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新都长安 域中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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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骑在马上,从高高的田垄上俯瞰着远处那座雄伟的城池,长安。
高达六丈的城墙,一眼望去,看不着边际。高大的城门,东西南北都置三门,可谓四方通衢之地,九州雄阔之都。
“这座城池前前后后已经动用了三十万劳役,眼下外部的设施已经修建完毕,开始着手修建皇城的城墙了。”
韩信的身旁,是来迎接他的太子府主簿萧何。萧何一身布衣,骑在马上,看似就像平常过往的商客。他与韩信先前同在太子府中,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因此也算得上十分的熟络。
“萧何大人,这座城池是太子殿下上疏修建的?”自从韩信接受了嬴子弋的兵符,他对嬴子弋的称呼就改变了。
“没错。”萧何点了点头,“不但如此,太子殿下还上疏在桃林修建关塞,在陇西,五车城,锦官城,乃至关东各地的大城附近修筑大型的粮仓,一系列的布置,实在是耐人寻味啊!”萧何抚摸着自己的长须,若有所思的说道。
韩信看了看萧何,萧何快过不惑之年,然而保养的却十分得当。紧致白皙的皮肤,就算说他二十出头也不是没有人相信。
“始皇帝陛下平地六国,眼下天下各地战乱初熄,本应修养生息,治田安民,然而”说到这里,萧何没有继xù
说下去。萧何善镇国家,安民众一道,精通律法刑名,掌管太子府中一应钱粮支出,手中掌握着庞大的财货通道。自然也知dào
,如今函谷关外民生何等的凋敝?在秦廷之中当了几年官,萧何自然感受到了如今咸阳城中那高踞九五之位的那位是何等的存zài?天下初定,秦皇却在天下各地大肆的营修工事,筑长城,修驰道,建长安,通灵渠,废六国文字,统一度量衡一系列的措施之下,若是换了一个手段稍逊一点的君王,怕是此刻天下早已经是烽烟四起。秦皇的存zài
,压得天下那野心勃勃的六国遗族不敢抬头。秦皇太强了!可也正因为如此,一旦秦皇不在了,那暗涌的潮流一旦喷发,将是何等的惊人的程度?
“萧何大人可感生不逢时?”
乍听此言,萧何心中似乎最为隐秘的地方似乎被人戳了个窟窿。再看向韩信时,对方那若有若无的笑意,犹如一道剑芒,锋锐无比。
好锋利的一把剑!
萧何的心中如此的说道。
“观萧何大人所言,韩信在这里问一声,萧何大人可是出自道家?”
韩信的直言不讳让萧何的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快。韩信见萧何不答,转而说道:“我等用兵之人,不问天下繁华,只问胜败生死。天下兴也罢,亡也罢!太子殿下所指,便是我辈所向。”
少年意气峥嵘,心中真挚,可大白于光天化日之下。萧何不仅被少年的真挚所感染,刚才心中那丝不快也早已经抛到九霄云外了。
萧何不禁笑问道:“若是有一天天下安定,四海宴清,你将如何自处?”
是啊!若是天下再也不需yào
利剑,而只需yào
铁锄,那么韩信,这把天下最为锋利的剑将如何自处?
韩信一笑,慵懒的舒了舒肩膀,说道:“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嘛!天下有打不完的仗,何必要说那些渺远的事情。”
“哈哈哈!”萧何大笑,说道:“我们快走吧!始皇帝陛下于一日后召见这次征伐百越有功的将士,你可是这帮人中最年轻的一个,备受瞩目啊!”
秦宫,秦皇殿中,诸将静立。
此次征伐百越的有功将士,都受到了秦皇的召见。上至大将任嚣赵佗,下至一名小小的百夫长,俱都站立这在恢宏肃穆的大殿之上。
秦皇的眼睛撇开了站在前两列的将军们,而将视线注视到了之中的一名校尉:“盛勇校尉,这次战场之上死里逃生,感觉怎么样啊?”
