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3)
当我在环视有没有黑衣老太婆出现的时候,W拉着我的手出了车厢,“陪我吃冰淇淋吧?”
“哇!”W趴在橱窗上两眼冒着星光看着各色各样的冰淇淋,有一滴口水悬在半空中,“我要吃芒果球。”
“好啦,别把你的哈拉子滴人家玻璃上,别人还要做生意的。”我转身对营业员说,“一个芒果球。”
W站起身来,竖起她两根手指对我说,“我要吃两个!”
我看了下报价表上写着:
芒果球20元/球
我吞了口口水,“那就两个吧。”
那营业员看起来只有个高中生模样的姑娘,她扑哧地笑了下,“一共是四十元。”
“真他妈抢劫,一个破冰淇淋就要二十元。”当然这一句话我是没有说出口的,因为在W面前我至少得表现出一副很大方的样子,我非常不舍得地将一个五十块的纸币递给她。她还了给我两张五块个两个芒果球。其实我想了下我是赚了的,因为我用一张纸币换了她两张纸币,仅仅这个就多赚了一张纸币,何况还有两个芒果球。想着想着,我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W接过芒果球时候,我听见了她吞口水的声音,挖了一口送进了嘴里,做出一副很享shòu
的样子,就差这个时候说一句“噢依西,好喜欢这个味道哦!”W拉着我到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W从她肩膀上背着的包拿出一本杂志来,翘起腿开始看,不时送一口冰淇淋到口中还出啧啧的声音。其实我一直很不懂为什么女生出门都喜欢带这样大的一个包,反正我出门从来不带包,什么东西都是喜欢往裤子口袋里塞,每次都是塞得鼓鼓的。
今天的W和之前三年的W特别不同,不知dào
是什么让她开朗了许多,心中竟然想起了微微,我才现原来微微和以前的W简直一模一样,我静静地坐在W对面看着她,她的嘴角稍稍上扬,习惯了W冷漠表情的我还真有些适应不过来。
“喂,你看,这件衣服和我买的那件是一样的。”W把手中的杂志反过来指着其中一件毛茸茸的衣服。
“今天冬天的时候你好象穿过这件衣服吧?”寒假和W出去的时候见过W穿。
“哈哈,我眼光就是不错,今天流行的就是这种样式的。”W笑着送了口冰淇淋到嘴里。
我无奈地笑了下,“你还是少看看这种杂志吧,败家的。”我随手翻了翻这本杂志,最便宜的衣服也要两千块左右人民币。
“嘁——”W对我吐了下舌头,我真想把她舌头咬下来,“这种东西其实很多时候只是看看饱饱眼福的,并不会去买的。你不是女人,你不会懂的。”然后又挖了口冰淇淋送到我口中,眨了两下眼,“味道怎么样?”
我用舌尖细细地感觉了下,除了怪味和酸味就是比较冻牙了,我才现“你不是女人”这句话的含义了,我皱了下眉头,幸好W没有现。
“最重yào
的是,这个冰淇淋是低脂的,吃了不会胖。”W用手托着头,将最后一口送进了嘴巴,“我每次经过人民广场的地铁总会来这个爱茜茜里来吃冰淇淋的。”又一脸美滋滋的样子。
现在想来其实挺核算的,因为只要花了四十块钱就可以买到W的开心了,有种物超所值的感觉,比在超市里买了袋洗衣粉却中了台三十四寸的大彩电还要开心。我把目光投向窗外,地铁里的人无论何时总是那么繁忙,一对对恋人靠在一起进进出出,时不时还有人在地铁站口来个吻别,我看见了改革开放给我们带来的变化。
我的感觉感觉到了另外一只手的温度,将头转了回来,W看着我,轻轻拨动着嘴唇,“叶潇,你不会我的对么?”
我先是楞了一下,不知dào
为什么W突然问我这么多愁善感的问题,“只要地球不爆zhà
,你就是我这辈子最……”
我本想说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但是突然又感情太矫情,所以讲到一半讲不下去了,而W也正好打断我的话算是救了我的场。
“别搞,正经点。”W眼中泛着的坚定告sù
我,我如果不好好回答我就会得到在脸上印下五个手指印。
“不会。”只要W需yào
我,我就会在,这是我曾经就决定了的。
W皱起眉毛笑了下,“你以后会娶我的对吗?”
