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贫贱不移

  缺月梧桐卷八建康纵横第二十五节贫贱不移
  刘定强前脚走,王天逸的大管家侧着身子站在门口轻轻呼了口气。
  “老简,什么事?”王天逸仰在椅背上问道。
  “老爷,这几天看您拾掇牡丹来着,我给您找了个最好的花匠问了问。”
  “怎么个好法?”王天逸问道。
  “以前在建康的王府里做过十年的花匠。”简管家笑了起来。
  “他说我这些花怎么买来就要死呢?”王天逸神情一振,直起来腰说道。
  简管家说道:“我领他看了看您的花,他说一是品种老,二是没有遮阳的地方,牡丹还是有大树略为遮荫好点,三是土质不够好,需yào
  ……”
  王天逸很认真的听完,连说“原来如此。”
  “老爷,您可要雇他?”
  “不雇!”王天逸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要自己折腾,我养花不是为了赏花的,得了解花的品行才行,不然在行家面前还是一个白丁!”
  简管家张大了嘴,好久才蹦出一句话来:“老爷养个花都这么用心啊。”
  王天逸“哼”一声也微笑了起来,心里却道:“上有所好,下必其焉。我这可是半点马虎不得的大任务。”
  正说着,苏晓急急的来了。
  劈头第一句话就是:“有点麻烦,你小子想办法!”
  原来大家不欢而散之后,丁玉展却没管章高蝉脸色一副走火入魔要疯掉的模样,也不管章高蝉此时的心情,死乞白赖的硬生生上了章高蝉的马车。
  到得下午,坐镇长乐帮的苏晓收到消息,说章高蝉居然和担心被武当昆仑吞并的几个小门派签订了协议。
  说什么因为江湖大义保证昆仑不侵犯他们的门派。
  王天逸闻听丁玉展拿下章高蝉也是大吃一惊,不过转而说道:“这对我们有利或者无关吧?章高蝉自戴紧箍咒,那是自愿。”
  “协议对我们无关!”苏晓拉了拉大肚子上的衣褶:“协议跟丁玉展也无关!但是我们不想章高蝉和丁玉展牵扯上什么关系,丁玉展在小门派和江湖草莽中的号召力很惊人,在江湖上的侠名也是如日中天。我们刚背后想搞臭章高蝉的名声,最好落井下石,不能让他翻身,别让人家说章高蝉虽然对原配怎么怎么样,但还是有侠义的,你想想他配吗?昆仑都该死。”
  “丁玉展这家伙太蠢,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银子,我自己都看不惯!”王天逸恨恨地一咬牙。
  “怎么?骗了大侠你心疼啊?”苏晓哈哈大笑起来,转而脸一阴,问道:“你有办法?”
  “当然,苏大哥,这事包在我身上。现在丁三在哪哩,我马上就去。”
  说罢,王天逸呼啸一声,聚起一拨随从,上马就往唐门下榻的住处而去,路上更是行得如一股旋风。
  很快,高大的门楼就在眼前,王天逸心里的怒气也被思虑所取代,毕竟在江湖里做久了危险的行动,深知冷静周密不误事的道理,他有些自失的放慢了马速,暗想:“我这是怎么了?丁玉展被昆仑骗,我这么生气干什么?”
  行到大厅,丁玉展正盘腿坐在席上,敞着怀和对面的唐博起劲大谈什么,王天逸离他有十几丈远的时候都能想象到他的口水会喷多远。“哎,天逸来了。”唐伯一见王天逸进来,立kè
  站起来微笑着轻轻一拱,半分江湖礼节也不差,丁玉展则根本无视什么礼节不礼节,他拿很多人都不当外人,王天逸就是其中一个。
  “过来过来,天逸。听我给你说说我在黑风寨的好事,正说到关键时候,你真是好命,来的正是时候。”丁玉展箕坐大呼王天逸道。
  “玉展,”王天逸对唐博一躬,然后扭头直呼丁玉展大名,当着唐博的面还有点不好意思,他摸了摸鼻子挥走了那点尴尬,继xù
  说道:“我这次专门来找你,有点事情想和你说一下,你能否过来一下?”
