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 第二百六十四章:殿前

  无奈地撑起身来给沈碧瑶重新掖好被子,才刚合上眼,就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动,挪到身边来,紧贴着他。
  古璟瑄身子立kè
  就绷直了,慢慢地转头向沈碧瑶看去,却发xiàn
  她依旧睡得正香,一点要醒来的迹像都没有。
  古璟瑄不敢乱动,只能这么僵硬地躺着,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床顶。
  这下,是真的睡不着了。
  次日一早,天放亮古璟瑄便睁开了眼。闭目养神了一个晚上,加之内伤在身,眼中有一丝难掩的疲惫。
  沈碧瑶倒是睡得香,整个人都窝进了古璟瑄的怀里了,直到天光大亮,也没醒来的意思。
  外头的宫女早就在门口等着了。按规矩,屋里没叫进,宫女们是不得随意进屋打扰主子的。不过,宫里的娘娘们向来起得早。既要梳妆打扮,又要给皇后和太后请安,哪个敢不紧着些?
  宫女们照例天还没放亮就站在门口守着,热水一趟一趟地换。可直到天光大亮,给太后请安的娘娘们都回宫了,这屋里还是没点动静。
  这时,李英匆匆忙忙地跑来,看到门口的宫女们还端着洗漱用的东西,一愣,瞧了瞧紧闭的房门。
  “这,还没起呢?”
  宫女摇了摇头,问道:“李公公这般匆匆而来,可是有事找王爷郡主?”
  想也知dào
  ,这孤男寡女的在一个屋子里,晚起不是很正常吗?李公公这么早来,不知是遇着了什么急事?
  李英道:“蛮夷首领在殿前要见郡主,皇上派咱家来请郡主过去。”
  宫女一听是皇上宣,可不敢怠慢,忙对李英道:“李公公稍后,奴婢们这就请郡主起身。”
  说罢,敲门进屋。
  古璟瑄早将外头的对话听进了耳里,轻轻拍了拍沈碧瑶,把她唤醒了。
  沈碧瑶迷迷糊糊地醒来,一睁眼就看到古璟瑄一张帅脸近在眼前,愣了好一阵,脑袋才渐渐清醒了过来。
  发xiàn
  自己正窝在古璟瑄怀里时,吓了一跳。当发xiàn
  是自己几乎是趴在他身上时,顿时神情变得十分尴尬起来。
  沈碧瑶知dào
  自己睡觉不是很老实,睡到半夜冻醒了去找被子的事也不是没有过。一看这情形,怎么可能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
  正好这时宫女推门进来。沈碧瑶立kè
  翻身起床,装作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宫女一边伺候她洗漱一边把李英来找她的事情简要说了几句。
  沈碧瑶心里纳闷,待穿戴装扮好,一出门,李英就急急忙忙地带着她往前殿去。
  “李公公,到底什么事啊?”沈碧瑶一边走一边问。
  李公公两打腿迈得飞快,几乎都要跑起来了。
  “皇上昨日派人去拒绝了和亲一事,可蛮夷首领今日却突然在殿前求见,说要郡主是不知其身份才拒绝和亲,定要亲自见过郡主才肯罢休。是以,皇上这才吩咐咱家来请郡主过去。”
  沈碧瑶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了一句:“真特么吃饱了没事干。”
  刚说完,就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早饭呢。顿时,对帕吾的怨念又更深了几分。
  到了大殿前,李英让沈碧瑶在殿外等着,等宣了再进。
  不一会儿,就听到一声声传来,宣进殿。
  沈碧瑶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威武庄严的大殿,压小心底的小紧张,提步走去。
  进得殿中,所有大臣的目光“刷”地集中在了她的身上。沈碧瑶架子一端,眼角扫过两边站着的两排大臣,把心里的小恐慌藏得严严实实的,脑海中不停地想像着电视剧里觐见皇帝的情景。
  这么一想,瞬间轻松了不少。电视剧嘛,就当这是片场了。反正皇帝一家子早就见得差不多了。
  从帕吾身边目不转睛地擦身而过,向皇上行了一个规规矩矩地大礼,高声呼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神情庄重,态度恭敬,简直是电视剧里走出来的好典范。
  听见皇上说了“平身”。沈碧瑶站起身来,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个赞。
  演得还不错啊,反正她自己挺满yì
  的。
  刚起身站定,一旁的帕吾就走到她身边,故作风雅地笑道:“沈姑娘,又见面了。”
  沈碧瑶瞥了他一眼,立kè
  拉下脸来。
  “你怎么还没走?”
