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和氏璧
楚笑哭得动情,双肩开始一抽一抽地颤动,连带着林西的身体也一抽一抽,血在这种颤动中,似乎受到了挤压,再次贲发。
血从林笑的指缝间溢出,无论他怎样大力的捂盖,那温热的液体还是沿着颈项的曲线一路向下,钻进了衣领,顺着脊椎骨节一点点地往下漫。
“修伯伯……”楚笑这一声带着惶恐,有些撕心裂肺。
林西惨笑,貌似她穿越后,一遇到绝色美男都会出现不好的事情。
遇到甘茂,他差点被活埋。
遇到卢医,卢医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遇到楚笑,居然是她自己被人生生掐破脖子,放血而亡。
“把她抱到床上去,我先给她止血。雪甲一遇她血肉,自动就往里嵌,想要取出,非常不易。同样,被雪甲划破的伤口,想要止血,也颇有些难度。
而且,刚才我只不过是想吓吓她,才轻轻划破一点皮,本想弄晕她了,跟那门后的丫头一起,用离香薰一薰,再丢出去了事。奇怪的是,雪甲却极为喜欢她的血液,不停地往里钻,我根本收不住势,想把它挤出来,却反而弄巧成拙,造成了血液喷溅。
这丫头的血,有些古怪。”那人说完,又听得“嚓”地一声,小蛮靴向前移出半米。
裙裾飘飘,从林西身旁闪过时,带起微微的风,肉中那指甲根本不曾离开半分,那绯影却已经错身而过。
难道,真的是那指甲要杀她?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楚笑一手从背后将她抱拦腰抱起,另一手还死命的捂在她地后脖上,急急地往墓室里跑。这一阵颠,让林西痛得麻木的神经,瞬间苏醒过来。
一波接一波的疼痛,像海浪般,一浪高过一浪,剧痛慢慢地将她的意识淹没。
最后的感觉,是听得“砰”地一声,楚笑将那棺材盖一把扯离了棺身,棺盖飞出三步远,重重地落到地上。
忽然间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床。
身体挨着棺底被放平时,背心传来的寒冷,让她不自觉地蜷曲。突然想起一个形象的比喻,可以描述她现在的境况。这棺,就像一个冰窖,而她,就像是冻在冰箱里的肉。
意识慢慢模糊,眼皮沉重,渐渐粘连到一起,耳边,停留着楚笑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一张绝美的脸突然在出现在她的正上方,五官精致得如画中最完美的仕女,面色白得有点过,没有光泽,白得像一张纸。
这张脸的主人对着她说:“我也不想让你就这么死了,无论如何,我也会全力救治。再不济,我也能让你多活上十天半月,雪甲看中的血肉,肯定有其不凡之处。
我可得好好的,仔细地探究一下。”
沉入黑暗之前,林西恍然之间,好像看到她笑了笑,满脸的褶皱。
……
蓝,一片蓝色,水天相接,触目所及之处,尽是澄澈如玉的蓝色。
蓝得发透,如一块通透的通天美玉。
林西像一缕游魂,漂在美玉上,浑浑噩噩。
她被封锁在这片蓝色的世界,除了蓝色,其他什么也看不到。
隐约传来低低的交谈声,其中提到了她的名字,她的心一下子就清明起来,那些对话便清晰地传进了她的耳朵。
只是,她还是维持着一种混沌的姿势,有一种上不沾天,下不能沾地的飘忽感觉。
“修伯伯,罗衣姐姐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是楚笑关切担忧的声音。
“笑儿,修伯伯把蓝田玉都用上了,那嵌在血肉中的雪甲还是吸不出来,雪甲留在她身体里一日,她就不能醒过来。笑儿,我去你道伯伯那里借和氏璧,你在这里看着她,千万不能让她动,一动雪甲就会钻得更深。”
“修老头儿,你把你那蓝田玉拿出来干什么?昨晚赌石赌了一个通宵,老子刚想眯会儿,却被这蓝光晃得眼睛都快瞎掉。喂,你这死老头儿,该不会是存心的吧?”一个沙哑的声音由远及近,转瞬间就到了跟前。
“修伯伯,道伯伯来了!”楚笑高兴地喊道。
“嗯,看到了。道老头儿,你来得正好,把和氏璧借来用用。”
“和氏璧?不借!”来人一副没商量的语气。
“少磨叽,赶快拿出来,这丫头失血过多,再迟就要归西了。”
“你说?你要借和氏璧?就是为了治这个小丫头片子?”沙哑的男音语带惊讶地问道。
“嗯。”那个借玉之人淡淡的回应,林西终于记起这个声音,是属于那个没脚的怪人。
“她不叫小丫头片子,她叫罗衣姐姐。”楚笑软软慢慢的声音插了进来,似乎有点不满yì
有人叫她小丫头片子。
