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三章 受人胁迫
其实,这也实属正常。毕竟,每一个人都是独立存在的,谁也不可能变成另外一个人。
既是不同,那么意见相左便也是家常便饭了。
这个道理,许临夏是深谙于心的。可是天知道,此刻的他有多么想要阿四再听他的一回。只要再有这么一回就好了。
阿四扣着男孩儿肩膀的双手愈发地使劲了,因为他也觉得自己的行为不是什么良善之举。但他不想让辛苦的设计就此付之东流,因而脸上摆满了决绝,再也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让开!”
阿四这一路上和他出现了分歧也不是一次两次,但最终都是以妥协告终。这一次的阿四,笃定认真到许临夏都不敢认识了。
不知怎的,他还当真后退了几步。
老妪操着菜刀跑了出来。先前男孩儿和许临夏离去之时,她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切着新鲜采摘下来的菜叶。
许临夏看得分明,他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其实从未脱离开老妪的视线范围之内。
只是,敌不动,我不动。一个老妇人为了保藏好村子里的秘密而能做到这个程度,也真是难为她了。
不过谁叫人为财死呢,那金矿里挖出来的宝贝足够他们这样的人家好吃好活地过一辈子了。
许临夏想到此,便再也没有唏嘘感叹的心情。
而阿四眼瞅着机会就要来了,不自觉地手下力道就更大了一些。痛得那男孩儿顿时就憋不住了自己的泪水,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再懂事的孩子,终究也是一个孩子。他不住地哭喊着,拍打着阿四的双手,拼了命地也想要挣扎出他的束缚。
阿四的此举无疑是欺负到了老妪的头上,老妪跑了几步,便手举着菜刀朝阿四的面门砍去。
老妪不过是有些心眼的老农妇罢了,可她的对手却是自小习武的阿四。阿四不说身经百战,但对付一个乱打一起,还腿脚不便的老妇来说自是绰绰有余。
阿四一手抓着男孩儿的肩膀,身子不过一个灵巧地转身就躲了开来。他使出劲道并不算大的一掌,推开了老妇。
这一幕让许临夏看得眉心紧皱。他很紧张,不过紧张的对象却不是阿四。
在他看来,阿四武功高强,别说眼下只有老妪这一个对手。诸如她这样的村民,再来几个,也是伤不了阿四的分毫。
他只是担心,情绪过于激动的老妪,会不会因此出了什么意外。伤到了自己不说,便是连男孩儿都被误伤的话,那他岂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阿四不敢对老人家下重手,因而只是借力打力,尽量避开了就是。可阿四的借力打力,反弹到老妪的身上却是一股难以相抗的重击。
老妪一个趔趄,眼看着就要重心不稳摔倒在地。还好许临夏及时伸出双臂来护了一下:“你还好吧?”
老妪翻了一个白眼,推开了许临夏:“用不着你在这儿装好人。”
许临夏被呛了一句,却也只得一一认下。因为这事确实错在他身:“但我,我们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们。”
“那就对不起了。”老妪此刻再也懒得去继续先前的伪装,撕掉假面具的感觉可真是痛快,一脸的凶相毕露。
许临夏都没有反应过来这话中想要传达的会是什么意思,可下一刻冰冷的锋刃却抵在了他的脖颈处。
尖锐有余,随之一同飘入鼻间的,除了自己被刺伤,从那伤口中溢出的阵阵血腥味。还有一股带了些泥土气息的菜叶味。
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除了让许临夏有些发怵以外,甚至还让他一阵阵的作起呕来。
许临夏甚至在这种危急的时刻还在想,闻了这种特制的味道,他怕是未来几天都不能安心吃顿饭了。
脖子上那细细密密的疼痛越来越集中,伤口渐渐发起麻来,就好像有蚂蚁爬过。想挠,却又挠不着的感觉可真是差劲:“你想要做什么?”
他已经把话挑明了,自始至终都没有起过要谋害他们二人性命的想法。可为何,这老妪却要反过来相胁迫呢?
“你住口。”老妪此时已经什么话都听不下去了,甚至他一听到是许临夏再说话,不耐烦的情绪反倒更甚。握着菜刀的手则更是不受控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这不抖还好,一抖许临夏便觉得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好像又被放大了开来。他什么都看不到,但却能感觉到洇出的淡淡血痕此刻已经越来越深,伤口破损下流失掉的血液也越聚越多。
其实,许临夏还当真要庆幸一番呢。也得亏老妪是伤在了他看不见的地方,要不然就自己晕血的状况,事后可就要错过了。
“你个老毒妇。”看到许临夏被一个同样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威胁到了性命,阿四是当真有些着急上火起来:“放开我家公子。”
“你要是不放了我的孙子,我就先杀掉他。”老妪咬着牙齿,半点不肯退让。
阿四怎么会被一个老妇威胁,他自然还是坚持着最初的谋划:“大胆刁民,你可知你现在抓的人是谁吗?”
别看许临夏此刻就像小鸡仔一样地被人拎在了手心之中,可论内心,他并不是很茫然无措。
直到听到了阿四眼看着就要兜不住的这一句话,许临夏才急出了一头冷汗:“你要杀便杀,我许某平生最厌恶别人威胁。”
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许临夏现在都但求一个速战速决。不过,有阿四这个侍卫在身边,是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正因为有着这份信任,许临夏才不慌不忙。但他怕的就是在没有找到确凿证据前,身份却被泄露给了这些村人。那才会是源源不断的麻烦开端。
“我今天还偏就威胁你了。”老妪根本听不进劝,一双苍老的瞳孔里盛着的都是腾腾的杀气。
眼见着那老妪举起菜刀照着自己的面颊就要劈来,许临夏才发现了光脚的不怕穿鞋这样的真理是放在什么时候都适宜的。
“啊!”可等了许久,许临夏自己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疼痛不说,这唯一的一声喊叫还不是出自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