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 第三百七十六章:千金一纸玄机令
陆家的铺子除了正儿八经的行当,也有开楼子,酒馆,甚至赌坊。这些地方,最需yào
一些武功高强的人来镇场子。
沈碧瑶作为少东家,自然一开口,就万事没问题。不过是养几个人而已,少东家开了口,哪怕给钱摆着看,那也是无妨的,陆家又不缺这点银子。
就在沈碧瑶交代完了要离开的时候,赌坊管事的却忽然把她叫住了。
“少东家,听说今儿早有您的消息传来了,在客栈里。客栈小二带了话来,说见着您就让您过去一趟。”
“哦。”沈碧瑶应了一声,就去了八方客栈。
八方客栈算是连锁客栈了,毕竟都是陆家客栈,即便是挂了陆家的标识,那也没有同一个名字来得有辨识度。
客栈掌柜的一边在柜台后头看着今日的流水,一边时不时地朝门口张望。见到了沈碧瑶来,就立kè
迎了上来。
“少东家,您来了。”
“嗯。听说有消息来了,是谁的消息?”沈碧瑶道。
“这个小的就不知dào
了。”掌柜的把沈碧瑶迎了进来,打开柜台后的抽屉,拿出一个小包袱和一封书信,奉上前来道:“今日正午,客栈中正忙的时候,这些东西就忽然出现在柜台上了。若不是这信上有陆姑娘的印信,我还会以为是哪位客官留下的呢。”
沈碧瑶接过一看,那信上果然印着“璇玑”二字。
这璇玑二字,自是指陆璇玑。江湖上谁都知dào
玄机女的名号,一语算尽天下玄机,自是没人敢得罪。久而久之,陆璇玑刻有璇玑二字的印信,也就成了陆璇玑的标识了,见印如见人。
沈碧瑶打开信封,一看到信中字迹,就立kè
正了神色。待看完信中的内容,立kè
变得一脸死相。
古璟瑄见她满脸苦闷,关切地问道:“碧瑶,发生何事了?”
沈碧瑶一脸挣扎地解开那个小包袱,看到里面的书时,立kè
哀号一声:“啊!果然是这样,我明明都把这书特意落在师叔公那里了,为什么又被送回来了?为什么?”
古璟瑄一眼瞥见书封上“奇门遁甲”这四个字,不解地问道:“这书,莫不是你师傅让你学的那本?”
沈碧瑶欲哭无泪地朝他看去,可怜兮兮地道:“就是那本……可是人家根本学不会嘛,完全看不懂啊,不想学啊不想学啊……”
沈碧瑶一撒起娇来,古璟瑄便没办法招架了,只得好言劝道:“你师傅让你学这些,定然是有他的用意,你慢慢学便是了。”
沈碧瑶攥着那书,怒哭一声:“这哪里是人学得会的啊?历史上学会了这些的都成了神好不好?左手一挥借阵东风,右手一挥决胜千里,天下只有一个诸葛亮啊,世上只有一个张良啊,你让我学这个?我又不是神……”
沈碧瑶那表情,都快哭了。自打拿到这本书之后,她就被翻来覆去地虐了无数遍。每回唐师傅检查她进度时,她都有一种撒腿就跑的冲动。
原地踏步也就罢了,可她那是在封面原地踏步,连第一页都没学会啊……
古璟瑄不知dào
这书有多深奥,也不知dào
沈碧瑶口中说的诸葛亮、张良是谁,可他至少知dào
沈碧瑶读书不行。正待想法子哄她时,突然有一人急急地冲进了客栈里。
来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一进来便冲到柜台前,对掌柜地道:“大掌柜的,陆姑娘来信了,说是要给少东家。”
沈碧瑶当地一愣:“师叔?”
唐师傅、师叔公或是洛叔给她来信这都不奇怪,可是师叔向来不问世事,不管生意,沈碧瑶真想不出来,师叔会有什么话要带给她。
来送信的人听到她的话,转头一瞧,发xiàn
要找的人就坐在这里,立kè
把信送了过来。
“东家说是陆姑娘的信,让给少东家,不得耽搁,小的这才火急火燎地赶了来。”
“辛苦你了,去歇一下吧。”
沈碧瑶拿过那信,仔细看了看信上的璇玑印信,稍稍迟疑了一阵才打开。师叔可是出了名的神算,现在特意送了这封信来,如此郑重其事,让沈碧瑶心里直犯怵。
古璟瑄神情也颇有些紧张。陆璇玑亲自盖了印信的信,在江湖上可不多见。
陆家人生来有灵性,擅长卜算,据说能算尽天下事。是以,陆璇玑从不多言,就连书写也非必须而不写。相传,天生带有灵性之人,不经意间一句话,随手书的一个字,都很可能透着天地玄机,故而不得多言,不得多语,甚至连悲欢喜乐的情绪,也不能多有。
江湖中若有人欲得玄机女一卦,须得奉上大笔钱财,而玄机女会将卜出的结果,写在纸上,封上璇玑印信。是以,玄机女写在纸上的卦词,又有“玄机令”一称。
所谓千金一纸玄机令,是江湖中最玄妙之言语,其中所书,必是玄机。参得,与参不得,全看求令之人的天命与悟性。
而沈碧瑶现在手里的这封,无疑便是江湖传言中的玄机令了。在外人看来,这玄机令是千金一求,关乎生死性命或是生平机遇之大事,可在沈碧瑶这里,不过是师叔大人给她提得一个醒。
可即便如此,这样牛掰的师叔提的醒,沈碧瑶也忍不住有些惶恐。
诚惶诚恐地打开信纸,发xiàn
上面只有两个娟秀小楷:故人。
“故人?这是什么意思?”沈碧瑶疑惑地看向古璟瑄,而古璟瑄看了眼信纸之后,也摇了摇头。
只两个字,又不曾言明,实在是猜不透这到底是何意?