“好,道伯伯不叫她小丫头片子,叫她罗衣。笑儿,你能告sù
道伯伯,修伯伯的雪甲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嵌入了她的颈项,而且嵌得如此深吗?”那个沙哑的男音宠溺地依着楚笑,间歇的低笑里,隐着无法言说的纵容之意。
“嗯,修伯伯说,是雪甲自己跑到罗衣姐姐脖子里面去的。他还说,罗衣姐姐的血与我们不同……”
“笑儿……”没脚怪人突然出声音阻止楚笑继xù
往下说。
“嘿嘿……修老头儿,想借和氏璧,就不能有所隐瞒。笑儿,继xù
说。”
“道老头儿,和氏璧本来就是笑儿的东西,只是当年洛儿将它交给你保管而已,今天我说一个借字已经相当给你面子,你还问七问八,刨根问底的,是不是真把和氏璧当成了你廉家之物?”没脚怪人提高了音调,鼻子里直哼哼,似乎相当滴不乐意。
“修老头儿,你自己闯出来的祸,你自己去擦屁股。洛儿给我的,笑儿来拿,当然行。但是,你要拿来善后,就是借,借不借,还得看我心情。哼……”看来沙哑男也不爽起来,两人针尖对麦芒地吵了起来。
“你这个死镰刀……我已经用蓝田玉控zhì
住雪甲,不让它继xù
往肉里钻,那罗衣一直流血不止,再不用和氏璧将雪甲吸出来,她那小命可真就不保了。这个时候,你这个老赖皮还争东争西的,一点怜悯心都没有,要是洛儿知dào
了,她一定不喜欢。”
“去去去,你只会搬洛儿出来说事儿。那罗衣死不死,又不是我弄的,这和氏璧不是寻常之物,岂能用来救一个不相关的女子?你都知dào
,那是洛儿留下的东西,我一直视若珍宝,你不说清楚,我当然不给啊。那女孩要是死了,也是怪你,不能怪我!”
“修伯伯,道伯伯,你们别吵了,罗衣姐姐要是死了,以后楚笑都不睡觉,永远也不要睡觉了。”
争吵中的两人,立马熄了烽火,齐齐吼道:“不能不睡!”
片刻后,那个沙哑的声音压低了声音悄悄地问:“修老头儿?是笑儿要和氏璧?那罗衣,和笑儿?”
“笑儿是认真的。刚开始我听到她喊楚笑,我还以为又是一个含儿似的人物,所以当时确实是动了杀心,但雪甲划破她的肌肤后,却自动往血肉里嵌,我收都收不住,然后,笑儿看到了,神情很痛苦。我也没办法,止不住血,吸不出雪甲,只得用蓝田玉暂时暖住她的心脉,然后来找你……”没脚怪人无奈地低声回道。
“你就没采她的血探究下?”廉道疑惑道。
“这个,我当然采了,但是我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只知dào
,她的血有些古怪,好像,好像是外来人。”没脚怪人讷讷道,似乎没看出端倪,有失他平时的水准,为此,他本人也有些羞于启齿。
“我说修老头儿哇,你越活越退步了,成天闷在这鬼都不愿意呆的墓室里睡觉,要你出去见识见识花花世界,开开眼界,长长见识,你偏不!
看吧,现在连你最擅长的东西,你都自己没底了,当年你老娘给你取名字真取得有先见之明!
修啊,羞哇!”廉道摇头晃脑地调侃道。
修老头恼羞成怒,反驳道:“你那破镰刀的名字就好听,哼!”
“死羞羞脸!”
“破镰刀!”
“羞哇羞哇真羞哇!”
“破镰刀烂镰刀锈镰刀!”
“哇……呜……”楚笑扯着喉咙大哭起来。
两个老头霎时闭嘴,面面相觑。
“罗衣姐姐都要死了,你们还在吵架!你们再吵,我告sù
暖姨去!”楚笑捂着脸边哭边喊。
修老头慌了手脚,忙不迭地凑上前,摸着楚笑的头,轻声哄道:“笑儿别哭,修伯伯疼你。”
转眼一横白,“看吧,你这破镰刀非要跟我吵,把笑儿都弄哭了。”
“你……”廉道指着修老头儿,呶嘴,又看了看嚎啕大哭的楚笑,低头小声地骂道:“死蔺修,明明是你非要跟我吵,还颠倒是非,真是羞。”
“笑儿莫哭,道伯伯给你糍粑吃!”廉道悉悉索索地从怀里摸出一块糯米糍粑,递到楚笑眼前。
“我不要糍粑,我要和氏璧!”楚笑吞着口水,眼光掠过林西苍白的脸,别开脸,不去看那诱人的糍粑,咬咬牙要起了和氏璧。
“这个,这个,笑儿,这和氏璧,这和氏璧……”廉道面皮抽筋,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道伯伯,你不是说我要就可以的吗?快给我啊。”
“这个,这个,那个,那个……”
“破镰刀,你,你该不会把和氏璧弄丢了吧?”蔺修惊叫。
“没……没有丢!只是,只是,暂时不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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