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玉凤
可是不知道为何,风信子总感觉自己无论躲避还是后退,乃至于出手招架,都会在这一掌之下被轻易化解。
他索性往后一倒,整个人便向后倒在地上,身体骤然一短,落颜竟然拍了个空,心中好是气恼。
是的,刚才她已经料定了对方所有的反抗手段,可以说一切尽在掌控中,对方怎么应对她都有后招,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耍无赖地往地上一躺,让自己势在必得的一掌拍空,瞬间感觉非常不是滋味。
“起来。”落颜低低喝道,风信子只感觉自己全身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所钳制,然后被大力凭空从地面上拉了起来,随后少女手臂前搭,轻而易举地拍在了风信子的肩上。
少女左手刮刮脸皮:“这么大人了,动不动往地上躺,知不知羞。”
对方看起来天真烂漫,古风怡人,但是风信子却感觉心中异常惶恐,毕竟自己怎么说也是法相致知,即将入画的强者,就算和最顶尖的那一拨人比排不上号,但也没有到人人揉捏的地步吧。
可是在面前这个和自己警戒的少女面前,他真的就如同一团面团,对方想捏圆捏圆,想拍扁拍扁。
在警惕的同时,风信子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忍让想去了,口喝一声得罪了的同时,无形的风刃从四面八方浮现,在雨水中划出清晰的轨迹,从各个角度向着眼前自称落颜的少女身上招呼而去,只求对方能够放手。
只是没有想到落颜一动不动,任由那些可以斩金切玉的风刃尽数打在自己身上,就如同那些满天的雨丝一样,连她的一片衣褶都没有抚平。
似乎对于落颜来说,风信子接近全力的攻击,并不比眼前的蒙蒙细雨更加的危险。
她依然手搭着风信子的肩,笑嘻嘻说道:“你是太子身边的人吗,你们太子就让这么弱的手下在自己身边?是不是那天被人杀了自己都不知道对不对?你看我怎么样,要不要让太子殿下把我收作侍卫?最少我比你强不是吗?”
风信子看着眼前这个天真烂漫眉目如画的红发炎瞳的少女,对方的鬓角一丝不苟地收紧,雨丝也没有将她的发型打乱一丝一毫。
“姑娘是欺我奥斯无人吗?”风信子静静说道。
“有人吗?”落颜左顾右盼:“这里只有你一个,但是你完全不能打的样子,虽然你长得还算不错,但是我可不喜欢绣花枕头一样的男人。”
风信子轻轻吐出一口气。
那口气瞬间化作一缕最锋利的风。
他与落颜近在咫尺,原本风信子不想用这样的手段,但是现在看来,他并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力。
那缕风无声无息,落颜大吃一惊,松开了风信子肩膀上的手,自己向着后方退了一步,两步,再三步四步。
风信子一朝脱困,根本没有回头看向落颜的遭遇,而是瞬间乘风而起,就要向着远方逃遁。
风信子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眼前这个无法无天的少女的对手,但是他能够在这个帝国找到很多她的对手,因为她看起来再强,终究不是洞玄之上那个级别。
否则如果不到二十岁的洞玄之上满大街都是的话,这个世界的世道应该早就乱了。
但是落颜哪里会让他得逞,自己在瞬间已经退出了三步,但是那缕风依然想着她的门面袭来,少女眉毛微微皱起,伸手在面前一抓,似乎抓住了什么无形的锋利兵刃,一缕殷红的鲜血从手心慢慢流出,与此同时,少女的脸颊上也出现了一丝血丝。
但是落颜丝毫没有顾忌这些,她所关注的只有御风而逃的风信子,少女抬手一招,手心的血液在雨中燃烧,瞬间化作一只巨大的展翼凤凰,全身燃烧着赤红色的火焰,飞天而起,其速如电,瞬间就双爪抓住了风信子的肩膀,然后硬生生将他压回了地面。
然后火焰凤凰光华一盛,在空气中燃烧殆尽,似乎其动力源只是落颜的一丝鲜血。
而落颜自己莲步轻移,走到被自己虽然只是随手一击制住,但如今已经是全身焦黑的少年身旁,看着他全身被燎黑的衣服,那张有些委顿的少年脸庞,蹲下身来,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我不喜欢逃跑的人哦,所以乖乖回答我的话,就不用吃这么多苦头了。”
这样说着,落颜在风信子面前张开手,只见上面有一条细长的血丝,似乎就是方才风信子吐出的那缕气息划出的伤口,然后就在眼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止血,她脸上那道血口,也同样如此,甚至没有留下一道疤痕。
“但我并不反感偷袭,以你的实力,竟然能够真的伤到我,我勉强可以收回说你们奥斯帝国无人的话。”
“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你要和我打上那么一架,出来这么久还没打一架,感觉全身筋骨都在发痒呢。”
落颜轻轻说道,话语安然。
风信子看着对方,摇头道:“我打不过你,刚才不是已经证明了吗?”
落颜摇了摇头:“棋艺技不如人,那么就可以让子,如果实力技不如人,那么同样可以让力啊。”
“我只有三成的实力,只动右手一根食指,如果你能够让我在原地移动一步,就算你赢,这个条件还算公允吧。”
“以及赌斗当然要有彩头,我出来得急,并没有带什么东西。”
这样说着,落颜伸手张开,只见一个朱红色的半透明玉牌晃悠悠地出现在少女的指尖下,上面的红色凤凰展翅欲飞:“这个牌子是我出来时候族长赐我防身用的,如果你能赢我,我就把这个送给你如何?”
风信子看那玉牌玉质玲珑,其中蕴含的力量温暖充沛,尤其是上面那只玉凤,竟然如同活物一般,仿佛有着上古凤凰的一丝神韵,令人不敢逼视,即使风信子见识并不高,也猜得到这是一件世间罕见的宝物,对方竟然随随便便就拿来当赌斗的彩头,虽然说有没轻没重的成分,但是对方的自信也可见一斑。
但是风信子还是摇了摇头。
是的,如果正面对决的话,就算对方只有一根指头,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切。”落颜挖苦道:“没出息。”
风信子原本就是唾面自干的角色,哪会被这样拙劣的激将法激到,当即不言不语,却听得后面有朗朗的男声发出。
“我接下来,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