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宿醉
下了飞机,我靠在开往家里的计程车后座睡得正香,忽然手机响了。
我恍恍惚惚地摸出手机,拿到耳边,忽然格曼一声爆喝传来:“英格兰出线了!你在哪里,快来喝酒庆祝!”
我被这家伙的声音吓得手机都掉了,捡起来回了半天神,这才想起,今天同时进行着欧洲杯外围赛最后一轮。
我把电话拨回去问了问,这才连忙叫司机转个方向开往格曼家。
说起我是个无情无义的人,那也有些道理,格曼和阿雅儿的小窝搭起了这么久,我愣没去拜访过。
计程车在伦敦大学国王学院校区不远的一个小街区里停下,一幢独栋的小屋,看来格曼还真是下了血本。
我摇摇晃晃地走到邮箱前,“G和A的秘密空间”,标识上这么写着,难怪格曼要迫不及待地跟阿雅儿搬出去,两个人干柴烈火地早就谋划好了嘛。
真是的,还找什么安全借口。
我“靠”了一声,走到门口敲门。
不一会,华顿贼兮兮地给我打开门,往外面悄悄地瞅着什么。
我进门,“这里离学校这么近你都敢来?真不怕被人宰了?”
华顿连忙关门,她顺手捂住鼻子,显然是被我酒气熏到了,“别说这里,今天我还去点了名呢。”
我甩甩手,扶着墙壁走进客厅,借着酒意大喊道:“大帅哥,小美女,我来拜新房罗。”
华顿从后面一把扶住我,“哇,你怎么喝成这样?真逊。”
“我逊?”我有些恼,“格曼,拿酒来,我要跟这小妞喝个三百回合。”
格曼和阿雅儿从厨房钻了出来,“哇,这么还没开喝就成了这样?”
我倒在沙发上,重重地呼着酒气,“怕什么,要庆祝,继xù!话说,今天英格兰怎样了?看你激动地。”
“英格兰2比1逆转波兰,打得惊险极了。”华顿换着电视频道,找还在回放的台。
格曼摇摇我:“喂,你还行不?先说,不许吐在这儿啊,我可是布置了很久的。”
我对格曼比出一个中指,大喊:“拿酒来!”
电视里,播放着今天的比赛,英格兰果然打得很悬,什琴斯尼扑了好几个绝杀出来,最后英格兰的左前卫阿什利.杨成了英雄,打进2比1那个球。
格曼拿过啤酒,与我干杯庆祝。
“格曼,你有没搞错,你还让他喝?”阿雅儿过来一把抢我的啤酒,指着我说,“你给我坐好,我给你熬着解酒汤呢。”
看着转身走进厨房的阿雅儿,格曼对我撇撇嘴,悄声说道:“管家婆。”
我呵呵一笑,这才观察起格曼二人的亲密小窝来,整个房间装饰的很温馨,有着浓浓的印度风味,挂毯,佛像,象牙。
毫无疑问,我当初真是没脑,怎么也该想到这对小情侣想自己住在一起。
“英格兰好不容易出线,怎么也得庆祝下。”华顿又把从阿雅儿那里接过的酒递给我,自己也开了一罐,“来,干杯!”
“干杯!”我们三人举杯。
“喂!”阿雅儿气愤地在厨房喊着。
喝杂了酒,让我更是昏天黑地,最后,我还是坚持要回家,在华顿的搀扶下,我都不知dào
怎么走出的格曼家门,怎么坐上的计程车。
一上车,满头的酒意让我靠着就睡着了,沉沉的睡意里,我只觉得身边有暖暖地,软软地东西靠着,睡得很是舒服。
“喂,到了,你睡得有完没完啊。”我被华顿狠狠地推醒,痛苦的睁开眼睛,我这才发xiàn
自己几乎是把华顿压在汽车后座的一角。
我连忙坐起,忽然间,觉得自己整张脸开始涨红,“对不起,你怎么不推开我。”
“你也要我推得开啊。”华顿怒道:“少废话,给车钱。”
我付了车资,和华顿下车。
脚一踩地,我仍然觉得自己是飘飘的。
“那个,女人,”我有点不好意思,“能不能再扶我下。”
“靠,”华顿抱怨着,还是过来把我架起,费力地走向小楼。
酒意压得我头沉沉地,我能明显感觉自己高一脚,低一脚,有时候像踩在棉花上,有时候又像踩空进了地洞里。
华顿这女人不知dào
哪里来地力qì
,死命地撑住我。
我们住的小楼只有三楼,所以没有电梯,还得自己爬上去。
来到楼梯前,我自己都觉得平时轻松可以踏上的楼梯此刻就像不可攀登的天梯。
“我扶着楼梯扶手慢慢走,你自己回去先睡。”我说。
“少废话,”华顿撑着我那80多公斤的身体,“我数1,你就踏左脚,数2,就踏右脚,懂了吗?”