  “什么事啊!”丁玉展口里吐出个问句,但语气却是不折不扣的感叹句,意思很清楚,他不去。
  唐博那边却识趣的笑道:“我现在出去方便下。”就要走,给王天逸留出时机。
  “别走,我还没说完!”但丁玉展一把拉住了唐博,对王天逸叫道:“我说你这家伙,加入帮派后越来越没男子气概了,有什么不好当面说的?还不成你要造反当皇帝吗?我这个人没私事,你就当面说吧!”
  看王天逸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唐博大笑道:“丁三这个破落户就这么个滚刀肉,江湖上的老手遇到他也是个吃瘪的下场!因为他根本不和你讲礼。天逸你看看,要不你现在说,要不你改天赌他一个人?”
  王天逸盘算一下,暗想反正今天是来揭昆仑老底的,多个唐博听见也不怕,就叹口气,原来想装做很气不过的样子,不过千扯到丁三,后来那气不过居然变成真心实意了,王天逸说道:“我就是气不过!今天中午,我看你那么说昆仑如何仗义救济饥民,你知dào
  不知dào
  江湖传言昆仑自己就在去年那饥荒中发了死人财!他们的粮食哪里来的?他们究竟放赈了多少?你知dào
  吗?你就算是大侠,也不能被人卖还帮……也不能……唉!气死我了!”
  王天逸怒气冲冲猛地跺了下脚作为揭底的结束,那边唐博却惊叫起来:“哈,我记得还没见过天逸你生气的模样!”接着扭头骂道:“丁玉展,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你蠢得连你兄弟都看不过去了,哈哈。”
  但丁玉展让王天逸吃惊了,他并没有像王天逸设想的那样先是震惊后又愤懑,而是对天吐了口气,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喝起茶来,看表情,哪里是个被人骗卖的大侠,到像是个享shòu
  样荫凉的乡下老头。
  王天逸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丁玉展脸上变化,和唐博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再也忍不住了。王天逸站起来指着丁玉展就像刘定强或者左飞那样的热血侠少般大叫道“赈灾全是你的功劳,你不能……”
  “别说啦。”丁玉展一摆手,瞇着眼说道:“要是昆仑没干这事,今天章大哥怎么会同刘掌门几个签约呢?”一句话,把伸指大吼的王天逸堪堪冻在那里,一根毫毛也动不了,只剩下眼珠子往外突:“你……原来知dào
  这事?”
  “我怎么会不知dào?”丁玉展叹了口气,反问道:“我是瞎子吗?我是聋子吗?我和你一样能打人脸能踹人肚子,江湖里到处都是我记得名字或者不记得名字的好朋友,他们比我自己都关心我,我不爱听什么江湖消息,但他妈的这些消息就是往耳朵钻,我捂都捂不住。”王天逸慢慢收回彷佛木柴般僵硬的手指,倒抽一口凉气道:“那你今天在大庭广众下给武神带自己的帽子,你是在给他下套?”
