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路上
“是。”阿离无奈地回答,这已经是他第一百零八遍回答这个问题了,“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呀,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一脸无辜地说。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我斩钉截铁地回答,然后又浅笑着看向阿离,“这几天,你真的一直在找我吗?”
“是……”阿离暗叹一口答道,心里默念,第一百零九遍。
逃离北朝的皇宫后,我和阿离一路向西,想由西朝取道回南朝。一路上,阿离大致跟我说了那天他离开我以后的事。他负气离开,本想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等天亮了再回过,但是树林中闪过的人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追了上去,在离林子不远的地方,跟他们缠斗起来,等解决了那些人,他回去找我们的时候,我们已经不在那里了。他以为是西朝黄泉的人抓了我们,就在西朝四下打探,渐渐地,他觉得那天的秋十分反常,他是让他不顺眼,但还不至于不顺眼到这个地步。他不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秋,然后怀疑到轩。在北朝一打探,他得知轩要和一个神mì
女子成婚,还要封那个女子为后,他马上就怀疑那个女子就是我。婚礼近在眼前,他没空去皇宫一间间找,把我找出来,只能养好精神准bèi
抢亲。
我不反对他抢亲,但是,他在那里杀的人,有点多了,当时逃出来之后,他的身上是没有沾任何血污,鞋底的沾染的血迹走了很长一段路还没有干。我不该埋怨什么,他是为了我,可是脑中怎么也驱不走那个血腥的场景,以及,那夜的画面。那个人,我确定不是阿离,心里是欣喜万分的,那么多天的彷徨原来只是虚惊一场,我又能坦然地留在阿离身边,继xù
完成我们原本要完成的事。但不知是为什么,那画面愈加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不停显示着我的无能,那张和阿离一模一样的脸似在嘲弄我,不停地出面在我面前。
“阿离,裂云使的事,你知dào
了吗?”我淡淡地问。
“知dào。我已经正式辞去门主之位,很快我们就可以成亲了。”
“是哦,真好。”我的嘴角微微勾起,深吸一口气,看向远方。
“你,在后悔?”他忽然问,眼中隐隐藏着不安。
“不会,”我定定地看着他,脸上露出笑容,“怎么会呢,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的,一步也不跟你分开,所以,阿离,不准再从我身边离开,也不准怀疑我,知不知dào。”
“随便。”
“喂,这个怎么能随便呢?”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他忽然止住了脚步,霸道地说,“以后不准问我这些问题,你明知答案会是什么。”
“哪有知dào
,就是不知dào
我才问呀。”我小声地嘀咕。
“你说什么?”他逼近我,眼中闪着戏谑的光。
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我吓得连忙摆手,“没有,我什么也没有说。”
他得yì
一笑,我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跟在他旁边,嘴角是淡淡的笑。很快,就要结束这段旅行了,我期待着,向往可以呆在家里,我真的不适合出门。赶了半天路,我们下了马,停在一个茶棚前,四周是荒凉的山头,这里是北朝的边界,过往的行人很少,除了这个茶棚,我们没有见到别的地方可以歇脚。上次我们去西朝的时候,也曾经过这里,茶棚的掌柜很热情,就是眼光差了一点,以为我是阿离的姐姐,气得阿离脸都绿了。我们坐在棚内唯一的一张桌上,掌柜热心地迎了上来。
“两位,不知要些什么?”
“一壶茶,一碟包子。”我颇有气势地说。
“好,马上来。”
没一会儿,掌柜拿着一壶茶上来,阿离倒了两怀,闻了之后,才示意让我放心饮用。他退出了无常门,就示昧着要接受裂云使等人的追杀,裂云使是用毒高手,又擅长易容,我们不得不事事小心。喝了茶,掌柜也拿着包子上前,阿离看过觉得让没事,才让我吃。我大大地咬了一口,匆匆咽了下去,惊喜地看着包子。
“老板,几天不见,你的手艺变好了哦。”我大口大口地吃着,全然没有发觉阿离微变的脸色。
“多谢姑娘称赞,要是姑娘喜欢,可以多吃几个,这时只有我这一处能吃到东西。”
“不用了,”我拍了拍胸口,刚刚差点噎到,“上次经过的时候我就想说了,老板,这里生意不好做,不如跟我回南朝,我让你当大厨怎么样?”
“我在这里住惯了,不想再东奔西走的,姑娘要是真心喜欢我的手艺,就多买一些带上,算是帮衬我的生意。”
“一定,”我笑着应道,转头看向阿离,他抓在手中的馒头,似有一点变形,“为什么不吃,真的比上次好吃多了,至少咬得动。”
“莫非是醉舞?”他冷冷地说,放下手中的包子。
“小离果然好眼力。”
掌柜的声音忽然变了,等我回过头看他,他的脸,分明就是裂云使。我恼怒地看着他,上次骗我,这次还敢下毒,真是气死人了。我正想拍案而起,手脚却用不上力qì
,脸上烫烫的,忍不住想要笑,视线变得有些模糊,看不真切。
醉舞,由两种药组成,一种是醉、一种是舞。如果先服下醉,中毒者有所喝醉酒一般,一月不得清醒;如果先服下的是舞,中毒者会手舞足蹈,一月不停,两种毒必须混合才会有效。裂云使选这种毒,是因为它无色无嗅无味,阿离深知各种毒的特性,别的毒伤不了他,他也有功力能把毒逼出来,但是醉舞却不能。这种毒还没有能克制的解药,但是只要过了一个月,毒就会解。
阿离无奈地看着醉倒在一边傻笑不停的于悦,暗恨自己没有及早发xiàn。他拨出剑,指向裂云使,裂云使忙摆出笑脸,“小离,不要紧张,我不过是负责下毒,现在你又没中,醉舞对人也无害,我们就没有必要拼个你死我活的。”
阿离望了他一会儿,收起剑,扶起于悦,转身离去。裂云使冷眼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默默叹了一口气,以他的功夫,自然不会是阿离的对手,他能靠的,只有毒。无常门的规矩,四使中任何一个人杀了要退任的门主,就可替代他成为门主。裂云使对门主这个位置没有太大的兴趣,他只希望无常门能一直成为江湖上排名第一的杀人组织,这一点,或许将来的代门主更容易做到。
为什么不教xùn
一下他呢,我在心里喊着,嘴里却发不出声音,脸上不能控zhì
的笑,让我快要疯掉。身体似飘浮在空中一样,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虽然很懊悔被下了毒,也懊悔不能狠狠教xùn
裂云使一顿,不过,中这种毒的感觉真的是超爽。我以前喝酒,追求的不是就是这种半醉的状态,当然,现在醉得有点过头了,但是,头脑一样是清醒的,还更加的清醒。无常门的四使,现在只剩下吞日使和灭星使,照裂云使刚刚的态度来看,他们应该等在不远的地方找机会下手,灭星使是阿离的师兄,总觉得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至少他的招术阿离是知dào
的,能够防备一下,倒是吞日使,可能会有点麻烦,值得注意。
不知是不是喝醉了,我会变得机灵些,在离开裂云使所在的茶棚半天路程的地方,我们看到了灭星使,他坐在路边,见我们来了,露出憨厚的笑,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阿离将我放在一边,我勉强支撑着身体,坐在那里,睁大视线模糊的眼,想看到他们会怎么解决。希望可以打得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