不错,杀手排名很高,但年龄却是楼里最小的,备受大伙儿喜爱,这么一哭啊,粗线条的两个武夫都傻眼了。
“发生了什么事?”暗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冰冷威严的声音从里边传了出来,花弄影一听,本来哭丧着的脸呆若木鸡,云破月和魑也是惶恐不安,全没了气焰,这小姐时运不济,竟遇上这么个难缠的主,这下当真是不妙了。
半晌,花弄影抬起梨花带雨的脸,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无奈身边两个大男人不言语,只好硬着头皮道:“左、护法大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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