  “什么下套?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好不好啊。”丁玉展眼睛一睁,不过马上又瞇了回去,脸上换上了一副吃霸王餐被人抽后的表情:“唉,不过今天章大哥说的比你还难听,他正在火头上,说我要挟他,我真伤心啊……”
  “你他妈的不就是要挟他吗?!”唐博看起来像想给丁三脸上一拳,接着说道:“你也真是不怕死,那可是章高蝉啊,今天中午刚吃了那么大的一盆洗脚水,估计不气死也要羞死,你还趁机要挟人家?你不怕他一拳把你脑袋打烂啊?丁玉展,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这不还在吗?”丁玉展摸着自己的脸,很得yì
  的笑了起来,这一刻,王天逸突然也想一脚踹在这个脸上。
  “章大哥确实……怎么说呢,都快疯了,当着我的面墙都打了三个窟窿,黑嘿。”丁玉展脸上一副贼态兮兮的笑,回忆当时道:“估计男子汉大丈夫都丢不起这个脸吧,这我不管。我既然答yīng
  了人家,就要帮人家做成这事情,这是好事啊。我就给章大哥说:名声我不在乎,给你了,别的我也不要,你想从我这拿什么都给你,反正你现在得给我把协议签了,让人家一家老小能睡个好觉。这怎么能是要挟他呢?要挟就要挟吧,反正把东西给我签了就行,至于章大哥认为我是骗子还是强盗,我无所谓啊。”
  “不愧发小啊,了解我啊。”丁玉展大笑起来。
  王天逸可没心情开玩笑,他是来拆毁丁玉展和章高蝉联系的,这可是任务。身为帮派干将,干什么任务都是别说不到黄河心不死,就是到了黄河他也要游过去的人。此刻皱眉说道:“章掌门怎么看你有什么关系,怕是他欺此事盗你名心虚,这个人武艺虽好,但丁三你最好kàn
  人准一点。”
  “你说他是坏人咯?”唐博帮衬道。
  “哪有什么好人坏人?”丁玉展哼了一声:“只有好事坏事。反正我办事的时候,给我办了就行了。我办成的事太多了,我办的都是好事,大家都在做好事。哈哈。”
  王天逸彻底无语了。
  在他离开的时候,听到背后唐博叹息道:“现在大侠都这么奸诈了,世风日下啊。啊!你滚开啊,让我走,老子真的内急,谁有空陪你胡扯,妈的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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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您的地位,就是寻常商贾,富裕一点也都纳妾;再看看我们健康的李才子,人家三次落第,花光所有盘缠,一贫如洗,不还新娶有一妾吗?泰山甘愿支持啊。为什么?人家有才啊,今年高中状元,那叫一个光宗耀祖啊。所以说这种事情简直是正常不过,能有什么呢?您可是又有才华又有地位。江湖之中富贵人多少,自己家都有的事情,谁会看不过您去?就我听来所见,都是觉得一场误会而已。”
  王天逸笑嘻嘻的侃侃而谈,他面前坐立不安的却是章高蝉。
  从丁玉展那里出来后,王天逸直接去了他刚刚慷慨激昂痛骂的年轻昆仑掌门那哩,本来想找祺安或者左飞问问情势如何,相机举措,没想到刚去就被章高蝉叫了过去,劈头第一句话就是:“天逸,现在外边怎么说我?”
  王天逸肚里暗骂:“你现在说这个不晚了?”嘴上却说出长长的一串意思为“此事无关紧要”的说辞。
  章高蝉听着王天逸慢慢地说,脸上一会青一会白一会叹气一会咬牙切齿,看得出被这种毫无防备当众出丑的事情打击得完全没了考lǜ
  看着他这个模样,王天逸心里突然有股可怜,暗自叹了口气心道:“你这人武艺盖世又怎么样,你当来建康参加武林大会是让你耀武扬威让人膜拜的吗?是让你寻花问柳风流倜傥来的吗?整个建康聚集的各大帮派是来谈生意的!这是一场酒就能让多少人掉脑袋、一个聚会就能决定未来几年门派收入的帮派之间的森严角斗场!忘记自己代表一个门派的身分,居然把这里当花厅酒楼,如此儿戏,办事如此随意,不搞你搞谁?你说你,天下美女这么多,你和谁搅在一起我们也不在乎,你偏偏和慕容秋水的奇兵强将搅在一起,现在我们只是给慕容秋水捣下乱,等你的主子──武当的人来了,更有你好kàn
  的!要是寻常人和潜在的敌方这么不清不白,千里鸿马上就会要他的命!不过你不会丢命,谁叫你武艺可以一人抵得上一个门派,但是我就纳闷了,你这么强悍,连个丫头你都躲着不敢见?遇着事情就避而不去解决,生生把危机胀大到无可挽救才来问我‘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跟小孩一个样子?”
