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生变
暗卫众人中,明烨唯愿委以重任人的似乎只有一个无忧。除了其人出类拔萃的能力以及早就展露在人前的不小的野心之外,更重要的不还是因为,此人算是他一手扶植起来的嘛。
疑人不用这样的事情,必须是得有着先决条件才可成事的,因而也只有在此类事情上不遗余力地亲力亲为。
“你们都下去吧。”散朝之后久久将自己关在房门当中的平阳侯终于是起身动了一动。
“侯爷,用不用吩咐小厨房去做点什么吃食来?”下人得了蓼阳大长公主的令,并不敢轻易挪步。
说来也怪,自打玥姑娘下落不明之后,倒是反向地促进了侯爷和大长公主二人之间的关系。一向只喜在佛堂诵经上香的蓼阳大长公主,竟是渐渐地插手起了府上的一些事务。
“不用麻烦了,你先下去吧。”平阳侯一向有着过午不食的习惯,便是心情烦闷沉重,也不会借此而聊以藉慰。
“是。”下人知道多说无益,又不敢再在平阳侯面前呆着碍眼。正准备退下去并且带上门的时候,却被突然发声的平阳侯给叫住了。
“等等,你让小厨房送点东西给珏儿送过去。”他是用不着进食,可这并不代表身染病痛的凌珏也是如此。
这段时日以来,不管朝堂之上的风向如何变动,平阳侯的态度一直都是静观其变。因为他知道,毕竟拿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影响到凌珏的身体恢复,只能是愈发地得不偿失。
不过今日的情形实在特殊,想了又想,这事还是有必要去向凌珏问个清楚。无论是确有其事,还是被有心人的黑心诬陷。不采取行动,便无外乎坐以待毙,他们侯府都总得更加谨慎着些才是。
据下人所说,凌珏这几日来身子不过刚好了一些,便又窝在了书房当中,整日里也不曾出来透口气。
去往书房的这一段路上,气氛更是压抑得厉害。因为凌珏不让人候在近前,又加之他的心性变化得着实有些大,府中上下现在并没有人敢逆着他的意思行事,这才导致以至于连一些个下人的人影都见不到。
“珏儿?”等到了书房门外,天色已是被墨色晕染成了浑然的一片,刮过身边的寒风似乎都带上了那沉沉的,无法化开的浓郁墨色。
敲了许久的门,里面才传来了凌珏听上去有些闷闷的声音:“进来。”
消息总是不胫而走的,即便是对于一个几乎连门都不出的人来说也是一样的。
“父亲?”凌珏抬眼注意到来人的时候,似是略微吃了一惊:“怎么是您?”
平阳侯指了一指凌珏身后的位子:“先坐吧。为父有些话想要同你聊一聊。”
也不知怎的,最近府上真是乱得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事情总是此起彼伏。
“打你夜奔离京的那日起,朝上便就出了些事情。”平阳侯犹豫了再三,还是决定尽数告知于凌珏为好。
“是……景安王入京弹劾于我的事情吧?”事件的一方重心本就在他,即便他躲到了深山老林里,想要一点儿风声都听不到都是一件难事。更遑论,他也没有打算要逃过。
平阳侯深吸了一口气,他就知道,凌珏未必一点儿都不知情:“今日上朝的时候,有人拿出了你与前漕运御史曹远修互通的书信。”
凌珏沉默了起来,这个事情刚刚发生,他倒确实是没有什么耳闻。若不是平阳侯现在告诉了他,想必他都要被蒙在鼓里好久一段时间了。
看到凌珏沉默,平阳侯也来不及思索他沉默是为何故,便接了下去:“不管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既然有人拿出来了这份书信,便证明,他们已经完全盯上了你。”
平阳侯说的这些凌珏都懂,只是望着自己父亲一双异常认真的眼眸,他竟是从背脊处开始倏忽发起凉来:“儿子,儿子不明白,我究竟是哪里挡了他们的路?值得他们这么费心思地对付?”
平阳侯的存疑,凌珏并不是看不出来,也曾经想要解释一二。不过转念一想,他为何非要在曹远修的事情上纠缠不止?清者自清,要是解释反而是心虚了。
“也许不是你的原因。”平阳侯欲言又止,一张面容都因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而有些涨红。
“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平阳侯说得为难,那就只能证明了是时机未到,凌珏自然不想逼迫于他:“儿子相信陛下是不会信了这些污言秽语的。”
“你……但愿吧。”平阳侯不想泼一盆冷水浇灭了凌珏心中那难能可贵的火苗。
只是凌珏还不明白,一个看上去十分有把握的所谓的真凭实据,是要抵得过多少的旧时情谊的:“近日有矛头对准了你,乃至是我们整个侯府。为了不再生事端,你最好就先呆在侯府,短期之内哪儿都不要去了。”
想来的确是这个理,可这身子将养了多日,眼见着终于要大好了起来,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这些尔虞我诈所滋生出来的琐事而牵绊在了京都。
凌珏心内终究是意气难平,“珏儿,明白。”
找寻玥儿刻不容缓,可他却并不能将侯府不明不白地拖下水去。这事情摆明了是有人要对付于他。
这个时候倘若真的不管不顾地一走了之,只能是害人害己,最终演变成了亲者痛仇者快的荒唐蠢事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只是,玥儿的下落依旧要找。”凌珏也依然有些不可退让的坚守在。
尽管不想麻烦到那个人,但眼下看来,唯一还可以值得托付并且有那个能力将凌玥完好无损地带回来的,似乎也只有他了。
况且,当初的承诺可也是其人亲自许下的,半分没有强求的意思存在。
“这是自然,可是为父派出去的人依旧带不回什么可靠的消息来。”平阳侯为此苦恼不堪,但却一时间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
按说也当真奇怪,那时说好了的汝东便是此行的目的地,可为何一个转眼却连半点踪迹都探查不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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