秦皇的语气霎时轻松,就像是老友见面调笑了两句。忽的被秦皇这样点名,盛勇的心中有些茫然无措,可是当秦皇的话说毕,盛勇的心中却是涌起了一股暖流,憨笑道:“哈哈,好极了!”
秦皇对于盛勇的无礼并没有在意。大秦以军武立国,以军功为盛。秦皇对他的敌人,对他的臣子,甚至是对他自己都十分的严苛乃至无情。然而唯有对于这些子弟兵,他的态度一向是宽容的。
“记得先年你曾随王贲攻打魏国,一路大战,奋勇当前,因功而升拔为校尉。这次你随太子征战,虽然败军有过,但是也有扬我军威之功。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朕都给你。”
“回禀陛下!太子殿下在我率军前曾言赐我大宅一座,良田三倾,妻妾八人,可是现在百越都打完了,却是一点影子都没有见到。我不要别的,就要这些。”
“哈哈哈哈!好,朕就在河东郡赐你大宅一座,良田三倾,另外,再让少府帮你挑八个美人,一并给予你了。”对于莽勇的盛勇,秦皇似乎十分喜爱,如此说道。
“谢陛下!”盛勇得了赏赐,心满yì
足,喜滋滋的站回了队列。
秦皇高踞皇座,平时忙于政务的他,此刻却有闲暇一一与底下的士卒们攀谈几句,询问一下对方家里的状况。此刻的秦皇哪还有屠师百万,鲸吞天下的霸气。所问的事情琐碎细小,在交谈中,秦皇甚至对对方家里养了几条狗,平时一顿吃几碗粟饭都有兴趣。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秦皇就在这样的交谈中过去了。
到了最后,秦皇将自己的目光集中到了队列最后,在一众人中个子最小的韩信身上。
“你就是在苍山之中率军五千余,夜袭桀骏六万大军的韩信?”
“正是在下。”韩信双手抱拳,如此说道。
“恩!”秦皇点了点头,对着韩信说道:“很好。”
秦皇说了这一句后,便没有再说话了。
赵佗站在首列,心中打鼓,为何始皇帝陛下对军中的将士甚至是一名百夫长都赏赐不少的财货,可是唯独于对韩信,这个明显立有大功的人却是没有赏赐?甚至连一点表示都没有,只是淡淡的说了个很好。
中低层的军官们可没有前两列将官们心中的得失厉害,他们只以为是皇帝陛下谈话了一下午,有些累了。反正大秦的军功体系赏法分明,还担心得不到应有的赏赐么?
“太子殿下,宫中传回了消息。皇帝陛下对今天所有上殿的中下层军官都进行了赏赐,唯有韩信,只有两个字,很好!”
嬴子弋的书房之中,李左车走了进来,禀手而道。刚刚得到消息的他立kè
就进来回禀嬴子弋了。
“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注意的情况。”嬴子弋知dào
,对于秦皇这个层次的人来说,轻视就等于是重视。韩信,这件绝世利器,让他过早曝光不知dào
是不是件好事情。
“算了,这件事情也不说了。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嬴子弋问道。
李左车点了点头,走出了书房之外,对着站在长廊里的两名内侍说道:“你们去萧何大人的藏书库,给我拿一样东西。萧何大人知dào
是什么?你们直接去拿就行了。”
“是,大人!”两名内侍闻言,立kè
出发了。
当两年内侍再度回转之时,他们的手中抬了一根长长的毛毯一样的东西。
李左车将这个毛毯平放在了地上,舒展开来,入眼是一副测绘极其精准的地图。山川河流,城池驰道,一一具现。而地图所描绘的疆域包括关东六国,百越,北胡,西域各地。
“帝国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太子殿下,这便是我们的势力的控zhì
范围了。”
李左车拿着一盒的棋子,摆在了地图之上。
“西域,五车城,百越。”嬴子弋一笑,这些地方还真是偏远啊!