  帕吾不以为意,只道沈碧瑶还不知dào
  他是蛮夷首领,以为他只是一介商人陌吴。
  便道:“沈姑娘误会了,在下是蛮夷首领帕吾,此次借向太后贺寿之际,特来向沈姑娘提亲,欲以大齐结秦晋之好。”
  “我知dào
  啊。”沈碧瑶说:“皇上同我说了,我说,我不同意。”
  帕吾的表神立kè
  僵在了那里。大臣之中一片议论之声。
  皇上就坐在龙椅上看着,不说话。
  帕吾愣了愣,看看皇上,又看看沈碧瑶,一脸讶异地道:“你知dào
  我的身份?知dào
  我是蛮夷首领?”
  沈碧瑶点点头:“知dào
  啊。”
  帕吾立kè
  皱眉:“那你还不同意和亲?你这可是抗旨。据我所知,在你们大齐,抗旨可是要杀头的,你难道就不怕死吗?”
  沈碧瑶“噗”地一下笑了出来:“抗旨?你开什么玩笑?我警告你啊,你一个蛮夷人,不了解我们大齐的事就别乱造谣,姑娘家的名声很重yào
  的,小心我告你诽谤。”
  她这一出口,皇上都忍不住用袖子捂着嘴笑了。各位大臣也都是一个个低头找鞋,要么就以袖遮唇,再要么就不住地清嗓子。
  这沈三姑娘,竟然还堂而皇之地在这里说名声。简直,简直就是贻笑大方嘛。
  帕吾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怒意。
  “我说的有何不对?皇上让你和亲,你不从,不是抗旨是什么?”
  沈碧瑶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说你不懂,你还不承认。皇上凭什么让我嫁你啊?皇上管着天下事,可管不着我嫁人,我嫁谁,可不是皇上说了算。要真这样,天下姑娘出嫁都由皇上管,那皇上管得过来吗?”
  皇上这回真憋不住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皇上一笑,堂下大臣也不憋着了,一个个都低声笑了出来。
  帕吾脸上愈发难看起来。
  “你们大齐难道不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是父母之命没错啊。”沈碧瑶说:“可皇上一不是我爹,二不是我娘,我嫁人,你找皇上有什么用?”
  帕吾整个脸都快黑了。他沉着声道:“既然是父母之命,那同不同意,也不能你说了算,而该是你爹说了算。据我所知,你爹乃是朝廷命官。和亲之事关系到大齐与蛮夷之间和平安定,关乎江山社稷。你爹若是一个好官,就该为天下着想,为你们的皇上分忧。”
  沈碧瑶眉一挑,心道:小脑袋瓜转挺快的嘛。
  冷一声哼,道:“不好意思,我早就脱了祖籍,单分出来了。换句话说,我跟我那个爹已经脱离了父女关系,我嫁人的事情,他管不着了,我自己说了算。”说罢,冷冷看了他一眼,又道:“你在京城打听了那么久,这些事情,应该都已经听说过吧。应该不用我再给你重新说一遍了。”
  “你……”
  被沈碧瑶当众落了脸面,帕吾气得怒目而瞪,像是随时可能对沈碧瑶动手一般。
  皇上见状,不禁开口道:“沈碧瑶说得没错,朕非其父母族亲,确实无权决定其婚事。”
  沈碧瑶接道:“皇上把你想要我和亲的事情跟我说了,而我拒绝了,然后皇上又替我把这事转告了你。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三言两语,就把皇上和大齐从这件事中摘了个干净。拒绝和亲之事,也就变成了沈碧瑶与帕吾之间的私事了。
  理清了这层关系之后,朝堂之上的大臣们不禁开始对这个传闻中的沈三姑娘刮目相看起来。
  帕吾压了压自己的怒气,冷笑一声,道:“即便是如此,我也是以向大齐皇帝提亲的名义求娶你,你不同意,便是不同意大齐与我蛮夷合亲。如此一来,难道不怪天下百姓怪罪于你吗?”
  沈碧瑶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帕吾首领,请你搞清楚,这天下百姓可以怪罪皇上,可以怪罪这朝中任何一位大臣,唯独怪不了我沈碧瑶。我沈碧瑶不过是大齐一名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过的是平平凡凡的普通日子,吃喝穿用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我没坐那龙椅,也没领过朝廷半分俸禄,天下百姓凭什么把大齐的江山社稷压到我的身上?”
  沈碧瑶顿了顿,扫了眼朝堂之上的大臣们,又道:“我大齐皇上坐拥天下,率领朝臣兢兢业业,殚精竭虑,为的,便是让我大齐百姓过上好日子,能在异族面前,挺起腰杆,以身为大齐子民而感到光荣和自豪。而你,只一句话,就把这所有的担子压到了我一个人的身上,以这种道德绑架的名义逼迫我嫁给你。你可问过皇上同不同意,朝堂之上的这些大臣们同不同意?若我沈碧瑶一人的意愿可以决定大齐的命运,可以决定这大齐百姓的生死,那皇上和朝臣们每天做的这些事情,还有意义吗?”
  此话一出,皇上含笑不语,朝堂之上的大臣也隐隐有不忿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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