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谁杀她,老夫就杀谁?
“你们一定想不到吧,我们两个就是连在一起的双头怪,皇室生了妖怪,是凶兆,要被毁灭的,但国师占卦,神佛给了揭语,不能杀,因为储君就在我们两个之中,留其一,舍其一,而我,就是被舍掉的那个,国师用神术将我们分离,强壮的那个是他,虚弱的那个是我,幸好,我并没有死去,只是被戴上面具,软禁在一处秘密的地方,虽有人照看,也等同于自生自灭,我是皇室的耻辱,除了宫里的几个老人,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到后来,知道的也以为我早已经死了。”
昆清璃说着这些陈年旧事时,神情很是激动,他换了口气接着说,“国师的占卦没有错,我的皇兄品貌非凡,是神佛选中的继承人,他能文善武,聪明绝顶,才气逼人,蒙达在他的治理下,国泰民安,一派繁荣盛世,只可惜,”他大笑起来,“只可惜啊,再厉害的人也有自己的软肋,他的软肋是个女人,一个女人就轻易的让蒙达易了国君,这样的人你们还认为他厉害吗?厉害个屁!他为了个女人,断送了自己应该守护的国度,他不配当国君!”
昆清璃声嘶力竭的喊着,状如疯癫,他什么都不再隐瞒,便是让众人知道他是不详之人又如何,他已经在位三十多年,最好的岁月里,是他在蒙达指点江山,而昆清珑只能躲在见不得光的黑暗里,一如从前的他。这一生,他值了。
“昆清珑!”他扶着龙椅站起来,“你看到她了吗?”他指着白千帆,“看到蓝柳清的女儿吗?我差一点就娶了她,蓝柳清曾是你的妃子,但她女儿差一点做了我的皇后,你想给又不敢给的后位,我可以给,你不敢做的事,我敢做!”
昆清珑没有理他,事到如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他千方百计想守住的秘密最后还是没有守住。
“你满意了吗?”他问墨容澉,“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你真的以为,凭你控制了太子,凭你挟持了老夫,凭你手里区区几百人就能翻了我蒙达的天吗?”
太子多少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昆清珑竟然看出来他被墨容澉控制了,也是,旗营军负责皇宫禁卫,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在一旁莫不作声,确实让人觉得奇怪。
墨容澉笑了笑,“我只是来接夫人,接到了便会离开,谷主怎么认为我要翻蒙达的天?”
昆清珑冷笑,“进来不难,想离开,却没那么容易。”
墨容澉问,“为何?”
昆清珑反问,“你说为何?”
墨容澉微微拢起眉头,握紧白千帆的手,“因为我的身份?”
“算你聪明,”昆清珑哈哈笑起来,“东越皇帝来了蒙达,老夫还未尽地主之谊,又怎能让你们夫妻就这么走了?”
此话一说出来,如同巨石落海,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刹那间,大家的目光全都锁定在墨容澉和白千帆身上。
这两个人竟是东越的帝后,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贝伦尔,又是怎么进了皇宫?
昆清璃最是吃惊,他盯着白千帆看了半响,“你不是蓝浓华吗,怎么成了东越皇后?”
墨容澉把白千帆扯到身后,挡住昆清璃直勾勾的目光,沉声道,“再看,当心你的狗眼。”
昆清珑瞟了昆清璃一眼,“她不是蓝浓华,她叫白千帆,是南原的舞阳公主,十几年前嫁到了东越。”
昆清璃哦了一声,“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嘟噜着,“东越皇后又怎么了,只要她是柳清的女儿,我就喜欢,好可惜,我差点就娶到她了。”
他自言自语,目光涣散游离,显然已经有些不正常。
墨容澉明白过来,问昆清珑,“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让我离开,即便完成那些任务?你想用我来要挟东越,换取你想要的东西,对么?”
“算你聪明,老夫最初是这么想的,既然天意让你落到我手上,老夫岂能不好生利用?”
墨容澉冷笑,“你能留得住我?”
“你看看外头,”昆清珑回头一指,“就知道老夫留不留得住你了。”
墨容澉和白千帆同时回头,这一看,俩人均吃了一惊,虽然殿门口仍然围着许多旗营军和上林军,但在他们身后,不知什么时侯又围了一圈人,那些人并不是皇城禁卫打扮,而是出征军,是真正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士兵,比不得皇城禁卫军精良,但胜在人多,从门口望出去,密密麻麻,到处都是。
很显然,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殿里,在全神贯注听那些秘密时,昆清珑已经调遣了军队,把他们包围了。又或者,他所有的沉默和无奈,只是假像,是为了拖延时间,如今,他的人到了,好戏也该收场了。
墨容澉抬手挠了挠眉梢,“你想怎么样?拿我们夫妻换金银,还是换城池?”
昆清珑站起来,慢慢的走过来,仔细打量着他们,“都不是,老夫要拿你们换一个人。”
墨空澉愣了一下,这个答案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问,“换谁?”
昆清珑眼睛里似有火焰在烧,他嘴里轻轻吐三个字,“墨容麟。”
白千帆一直没说话,听到这里,忍不住惊呼,“换麟儿,为什么要换麟儿?我的麟儿怎么得罪你了?”
昆清珑的目光渐冷,最后凝成寒冰,声音也冷得彻骨,“你们夫妻教出来弑祖的好儿子,还好意思问!他杀了蓝柳清。”
白千帆如当头一棒,敲得她脑子嗡嗡作响,她虽然不耻女帝为人,但从没想过会是自己的儿子去结束女帝罪孽的一生。
墨容澉也是眉头拧紧,“从哪得来的消息?确定没错?”
昆清珑哼声道,“南原皇宫一直有我的人,消息绝不会错。”
墨容澉道,“蓝柳清把你害成这样,她死了,不是刚好衬了你的心意?”
昆清珑摇头,目光凛然,“正因为恨她,所以她只能死在我手里。谁杀她,老夫就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