  “碧……环,她怎么样啦?”章高蝉好久抬起头来,问道。
  王天逸正等着他这个问题呢,他摆出了一个苦笑,说道:“这位大姐真是让我头疼死了,她手里拿着武当的金牌,就说自己是武当的客人,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把她安顿在我那里了。”
  “这样啊……也好也好……武当快到了,不好……不送不送了,慢走慢走……”章高蝉猛地站起来,语无伦次的说道。
  听到后来,王天逸摸不着头脑,心想:“这是送客吗?”楞了一下,赶紧站起来道:“您忙,我告辞。”
  “哎,不是不是,我说错了。”章高蝉有些失措的把王天逸按到椅上:“我不是说慢走,我是说我先失陪一下,一会请你见个人。”
  “看来我不用担心武神突袭我的总部了。”王天逸看章高蝉语无伦次的模样,先前怕他杀到他锦袍队把碧环抹掉的担忧去了一大半。
  章高蝉很着急的往厅后屏风后奔,突然又停住身体,转过身来对王天逸说道:“我已经把翠袖送回慕容兄那里了,你转告……”
  没想到他突然停住说话,正再喝茶润嗓子的王天逸茶水泼了自己一身,他跳起来,看着章高蝉,想说什么,但不知dào
  说什么好。
  武神也是一样。
  没人说话,两人异常尴尬的大眼对小眼地对看了一会,武神叹了口气,扭头自顾自走了。
  “你送她到哪哩,关我屁事。”王天逸看着自己袍子上的茶渍很恼火。
  “这位小哥,好啊,老夫林羽。”一个消瘦的中年男子进来了招呼王天逸,身后跟着的是左飞。
  “凤凰刀林羽前辈啊!”没想到林羽也到了建康,一来他是左飞的师傅,二来林羽在江湖上的声望也和丁玉展相似,王天逸早在青城学艺的时候就听过他的侠义大名无数次了。知dào
  此人在昆仑树散的情况下,一人带着以前兄弟下属的亲属子弟四海为家,生活艰辛,甚至到了卖艺为生的地步,但并不因为贫困做恶事,反而穷而弥坚。多做侠义,行事公允,江湖上提起来都是竖大拇指的。王天逸对他的人品也是非常敬佩,加上和左飞的关系甚笃,所以见了林羽行的是弟子礼,礼节甚是恭敬。
  “我刚刚到建康。”林羽回答了王天逸的问安寒暄,叹了口气,接着脸色一振,和王天逸山南海北地聊了起来。
  王天逸自己信奉忠心二字,林羽所行源于儒家,两者一脉相承,加上一个心有敬佩,又身体力行,另一个一生为献见多识广,两人聊得甚是投机。
  清谈了好久,王天逸看林羽所问似有所指,就直接问道:“林先生可有什么事情要在下帮忙?鄙人锦袍队斯理就是为各路贵宾排忧解难的,您但说无妨。”
  林羽犹豫了一下,问道:“王司礼,碧环的事情我想你帮下忙。妇人讲三从四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是夫人的陪嫁丫鬟,自然是我昆仑的人,而非武当门徒。现在她一个女儿身却在外面抛头露面,不来伺候主人,实在是与礼不符,可否请你把她送回我昆仑此处。”
  “你也来当说客?可惜,碧环现在是个宝贝,不能给你们。”王天逸暗想,脸上却一脸苦色道:“林前辈说的都是至理,但是江湖之上也有规矩。她手里的武当金牌是重yào
  印信,我们不敢随意处置。”
  “金牌是夫人的,她一个丫鬟拿着主人的金牌就是招摇撞骗!难道长乐帮连这个都不知dào
  吗?”林羽脸上显了一丝怒色。
  “所谓金牌只是身分信物,但信物就是信物,不然还要制造信物做什么?”王天逸说道:“不过幸好的是,武当贵客马上就要到此,我们将把此人送交武当客人定夺,反正你们是一家亲,不用担心什么。”
  林羽又说了很多,但王天逸就是不松口,这可是帮派的事,怎么可能松口。王天逸看林羽一脸颓丧,暗想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
  左飞送了王天逸出来,瞅见四下无人,左飞拉了王天逸一下,王天逸愕然扭头去看,叫道:“你又被你老师骂了吧?这是什么脸色啊?跟我去喝酒,去不?”
