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三十一章三位公主
只是在进宫门的时侯,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三位公主分别从不同的三个方向而来,几乎是同时到达宫门,按规矩,应当是从正前方来的车队先入宫,但左边的车队却抢了先,挂着铃铛的马车率先跑了进去,右边的车队也不示弱,马车夫的鞭子在半空甩得“啪啪”作响,斜斜的插进左边的队伍里,两队人马挤在一起,便有些混乱,只是在宫门口不好大打出手,私底下的小动作却是不断,你挤我搡,你推我扯,吵闹声几乎要把乐声给盖住。
康岩龙赶紧上前调解,好在宫里的路也宽,可容两辆马车并驾齐驱。
从正前方的来的马车落在了后面,婢女小桑放下帘子,嘟起嘴,“公主,本该是咱们走在前头的,现在落在最后了。”
车里坐着是岜木部落的阿云苏公主,她微微一笑,“有什么要紧,早进晚进不都是进吗?”
“公主,”小桑有点恨铁不成钢,“您忘了启程前,阿布头人是怎么交待的吗?如若当不成皇后,是要被其他部落笑话的。”
阿云苏不以为然,“难道先入宫门就能当皇后?”
“那两位公主事事抢在前头,咱们也不能落后啊。”
阿云苏有点不耐烦,“知道了,罗嗦。”她挑起帘子往外看,马车到了正殿,许多宫女和侍从都站在台阶下,对着几辆马车张望着。
阿云苏的目光扫过乌泱泱的人群,停在一个人的脸上,那人生得很白,站在一群肤色黝黑的南原人当中,形成鲜明对比,非常引人注目。
大概察觉到有人在看他,那人的目光望过来,对她微微一笑,阿云苏的心一跳,脸上浮起一丝红晕,慌忙放下帘子。
几位公主相继被人从马车里扶出来,排在最前面的是摩温克部落的古丽娅公主,她是第一个入宫门的,紧随其后的是赫黑哲部落的那莎公主,最后是岜木部落的阿云苏公主。
三位公主在康岩龙的带领下,依次登上木楼梯,进入正殿。
蓝霁华今日穿着很正式,青色底袍,外头是白色的坎肩,绣着金色的孔雀,亦有彩色花卉环绕,五彩编织的腰带,每一根垂下的绦带上都系着一枚圆圆的玉片。底下是墨色长裤,在脚裸处收紧,用金银两色绣了祥云图案。最外面是金色的披褛,逶迤拖地,便是在光线不甚明亮的大殿里,他这身衣裳也让人眼前一亮,配着俊郎的容貌,简直象一尊天神。
尉迟不易混在宫女侍从的队伍里,跟在公主后面进殿,看到站在宝座边的蓝霁华时,她傻了眼,知道蓝霁华有副好皮囊,但他平时懒懒散散,似乎有意掩饰自己的光芒,今日立在那里,当真是气宇轩昂,有王者之风。
三位公主并不敢看南原皇帝,跪拜在地上行礼。
蓝霁华从丹陛上缓缓走下来,大殿里异常安静,只能听到布帛扫过地面的悉索声。
他温和的扶起排在最前面的古丽娅公主,“公主请起。”
古丽娅公主含羞带怯的抬眼,一下愣住了,她没想到南原的皇帝这么年青英俊,她本来就是为皇后而来,现在对皇后之位更是势在必得,她喜欢这个男人,她想做他的正妻。
第二个被扶起的是那莎公主,她是个温婉沉静的姑娘,虽然也被蓝霁华的容貌惊艳,却没有象古丽娅那么讶异,她微微一笑,谢了恩,退到一边。
最后被扶起来的是阿云苏公主,她一直垂着眼帘,并没有抬眼看蓝霁华,自然也没有被他不凡的气度所惊艳。
蓝霁华赐了座,三位公主依次坐下,宫女们奉上茶点,蓝霁华看到了混在宫女侍从里的尉迟不易,笑着朝她招手,“不易,过来坐。”
他坐在宝座上,左首是古丽娅公主,右首是那莎公主,阿云苏公主坐在古丽娅的下首,尉迟不易自然就坐到那莎的下首,刚好在阿云苏公主对面。
尉迟不易带着挑剔的眼光,打量着三位公主,她对阿云苏公主的印象最好,因为她对自己笑过。那莎公主次之,她虽然没有对她笑,却是内敛的性格,不象古丽娅公主,自打落了座,她的目光就象黏在蓝霁华脸上了似的,毫不掩饰的盯着他看。
蓝霁华似乎对她也有好感,并不在意她的无礼,笑着问,“乌摩头人近来可好?”
“我爹很好,他说陛下是南山上的太阳,光芒万丈,他若有机会,一定会亲自来拜见陛下。”
“乌摩头人过奖了。”
蓝霁华转头又问那莎,“那莎公主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那莎嘴角擒着微笑,她虽然是在部落里长大,性格却很沉静,“能入南原皇宫,见到陛下,是我的福泽。”
蓝霁华微微颔首,又看向阿云苏,“公主初到打昆,可还习惯?”
阿云苏正在打量对面的尉迟不易,听到蓝霁华问她,立刻抬起头来,这是她第一次看清楚南原皇帝,心里也是惊讶,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年轻,难道阿爹告诉她的消息有误?
她笑盈盈的答,“谢皇上关心,我虽然自幼长在南原,却是第一次到打昆城,一路上风景如画,令人心旷神怡,没有不习惯。”
“那就好。”蓝霁华笑着点点头,手朝尉迟不易一指,“这位是尉迟不易,东越人氏。”
三位公主皆是一惊,没想到一个东越人竟是南原皇帝的座上客,不过细细一想,也不出奇,十几年前东越出兵南原,把原先的女帝拉下马,扶佐蓝霁华上位,对他来说,东越人自然是贵客。
刚打败仗的时侯,南原百姓对东越人很痛恨,但十几年过去了,虽然东越大军一直驻守在边境上,却从未骚挠过南原百姓,反而象一道屏障,阻挡了其他对南原虎视眈眈的邻国。这些年,有东越人到南原来定居,更有东越人到南原走商队,现在的南原百姓对东越人很平和,甚至是欢迎,但在当权者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芥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