沈碧瑶苦着一张脸,直叹气。
她最烦最怕的就是这种无逻辑猜谜了,就像奇门遁甲,就像这信。作为一个理科生,一个背过成山的公式,刷过成海的试题的大理科生,所有的想法,所有的思路都是有逻辑的,有据可寻的;任何问题都是有套路的,有公式的,有公理的;任何事情都是可以用数据推论来理解和解释的。
可现在,她眼前的这些,完全无规律,无头绪,无可参考信息,全部都是像哑谜一样。这种情况,就连直觉都不可靠。
被逼着想这种不知dào
该怎么想的问题,憋着一肚子公理公式而完全无用武之地的大理科生沈碧瑶,简直想死。
这跟逼一个相信科学至上的人去理解鬼神论有什么两样?两种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思路,让她如何转换得过来?这简直是要逼得她精分啊好不好?
“易闻呢?”沈碧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易闻算是她认识最聪明的人了,过目不忘,智商过人。既然想不通,就让聪明人帮她想好了。
谁知这种关键时刻古璟瑄却支吾着回道:“他……出去查一些事情……”
无力地叹了口气,连个外援都找不到,这种感觉简直痛苦得不能说。
最后,沈碧瑶只能拿着这张写满玄机无法理解的信,与那本让她痛不欲生的书,回到了客栈里。
刚走到房门前,就遇见沈莲瑶端着鸡蛋羹从厨房回来,看到沈碧瑶满脸苦相,便开口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遇着了什么事?”
沈碧瑶把手里的书朝她一亮,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莲瑶立kè
恍然,笑道:“定是又被催了,既然如此,就别偷懒了,好好学吧。”
“说得容易。”沈碧瑶闷闷不乐地道:“这种东西,哪里是说学就能学会的?可难着呢。”
沈莲瑶一边推门进屋一边道:“对姐姐来说,写在书上的东西哪样不难?琴棋书画别人都能学出个模样来,就姐姐什么也学不会。根本呀,没是没花心思,不然,姐姐的轻功怎得就得那样好?”
“那怎么能一样?轻功那么容易,这个可难了……”沈碧瑶十分不服。
赵延平正巧过来,听了这话,一脸兴奋地插嘴道:“轻功当真很容易吗?”
沈碧瑶毫不犹豫地回道:“是啊,比学其他的容易多了。”
赵延平立kè
就信了,当即问道:“是吗?那要如何练?”
沈碧瑶道:“这个简单,不怕摔就行了,多摔几次自然就会了。”
话音刚落,纵身而来的东方笑便立kè
喝道:“胡说!”转头又一本正经地警告赵延平:“千万别听她的,不然摔死你也学不会。”
顿时,赵延平懵了。两人都是轻功高手,可说的话却完全相反,他到底该相信谁啊?听上去,东方笑说得似乎比较有道理,可是,沈碧瑶的轻功分明也十分厉害啊。难不成,沈碧瑶这是在故yì
逗他?
转头向沈碧瑶看去,只见沈碧瑶竟然十分认真地生着气,瞪着东方笑道:“我哪有胡说,我的轻功就是这么学会的,事实胜于雄辩。”
东方笑冷哼一声,半点不让步。
他也是轻功闻名,所习的更是江湖上数得上名号的燕双飞。别的不敢说,单就轻功而言,他也算是十分有自信的。
“若像你那样的说话,那不是人人都能摔成个轻功高手?习轻功,须得先按照心法练好内功,内功好了,方能将体内的气劲调动自如,提气轻身,以气导力,一跃十丈。”
东方笑这番话说得十分学样,基本是照本宣科。不过,江湖上几乎所有会轻功的都是这么学的,这确实是最官方的法子。
可问题是,沈碧瑶学武的经lì
,压根从来就没官方过啊。这些教科书式的方法,她从来没接触过,哪里知dào
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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