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凤后病重
“母后?”凤栖突然想起那今日从凌天传回的纸条上写的‘暂无消息’几个字,心头咯噔一下,脸色有些发白,“我母后怎么了?”
德公公轻叹一声,“公主还是自己去看看吧,皇后她……”
德公公几次欲言又止,让凤栖心头泛起的不安又深了几分,她赶紧丢了手中的马缰,转身朝和銮宫而去。
凤栖离开的时候还是初春的季节,如今夏都渐渐深了,姹紫嫣红的春花早已凋零殆尽,反倒是一排排的乔木长得极盛,绿叶葱葱,郁郁余荫,带来了几分清凉。
和銮宫离御书房并不算远,没走多久凤栖就远远地看见了和銮宫明黄的琉璃瓦,再走近,正好kàn
见皇后身边的苏嬷嬷送一位身穿太医官服的老者出来。
苏嬷嬷一见凤栖,登时眼泪就落了下来,“公主……”
“嬷嬷莫哭。”凤栖赶紧上前,“我母后怎么样了?”
一听到凤栖问皇后,苏嬷嬷眼泪落得更欢了,声音哽咽,“皇后,皇后娘娘她……”
凤栖被她这么一哭,更是觉得闹心,也便不再听她说,直接自己进了和銮宫,脚步较之刚才更快了。苏嬷嬷几乎是慢跑着才堪堪跟上了她。
一进和銮宫,迎面就闻见了一股浓浓的药味,凤栖医术好不是吹的,一闻这药味,对于皇后的病就有了个大概。心下慌慌地跳着,眼睛也禁不住一红。
“母后。”即便心里对于皇后此时的情况已经有了几分了解,但咋一看到皇后的样子,凤栖还是心下一惊,方才强忍的眼泪终于还是掉了出来。
凤栖半跪在皇后塌前,轻轻喊了一声。
凤栖从来就没有想过,再见到凤后会是这样场景,看着形容枯槁,明显憔悴了很多的皇后,凤栖只觉得心底一抽一抽地疼着。
对于皇后,凤栖其实是满心的感激的,这么多年,即便知dào
她并不是真zhèng
的凤栖,她依旧爱她如亲女一般,对于她的疼爱更甚至是超过了对凤鸣这个亲子的疼爱。
这让她如何能不感激,如何能不真心以待。
“母后。”张口的声音几近哽咽,凤栖强忍着不再让眼泪落下,可嘴角的笑却是怎么都坚持不住。她不懂,母后都病得这般严重了,为何在御书房的时候,父皇连提都不提一句。
她走了半年,似乎一回来,什么都变得不一样了。
母女连心,凤栖的手一碰到皇后,仿佛有感应一般,刚睡下的皇后立即就睁开了眼,“九儿……”
“母后,是九儿。”凤栖立即上前一大步,凑到皇后床前,“母后,九儿回来了。”
“九儿回来了。”皇后喃喃地重复凤栖的话,混沌的脑海似乎清醒了一些,她看着凤栖,虚弱得连眼睛都睁不全,“我的九儿,回来就好。”
“母后,九儿不走了,以后九儿哪也不去了,就待在母后身边。”她不想了,真的什么都不想了,只求身边的人不要再出事了。母后也好,太子哥哥也罢。她只要他们都好好的。
“九儿。”连日的病痛折磨和为凤鸣的担惊受怕已经让这个昔日雍华尊贵的一国之母变得虚弱憔悴,她也无心再多管其他了,“九儿,母后不求其他,只求你平平安安。至于你哥哥,命由天定……”
“母后,九儿相信太子哥哥是无辜的。”知dào
皇后想说什么,凤栖不想听,出言打断她的话,“母后放心,九儿一定会还太子哥哥清白的。”
“九儿,咳咳咳,咳咳……”皇后还想再说什么,却无奈身体太过虚弱,刚刚张口,就忍不住猛咳起来。
皇后咳得厉害,连声音都渐渐哑了,凤栖急忙喊人倒水。
饮了一口温水,好容易才止了咳,这时她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
凤栖看着皇后欲言又止。
一直候在一旁的宸妃见状,拍了拍凤栖的肩膀,在她看过来时冲她摇了摇头。现在皇后最需yào
的就是休息,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也不迟。
凤栖也明白多说无益,只顺着皇后的话应下,先让她安心。至于今后如何做,她自有打算。
虽然知dào
凤栖的答yīng
敷衍居多,但有她这句话,至少凤栖不会太过胡来,她也可以安心一些。
这才说了一会子话,皇后便有些累了,靠在枕上沉沉睡去。
见皇后睡下,凤栖示意宫人小声一些,并让苏嬷嬷去将太医近来开的新旧药方拿来给她看。
苏嬷嬷应声去拿药方。
留两个宫人守着,凤栖抬头看向宸妃。
宸妃轻叹一声,眼睛看了一眼外面。
凤栖识意,随她出了皇后的寝宫。
和鸾宫外是一大片荷塘,原先围在荷塘外围的春花因为凋零都被宫人给挪开了,一眼望去,满眼都是粉的白的各色荷花,朵朵绽放,出淤泥不染纤尘,露出嫩黄色的花蕊。
淡淡的荷花香伴着荷叶的清香,夹带着清风拂面,混沌一片的脑子清明了不少。
宸妃看着站在荷塘边的女子,还是当初离开时的木槿紫云罗锦,衣袂飘飞,清丽脱尘,姣姣女子,风华绝代。
可是不知为何,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宸妃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也许是因为太子和皇后之事吧。宸妃暗想。
“九儿。”
“宸娘娘。”凤栖咬唇,看着宸妃,“娘娘可否告sù
我,京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子哥哥他,怎么可能谋反呢!”
