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干杯

  散会以后。
  准确来说是齐安城从巨塔内退下来,而塔内的会议在继续,据闻,他们要选出一位代表将这项提案在七国联盟会议中宣布,会议接下来的主角便是齐扶天,他被要求展示生物科的最新成果。
  如果真的有效,那么人类与异者的战争也会迎来和平,人类与新人类的战争根源就在于异者的饥饿问题,齐扶天说在这个问题上,生物科已经有了一点成果,一句话,就安定人心,加上黎家两年来为此努力无数次的铺垫。
  想来后续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的军籍也因此恢复,可以回到星星之丘了,迫不及待想见到那一大票伙伴怎么样了。
  在传送室里,经过长长的传送时间,方才落在总部的军团生活基地,四周热闹如初,甚至因为各使长的到来变得更加热闹了,那些使长的家人、手下们都在赞叹军团生活区的先进,店铺一家家琳琅满目从眼前,从头顶缓缓移动,想去什么地方,按下路边的招牌,那家店铺就会自动过来接人。
  不知道外面的天气如何,但是总部里面,穹顶上映着人造天空如往常晴朗,仿佛永远不会下雨,据说到了晚上时还会有满天星月,十分好看,到了节日,更有焰火表演。
  猎异军人的家人后代就在这里安居乐业,十分美好。
  齐安城站在花坛下,望着路牌上方不断变换的店铺名字,一时间不知道要去哪,也不知道霍心仪是否还在塔内。
  正犹豫着,忽然肩上传来温热,一只手搭了过来。
  “姓齐的!”熟悉的声音,齐安城一回头,居然是周乡年,当初与他争夺最强新兵的总部代表,他依旧彬彬有礼的样子,笑容温和柔软,光是这样的眼神就能俘获不少女兵芳心。
  “乡年,好久不见,那之后,你们怎么样了?”齐安城也回之一笑,周乡年、方与鹤曾经率着总部的新兵蛋子们帮助他和陈伯启脱逃,应该也受了不小的惩罚。
  “还能怎样,我也进了无光囚牢关上小半年,小鹤还好,齐院长的研究需要他,直到现在还在神造局忙着呢,其他人也受了处分,但都还好。”周乡年拍拍他的肩膀,随后在按下路牌上一家火锅店,一道传送门从地下升起。
  齐安城跟在他背后,一道走了进去。
  “那就好,你们都没事,谢谢你们了,对不起。”齐安城十分真挚地说道。
  “谢个屁,对不起个屁,今天你请客,跑不了的。”周乡年站住,狠狠擂了一拳齐安城,接着往下走。
  齐安城一楞,一笑而过,两人一前一后,走入火锅店。
  奇怪的是,印象中本该全场坐满的火爆现场并没出现,反而空空荡荡。
  “坐吧,早就猜到你会放出来了,所以啊,今天我叫了很多人,他们也快到了,孤岚胜,他也来了,一会儿从塔里出来就会过来,魏志刚那家伙估计找不到路,我叫人去找他了。”周乡年十分自然地带着齐安城在中心位置坐下。
  火锅店的座位也因为今天被包场,座位也按着周乡年设想的安排,一圈一圈地围起,不同的锅底将像流水一样,在这一圈圈座位之间循环旋转。
  “哈,他们都来了吗?当初参加比赛的十个人,全都到了吗?对了,我那位心仪姐也叫来了吗?”齐安城十分好奇的问道,“你们这两年过的怎么样?都上了战场吧?”
  他已经许久没有和人说话,一时间不知从何问起,不过这种能和朋友聚在一块儿喝喝酒,吃吃火锅的感觉真的很好。
  “叫啦叫啦,不过啊,当初的十个人,现在只剩下七位咯,唐毅一年半前牺牲了,涂山去年在东海被暗杀了,庄宇儿半年前牺牲,所以就剩下我们了。”提起这三个名字,周乡年脸上一阵痛楚。
  涂山,东海代表,性格比较急,当初一开始比赛,就急着抢占先机,结果被警长一枪毙掉淘汰了。
  唐毅,征西代表,齐安城对他不是很有印象,隐约记得是一个性格淳朴的年轻人,当初比赛一冒头就被魏志刚带着人淘汰掉了。
  庄宇儿,远东代表,像是一个比较能隐忍的人,当初比赛的时候,几乎憋到最后才现身,加入联盟,之后和齐安城一起为守护镇民而战斗。
  三个人,都那么年轻,有着一片美好前程,却先一步去往那个世界,牺牲的细节不得而知,但是齐安城知道,他们三人都已为守护这个国家,倾尽全力。
  他按下酒杯和老酒,不一会儿,酒从桌面下升起。
  齐安城为自己和周乡年倒上一杯,举杯道:“敬唐毅!”
  两人一饮而尽!
  再倒满,再举杯。
  “敬涂山!”
  再一饮而尽,倒满,再举杯。
  “敬庄宇儿!”
  老酒辛辣,齐安城并不感觉它有多好喝,恨不得以后这样的酒不喝才好,却无法解除心中的苦闷,当年,说好了一同守护他的背,如今先去三人。
  这样的酒,怎么能好喝,连一句话都没有再听那三人说声了,这样的酒,有多苦闷。
  “安仔,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被关在黑暗里两年,那滋味我试过,只关了我半年都快把我逼疯了。我一直担心你从那里出来以后会不会疯掉,但是,一见到你,你长高了,眼神也不一样了,背脊也更加直挺了,”周乡年连喝三杯高度的老酒,脸色不变,实际上半醉,他搭着齐安城的背,那双温和的眼睛终于有点通红,“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将来,我要是也死在战场上了,你一定会连我那份仇也报了吧?”
  齐安城酒量也不是很好,听见这话后也搭着周乡年的背,眼对眼,杯撞杯:“少他妈的,给我说这话,你不能死,他们三人的仇,你也得一起报!报完了也不能死,妈的,我还没上过战场,怎么就给我说死在我前头,分明我才该是最前头那个兵。”
  不服气啊,这两年,他到底失去了多少呢?还未得知,不敢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