“ONE。”
我反应了一下,左脚。
“很好,”华顿晃了一下,顶住我的重量。
“TWO。”应该是右脚,我又向上踏了一格。
“对的,就这样,听我指挥。”华顿气喘吁吁地说。
静夜里,在小楼微弱的灯光下,响起华顿那清脆的声音。
“ONE。”
“TWO。”
“ONE。”
“TWO。”
好不容易来到三楼,我靠着墙,摸出钥匙递给华顿,我们两人都累得满头大汗。
“你妹的,我要收钱。”华顿累得不轻,她打开房门,这才又反身回来扶我。
刚进客厅,还来不及开灯,我脚上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本来就晕乎乎的我一下栽倒在地上。
华顿也被我拉的倒了下来。
一个软软地女生身体倒在我怀中。
“喂!”华顿飞快地推开,站了起来,开灯一看,绊倒我的却是两个行李包。
“好像你来了朋友。”华顿对我说。
可我费了半天力qì
好不容易回了家,此时倒在地上哪里还想去思考,连站起来都没力,闭上眼,下意识就想睡觉。
眼皮重地要死,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喂,你这家伙,你别睡,不许睡。”模糊中,我听见华顿在喊我,可我实在太困,根本无法睁开眼睛。
不久,好像华顿扶起了我,又好像我自己走了些路。
华顿的声音好像越来越远,“靠,你的房门被关死了,是哪个家伙”
我无力抵抗酒意和困意,渐渐没了知觉。
清晨的阳光敲着我欲裂的胃,把我从梦乡拉了起来,最重yào
地,是我手机在响。
我不2,上次喝酒迟到过后,我就在手机设置了闹铃。
挣扎着拖过地上的外套,我摸出手机关掉闹铃。这才发xiàn
自己躺在我以前的房间里,透过落地玻璃窗,远处的田园清楚地告sù
了我这一点。
华顿的房间?
我“蹭”地从洁白的床上坐了起来,不远处华顿用两套被子在地上打了个地铺,睡得正香。
我理了理思绪,好像是昨天回来我的房间被人占了,华顿把我扶到这里睡地。
我偷偷凑近这女人,不知dào
为什么,我忽然想看清她的样子。
我在华顿面前盘腿坐了下来,研究起来。
我从来没注意过,她的睫毛很长,不是种的或是刷出来的,而是天然就细长而翘。
鼻子精巧而细致,嘴巴略略带一条弧线,好像随时都在微笑。
华顿睡地很香,还砸了砸嘴。
她脸上浮现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我摇头,这女人的德行真辜负了她这张脸。
“滴答答滴。”我手机忽然叫了起来,我吓了一跳,有种做贼被人抓到的感觉,连忙按起接听键。
“起床了,别害我又刷球鞋。”格曼声音在电话那头传来。
“吵死了。”华顿忽然喃喃说道,而格曼电话那头也传来阿雅儿的声音,“小声点。”
我跟格曼都尴尬地沉默了下。
“训liàn
场见,”我连忙挂掉,糟了,难道我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华顿的眼睛忽然在我眼前睁开。
她一下像兔子一样坐起背靠着墙上,拿被子挡住自己,“你想干什么?”
“看你睡觉。”我干脆直接承认。
华顿脸唰地红了,“你这个变态。”她的声音变得很细。
我起身,“我只是想听听你会不会在梦话里说起你的坏事。”
“床还给你,我去训liàn。”我甩了下酒后重重的头,故作潇洒地走出房间。
摸摸自己有些微烫的脸,我一定是酒还没醒,我安慰自己。
我的房门已经打开,客厅貌似有人在忙些什么。
我懒得去查究竟,回到自己房间,洗澡换衣服。
等到我拖着背包走出房门,华顿也换了身衣服走了出来。
“嘿嘿,”我对她做了个鬼脸,走向客厅。
如果在平时,我一定会攻击她难得早起之类的,只是今天早上忽然氛围有些特殊,让我有点不敢面对她。
我还是逃去训liàn
吧。
来到客厅,围着围裙的道森正把两份早餐放在餐桌上,“吴先生,吴太太,早餐服wù。”
我一拍脑袋,忽然想起格曼说他把钥匙寄给了道森,还说道森会提前来之类的,只是最近比赛太多,完全忙忘了。
“嘿,欢迎光临。”我上前拥bào
道森,自从来了伦敦,我和格曼总觉得铁三角缺了一块,现在可补齐了。
华顿坐下,拿过一份早餐,“别乱叫啊,大个子,我可跟这家伙没什么。”
道森含着笑看了看我们。
我本来想脱口贫嘴一句,睡都睡了,还没什么,以气一下华顿,可一见她那眉那眼,忽然什么话都噎住了。
“哇,”华顿叫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大个子,这你做的?”
我飞快地吃着早餐,“12月全英糕点大赛只差加冕的冠军级人物,你就膜拜吧。”
“我这2个月蹭你这里,不会打扰吧。”道森指指我和华顿。
我狼吞虎咽地糟蹋掉这英国国家级美食,起身拍拍道森:“你是上帝派来的天使,是来搭救我的。”说罢提包出门。
来到楼下,我骑上自行车,迎向新的一天。
阳光将清晨中我的身影拉长在地面,科尔尼的风推着我前进,我不由得哼着小曲,也许是才度假归来,我的心情为什么这样轻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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