  “唉,”左飞脸色其实比他掌门好不了多少,一会青一会白:“那泼妇本来就是仗武当势欺人,是昆仑人见人怕的货色,那天她怒火冲天的驰出寿州,老师就觉得事情不妙,想跟着过来,但帮里事情也很多,他今天才到建康,但是还是晚了一步,知dào
  了事情之后连死的心都有了,唉,把我狂骂了一顿,就差拿刀出来砍死我了。”
  王天逸心想:“我们把碧环调来,不过是为了让章高蝉把慕容家的妖精赶走,别整个门派跑去慕容麾下,谁料想章高蝉堂堂一个武神居然如此没种,居然用躲而不见的!结果事情结局变得好得难以想象。但这和你左飞一个昆仑小手下有什么关系?”
  于是王天逸问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老师骂你做什么?”
  左飞往地上一蹲,满脸沮丧地说道:“唉,别提了,老师说这是狂奴欺主,说你当时既然在场,为什么不上去一刀砍死她?”
  “啥?”王天逸瞪大了眼睛,实在没想到这个以前侠义盖世的大侠林羽居然比天下第一的章高蝉还要凶猛百倍,王天逸难以置信地慢慢的在左飞面前蹲下,睁大了眼睛说道:“没想到你家老师如此勇悍,我还没想到啊?他以前一个人在江湖上仲裁卖艺的时候,可是几乎没听说杀过什么人啊。”
  “妈的,以前虽然穷点,但是逍遥啊!”左飞狠狠的划拉着地上的小石子:“凤凰刀门重回昆仑后,老师就说了:太好了,终于找到少主了,可以尽忠了。和忠比起来,不杀之仁义那就后排咯。”
  “贫贱不移的凤凰刀的忠大约也不是欺世盗名的。”王天逸心道,嘴里说道:“他说的不错,在帮里就是一个忠字。那你以后多努力吧,别老游手好闲的不干事情,到你老了舞不动刀还没砍出富贵来的时候,你就真惨了,兄弟。”
  “什么?”左飞吃了一惊抬起头来:“你的意思是要我去砍那碧环?去杀女人?”
  “哪有?哪有?”王天逸连连摆手,正色说道:“碧环的后台可是武当的高先生,你们掌门天下第一的武功都不敢动她,你一个手下去做这个不是找死吗?”
  “我是说对女子动手!”左飞突然有些恼了。
  王天逸哼了一声:“分这么清干什么,结果不都是一样嘛。凭那块金牌,凭她和你们夫人的关系,谁敢动她半分寒毛?”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左飞突然拉住王天逸的胳膊,问道:“我说,你住的地方防卫森严吗?人多吗?我要是进去能打赢吗?”
  王天逸有些摸不着头脑:“你问这些干嘛,我那里你都去过几趟了?”
  左飞叹了一口气:“就因为我去过你那里好多次,老师问我能不能半夜潜进去杀了碧环?”
  王天逸楞了半天,突然跳了起来,后退几步,大喊一声:“你俩他娘的疯了吗?!”
  左飞蹲在地上看了被吓着的王天逸半晌,慢慢的点了点头,舒了口气:“我知dào
  了,你那里防卫森严,我是很难潜入的。”
  “他妈的废话!我是干什么的!”王天逸掏出手绢把头上的冷汗擦了又擦,指着左飞说道:“你千万不要干这个啊,太蠢了。”说罢,还不放心又盯着左飞看,王天逸咽了口唾沫说道:“你要是非得干,也得给我先说啊,我不想给你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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