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当头棒喝
只是我想像中的揭红盖头,喝合卺酒,相拥滚在满床的花生桂圆上的场面通通没有了。
不过也没关系,谁的人生中还没有一点意外呢,当初皇后姐姐说她成亲的时侯,压根没有什么洞房花烛夜,她和皇上还不是照样幸福得羡煞旁人?
我让人把白长简抬回来,不能真让他睡地上啊,再说了,我们虽然不能洞房,总得睡在一张床上啊,毕竟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我让小螺伺侯着摘了头饰,脱下厚重的霞帔,沐浴过后,白长简也被人弄回来了,我把人都赶出去,打了水给他擦脸,还费力的替他更换了衣裳,脱他衣裳的时侯,我有点羞涩,不敢看,不过转念一想,我们都是夫妻了,有什么不能看的,于是红着脸大大方方的多看了几眼,还上手摸了摸。
最后,我终于和白长简并肩躺在床上了,我把他的手搭在我腰上,他的呼吸喷在我头顶,带着浓浓的酒气,我不知道他倒底喝了多少酒,才让自己醉成这样?不过醉了也好,挺听话的。
我抱着我的夫君,幸福的闭上了眼睛,第一次和男人同床共枕,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我梦寐以求的那个,我真的很激动,半天睡不着,摸摸他的手,又摸摸他的脸,他毫无反应。
床头的红烛还亮着,照着账子里一片滟红的光,白长简的脸在这片朦胧的光里显得格外柔和,我伸手描他的眼眉,左一划,右一划,描完眼眉到鼻子,然后是嘴唇,再到下巴,一点一点描绘他的轮廓。
真真是个美男子,怎么能生得这般英俊,我禀着呼吸,悄悄凑上去亲他,他的脸很光滑,我舔了舔嘴唇,感觉尝到了甜头,又壮着胆子去亲他的嘴,他的嘴比我想像中要软,滋味更好,我们在山洞里亲过一次,我知道那种滋味,所以很卖力的亲他,想再试试那种晕眩的感觉。
我终于成功的把他亲醒了,他开始回应我,翻身把我压住,只是还醉着,力道没控制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觉得自己被压得陷进被褥里了,五脏六腑都已经瘪了。
我拼命的推他,“白长简,你要压死我了,让我到上边去。”
他居然听到了,一个翻身,变成我压着他了。
他的大手变得火热,在我背上游走,我兴奋又欢喜,原以为今晚洞房无望,结果还是来了。
人生第一次,未免有点紧张,他也有点慌乱,把我揉在怀里,好象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眼睛半睁着,红通通的,泛着迷离的光。
他介乎半醉半醒,我亦是半梦半醒,我们不停的亲吻,彼此都喘着粗气,
我热情似火,白长简显然招不住,非常动情的哼哼,“叫我,叫大哥哥……”
我:“……”
“叫我,叫大哥哥……”
如当头棒喝,我僵在那里,沸腾的热血瞬间冷下去,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叫他大哥哥,那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姐姐!
我缓缓从他身上下来,他却不许,抱住我的腰不让我离开,还伸着脖子来亲我。
去你的!我一拳打在他额上,把他的头打下去,飞快的跳下床走人。
因为今天是我和白长简的新婚之夜,外间没有人值夜,我穿好衣裳出去的时侯,一个人都没碰到,尽管夜深了,但府里办喜事,到处都挂着红通通的灯笼,我走在这喜庆的灯光里,心冷得象冰窖一样。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他前脚去见皇后姐姐,皇帝后脚就到。为什么他和皇后姐姐说话的时侯,总是不敢直视她。为什么会温柔的看我,用宠溺的语气跟我说话。为什么会对我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所有的谜团,迎刃而解!
他喜欢的是皇后姐姐,而我,做了皇后姐姐的替身!
难怪他不嫌弃我长相普通,不嫌弃我出身低微,原来只是想让我做个替身!
这个认知让我恨得牙痒痒,但我不能怨皇后姐姐,她或许根本不知道白长简的心思,她心里只有皇帝。我只能恨白长简,恨这个超级大骗子,恨他用温柔的目光和宠溺的语气让我步步深陷。
可是我现在怎么办?路过湖边的时侯,我悲痛得真想跳进去,可皇后姐姐一直教导我,死很容易,活着才难,但活着有希望,人任何时侯都不能放弃希望。
我没有跳湖,回到曾经住的院子,黑灯瞎火的爬上床睡觉,我把悲伤化为睡意,居然也睡着了。
我睡得很沉,第二天早上是被一片嘈杂声吵醒的,睁开眼睛,熟悉的屋子,熟悉的味道,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是床边坐着一个人,正温柔的看着我。
白长简很少这么早来看我,我正有点奇怪,听到窗外小螺的声音,“找着郡主了,都回去吧。”
我于是想起昨晚的事了,大概是今天早上,下人们发现我不见了,所以满世界找,找到这里来了。
我以前常常沉醉在白长简这种温柔的目光里,但是现在我却厌恶之极,所以我闭上了眼睛,不想看他,他却俯低身子凑过来,“怎么,还不想起么?”
他醉酒的时侯把我当成皇后姐姐,我还能接受,但是现在,他相当清醒,却依旧来迷惑我,我呸!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虚伪的人!
“郡主,你忘了爹娘还在府里,咱们得去问早安。”
因为我和白长简成亲,皇帝派人把白长简的爹娘接了回来,让我们有高堂可拜,现在正在府里住着呢。
可是我不想去,因为我还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办?所以依旧闭着眼睛。
“昨晚累坏了吧?”他轻声问我,摸了摸我的头,“要是想睡,就再睡一会,中午吃饭再见他们。”
句句为我着想,处处透着关心,可越这样越显得他虚伪,我的心在滴血,默默的转身对着墙,留给他一个漠然的背影。
他丝毫没在意,又或许根本没看出来我的不对劲,只是替我掖了掖被子,悄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