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你不同意?
一旁的太子墨容渊眉头紧皱,“依我看,这苏城不打也罢,咱们绕过去,直接打金陵,你意下如何?”
墨容澉摇了摇头,在地图上画了几道杠,“绕过去不是不可以,可苏城在这里,便是敌方最有利的保垒,严守义不是吃素的,他退有苏城,进可达云城,我们若是绕过去打金陵,难免腹背受敌。”
“那就强攻,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
“苏城是百年老城,风景如画,名胜古迹多不胜数,毁了可惜了。”墨容澉说着这番话,心里想的却是曾经答应过白千帆,要带她来游江南,江南最负胜名的苏城若被毁了,倒时侯真的来了,不免徒生遗憾。
太子想了想,“三弟的意思是困着他们?”
“虽然咱们进不去,可是他也出不来,我听说严守义在城里征粮,引得百姓怨声四载,严守义打战是把好手,可若失了民心,离死也不远了。等到他弹尽粮绝的一天,城门自然开了。”
太子面露欣慰:“倒底是战神,论打战,谁敢在楚王面前班门弄斧?墨容瀚大概没想到,你虽然失了兵权,振臂一挥,依旧有千军万马响应。”
墨容澉笑了一下,“我也没想到他暗中培植了这么多势力。”
太子看着他,“你恐怕是知道而听之任之吧?”
既然太子知道,墨容澉也不隐瞒:“是,我确实知道,他是君王,这天下是他的,他想要权力集中,也是应当的。”
“你就不怕他收了权,转头就来杀你?”
墨容澉往账外一指,“他杀不了我的。”
太子扭头望去,账外士兵整齐列队,个个精神抖擞,虽然是围困,但是并不松懈,依旧保持着高昂的战斗力。
太子笑了笑,他当然知道皇帝杀不了墨容澉,楚王是东越的战神,也是每个士兵心里敬仰的神,区区两枚虎符算什么,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楚王活着,皇帝会觉得他永远不可能完整的掌控整个东越,这是当权者的忌讳。
不过他不一样,他比皇帝要了解楚王,如果说这些兄弟当中,真正的没有野心的,那只能是楚王。
他虽然排行老二,却是皇嫡子,五岁立太子,他知道自己成皇的路还很长,所以暗中观察每一个兄弟,其中最让他看重是老三墨容澉,他不善言谈,喜欢和人保持距离,对权力表现的十分淡漠,所以宁愿跟着军队南征北战去历练自己,也不愿意在京城经营他的势力。
后来楚王误信馋言,率军进京擒王,他一度以为墨容澉是要自己上位,可是并没有,年轻的楚王只是把大皇子扶上皇位,自己在旁边尽心尽力的扶佐。所以他才没有闹得鱼死网破,而是选择隐循,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机会,而这个机会就是墨容澉。
如今,他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他们的的旗号是拨乱反正,一旦攻下临安,他便能上位,对楚王,他必定是委以重任,绝对不会胡乱猜忌。楚王在,他的江山才能永固,这一点,他看得比谁都清楚,可笑墨容瀚自认为忍耐功夫一流,到最后,还是输在这上头。
绮红和绿荷坐在账中清理刚摘回来的桅子花,宁九挑了账帘进去,浓郁的芳香扑鼻而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绿荷一见他,立刻抿嘴笑,起身说,“我得给爷送茶去了。”
绮红哎了两声没喊住,眼睁睁看她扬长而去,低头坐在那里,一张脸羞得通红。
宁九向来脸上没表情,对她也一样,甚至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听说你上山摘花又崴了脚?”
“没什么事的,”绮红的声音细得象蚊音,“已经不疼了。”
“抬起来我看看。”
“真的不碍事了,我不是……啊,你怎么……”
不理会她的反抗,宁九蹲下来,抓起她的脚,很干脆的脱了鞋子,里面是一双雪白的罗袜,绮红大惊失色:“你别,会让人看到的。”
宁九充耳不闻,又把袜子扯下来,仔细端详了一番,确定没事,才重新给她装上鞋袜,抬头一看,绮红的脸上红得快沁出血来,他放柔了语气,“别人看到也没关系,反正我会娶你。”
绮红越发羞恼,却不敢象绿荷对贾桐那样对他,转过身子,细声细气的道:“谁答应了?”
宁九把她的身子转过来,凝神看她,“你不同意?”
哪有这样逼问人家的?绮红咬着嘴唇不吭声,她简直都没弄明白,和宁九没说过几次话,怎么就到了谈婚说嫁的地步了?
宁九也沉默着,他是个骄傲的人,有些话轻易不肯说出来。
两相沉默,气氛便格外尴尬,绿荷在账外等了半天,不见宁九出来,也没听到里边有什么动静,很是奇怪,踮手踮脚过去,想趴在帘缝里看,被贾桐拎着衣脖子扯开。
“你做什么?”绿荷压低了声音,怒视他。
贾桐对着她总是笑嘻嘻:“我问你要做什么?别怪我没警告你,小心小九儿的剑再横在你脖子上。”
提起上次的事,绿荷还心有余悸,往远处走了几步才跟贾桐秋后算账,“你还好意思说,他都把剑横我脖子上了,你屁都不敢放一个。”
“谁说我没放,”贾桐抽出剑来比划:“你没看到我也抽剑了吗?”
“抽剑又怎么样,反正你打不过他。”
贾桐很认同的把剑插回剑鞘:“那倒是真的。”
绮红是很耐得住性子的人,可是和宁九比耐性,她甘拜下风,实在受不了他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只好说,“你出去吧,爷该找你了。”
宁九一动不动的杵着,仍是那句,“你不同意?”
绮红咬破了嘴唇,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了,只好重重的点一下头。
“真不同意?”
“不是。”她忙解释,她点头是表示同意啊。
宁九不笨,瞧出她的意思,总算是放过她,面无表情转身走了。
绮红一口气松下来,瘫在椅子里,怔了怔神,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