“我也是不信的。”宸妃叹了一声,回想起那日情景,依旧心有余悸。“那日芮王爷奉皇上之命请太子去御书房议事,说是请,可随芮王爷来的,却是一队禁军,连说都不说,就将太子请走了。”
“姑父?”凤栖心下一惊,她怎么都没想到,来拿太子哥哥的人竟然会是芮王爷,傅易烜的父亲,他们的姑父。
“是。”知dào
凤栖怀疑,宸妃还是坚定地点头,十分肯定地道,“那日我也和鸾宫,太子过来请安,茶刚刚泡上,芮王爷就带人进来了,和鸾宫的侍卫连拦都拦不住。”
“姑父来拿太子哥哥的时候,除了说父皇请他去御书房议事之外,可还有说其他的什么?”
“没有了。”宸妃几乎不用怎么回想,那日的情形依旧历历在目。“当时芮王爷就带着几个人进来,说是皇上口谕。”
“只有口谕?”凤栖问。
“是。”宸妃点头,“怎么了?有问题?”宸妃其实也没细想,毕竟那个时候并没有传出什么对太子不利的话和证据,没有确凿的证据,凤鸣身为太子,就是皇上也不能随便下谕旨拿他,更何况在此之前,凤鸣是凤帝最为器重和疼爱的儿子。
“没有。”凤栖明显跟宸妃想到一处去了,不疑有他,只摇了摇头,看向荷塘。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荷花漫漫,清香摇曳,远处的荷塘岸上有宫人来来去去,各自繁忙。因为皇后病重,太子入狱,宫中皆是人心惶惶,就连空气中都隐隐流转着低沉的气息。
“宸娘娘,你可知dào
太子哥哥之事,是谁先提出来的。”
“朝堂上的事,我一个后宫妇人,知dào
的也不是很清楚。”这个凤栖知dào
,虽然朝中有女官的存zài
,但那毕竟是少数,而君主最是忌讳的无非就是外戚做大和后宫干政。
“不过我曾命人偷偷打探过,回报说,说是,”宸妃皱眉,有些迟疑,“是芮王爷。”
虽然已有些准bèi
,但咋一听,凤栖心上还是咯噔一下,又惊又疑。她不明白,芮王爷为何要诬陷凤鸣。莫不成……
想到今日在御书房遇到的两人,凤栖咬唇,有些犹豫地看向宸妃,“宸娘娘,我,你……”
宸妃心中暗叹一声,“九儿是在怀疑小五?”
虽然知dào
当着宸妃的面这般怀疑有些不妥,但凤栖还是想要问明白。因为一旦这是真的,那她要为凤鸣平反,就势必要与凤琉兵戎相见。而宸妃,又是一贯待她和太子哥哥极好的……
“九儿放心,这事绝不会是小五所做。”宸妃握着凤栖的手,紧了又紧,“我明白我的儿子,他就是再大逆不道,也不会做出这种陷害嫡亲兄长之事。”
“也许你不会信,我不求你一定要信,只是。”
“宸娘娘不必再说,我信!”凤栖回握宸妃的手,毫不犹豫地道。她就是不相信凤琉,却一定要相信宸妃的。
见凤栖如此说,虽然更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不是凤栖真的相信凤琉,但宸妃也觉得够了。
后宫之中,尔虞我诈,心机谋算是从来不缺的,但能得到信任哪怕只有一分那也是难能可贵的,她不多求了。
苏嬷嬷拿了药方给凤栖看,凤栖一页页看得仔细,随后在今日换了的新药方上改了几味药,嘱咐苏嬷嬷按照这张药方给皇后熬药。
苏嬷嬷虽然疑惑凤栖什么时候懂得歧黄之术了,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想来九公主是不会害皇后娘娘的才是。
眼见天色不早了,皇后还没有醒,宸妃便起身告辞离开了,凤栖多留了一会,天色完全暗下来时也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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