父子之亲,君臣之别,嬴子弋与秦皇之间,终究还是有着一条模糊的界限。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也是嬴子弋不可触碰的底线。
“在西方,我们可以调集大概8万人的军队,在加上西域各国的附庸军,总数应该在12万人左右。同时骁羽营中,还有着五万童子,要派上用场,起码还需yào
十年左右。”李左车细数着嬴子弋手下的兵力,如此的说道。
嬴子弋这些年来攒下的家底,看似丰厚,然而与将来的滔天反秦势力相比,还是十分薄弱的。
那8万人中不可能全部抽动,不然靠谁去镇服西域。而那西域之中的附庸军就更不用提了,若真有一天六国叛乱,把他们抽调关中,还得防着他们窝里反。
也就是说,就算是十年后,嬴子弋手中抽调的兵力极限也大概只有十万左右。
“还是不够啊!”
嬴子弋低喃道。
秦国,固然有着百万大军,然而他们却是秦皇的百万大军。只要嬴子弋一天不坐上那九五至尊之位,那么秦国的军队就不会彻底的听命于自己。嬴子弋的一身权威皆来自秦皇,生死哀荣,皆由上意。
现在嬴子弋处在一个矛盾之中,那就是,他若是等到秦皇死后,登上皇位,那么他面对的会是一个滔天的乱局。只要秦皇还是这样一支搞下去的话,那么他死后,后世的历史必然会重现。就算嬴子弋现在将项羽刘季什么的杀了的话,也都是一样。秦皇镇的住这些人,他嬴子弋可未必。
至于搞掉政哥,自己上位。虽然很符合大反派的一贯作风,但是嬴子弋是从来不会这么傻的。笑话,也不看看,关中以东,东海以西这偌大的天下是谁的地盘?诸子百家,六国余族甚至是大秦帝国内那些桀骜不驯的军功贵族,各派文臣都被政哥治得服服帖帖的。靠的是什么?难道是仁德么?
这偌大的天下,深不见底的江湖,谁的势力最大?不是诸子百家,不是六国余族,也不是他嬴子弋,而是秦皇。
铁鹰锐士,影密卫,这只是摆在两个明面上的情报机构。而在暗中,嬴子弋的罗网稍稍的触碰过秦皇手下隐藏在黑暗中的势力。那惊人的力量,现在的罗网与之相比,幼稚的就像是小孩子手里的玩具。
手中有百万大军,明里暗里有无数的高手听命,掌握着天下第一的情报网络。嬴子弋除非脑子撞了墙,才会想着干掉政哥,自己上位。
那么问题来了,若是等政哥亡故,自己登上皇位的时候。帝位更迭必然会导致很长一段时间的权利真空,这是无法避免的。失去了秦皇这个掌舵手,那为这个庞大的帝国所服wù
的势力乃至个人,会怎么选择就不好说了。
这些人中,或许会继xù
效忠帝国,但也许也会背叛帝国,为六国余族乃至诸子百家效力。毕竟,嬴子弋也了解过另一个世界的秦史,知dào
秦皇死后,六国诸侯烽起,不少秦吏也参与其中。
嬴子弋处在这么个两难的局面中,也因此不得不中和一下,采取一下曲线道路。
至此时,除了北胡之外,明面上的权利的地带已经全部被塞满了。嬴子弋就算是再怎么争取,也无法扩充多少的地盘了。
而可以争取的势力,就在六国诸侯与诸子百家之中。至于政哥手下的势力,那盘面上最大的一块,嬴子弋就算怎么争取现在也无法拿到多少。
因此,嬴子弋不得不制定一个计划,一个从现在开始至今后十余年内漫长的计划。为了应付今后的乱局,也为了大反派的尊严。
这个计划只有少许的人知dào
,而嬴子弋对于他们也有着极度的信任,李左车便是其中之一。
“太子殿下,皇帝陛下唤您过去。”
嬴子弋与李左车商量了许久,天色渐晚,府中的内侍忽的来报。
“政哥要见我?”嬴子弋心中有些打鼓,会是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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