“啊?”我没顶住惊讶叫了出来,虽然我是决定了陪在W身边,可关于以后结婚的事情还真的没有想过。
“算了,是我配不上你。”W低下了头。我感觉W好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伸出手摸着W的脸,“怎么会呢?我们家的小公主W是最完美的对不对?”W握住了我的手贴在她的脸上。W在高中的时候总以为自己的公主,也总喜欢让我叫她公主,但自从L离开之后,她就再也没说过自己是公主了,每次我叫她公主,她总是说公主只是存zài
与和古代的。
照理来说我此时应该感觉到开心和幸福,不论是为了我和W的关系好象又密切了,还是W能够回到高中时候的W,但是我心中只有不安。看着W安详地闭上了眼靠在我身上,我又一次从W的体温感觉到了她心中的恐惧和无助,也许W回到从前不过是装出来的假象,最近生的事情她还是坚强地挺了下来,W总是选择面对,这个时候我想W一定需yào
一个人来陪着她的吧,L的背叛和雅文的殉情,而W好象也只剩下我了,但我竟然曾经会想到离开W。想到这里,我用力扭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我拍了拍W的头,“傻瓜,别乱想了,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只要你需yào
我。”
对面的地铁呼啸而过,像一条在地下寻觅着食物的蛇一般。我站在月台上,看着屏幕上显示下一班地铁到达的时间,二号线基本是比较快的,四分钟就会有一班,这也是我为什么总是喜欢坐地铁而不是公交的原因了,等待地铁总有个盼头,它不会误时,而公交的话一旦脱班就不知dào
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W本来今天是和她朋友一起去买东西的,但在地铁上恰好遇到我了,所以和我待了一会儿之后就要赶到她朋友那里去了。
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微微家,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去微微家的,但不知dào
为什么我就是在微微家附近的那一站下了车。可下了车之后我又现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去微微家,微微妈妈早就跟我打过电话说没事不要去了。我想了下之后,去书店里买了两本教辅材料,就可以说是给微微推荐教辅材料了。
我站在微微家门口,整理了下衣服,深吸了口气,然后按下了门铃。门铃没有响。我不甘心地又按了两下,依然没有响。
我只好去敲门,手冲击在那扇木门上出沉重的响声。
大约过了三十秒后没感觉到有人来开门的意思,我转过身打算离开了。
“你找谁啊?”我刚走出楼道的时候门开了,一个穿着黑丝袜,相当性感的女人开了门,她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屋子里传出来了韩国棒子的歌声。
“我找……”本来想说找微微的,但是觉得不合适,就报上了她爸爸的名字,“李建成。”
那女人瞥了我一眼说,“他们搬家了。”然后不耐烦地想关上门。
我马上顶住了她想关的门,“请问他们是什么时候搬的?”
“你自己去问他们不就得了。”
我站在原地楞着,我不知dào
这个时候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难道微微他们家在故yì
躲我?应该不会啊,我又没做什么。那若不是在躲避我可为什么又消失了那么久却不告sù
我呢?突然我现了个问题,我算微微的谁?不过是个家庭教师,那么是这样的话,他们的行踪也的确没有必要告sù
我了。我自嘲自己把自己好象看得太重了。
“知dào
他们去哪里了吗?”虽然是这么想但是我还是想知dào
他们究竟去了哪里,但是那女人只丢了句“烦死了。”就“砰——”一声把门关上了。
下午两点毒辣的太阳灼烧着大地,我仿佛可以看见蒸腾的地平线像燃烧了一般,模糊不清。我呼吸有些困难,坐在楼道中什么力qì
也没有。
微微家的门又开了,刚才那女人搬出了只很大的箱子出来,“看你的样子你应该和他们挺熟的,麻烦你把这箱子处理了,他们把房子卖我了也不清理干净东西,留下那么多垃圾。”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放在箱子上,“我说你听见没?”
“东西我帮你拿走,钱你给我拿回去,老子不是捡破烂的。”
她拿回钱后骂了句“神经”就进去了。
楼道里弥漫着灰尘的味道,吸入鼻腔后更加觉得喉咙疼痛,感觉这里很久没人打扫了。一个下午我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竟然没有一个人从楼道里走过。当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裤袋里一阵震动,我看了下是健。我直接关了机,也并不是我不想回健,而是我觉得我只要一说话就会控zhì
不住情绪了。我站了起来感到肩上的伤口又开始隐约的痛了起来,抱起那个大箱子缓缓走出小区。我感觉得到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回到家后,我把箱子放在阳台上,看着凌乱的家心里感觉到特别疲惫。
一头扎在床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